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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3-01
我按下快门时,镜头里的白纱突然飘了起来。

取景框中的民国少女微微侧头,鬓边珍珠发夹在夕阳下泛着血色。

她身后雕花木窗的倒影里,分明映着二十一世纪的欧式吊灯。

我保持着半蹲姿势,冷汗顺着脊梁滑进后腰。

"林小姐?"助理小周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您要的道具箱找到了,在阁楼西边的……"她的声音突然扭曲成尖利的啸叫,像有人用指甲划过老式黑板。

我猛地抬头,旋转楼梯拐角的阴影里立着个穿月白旗袍的身影,水波纹卷发垂在腰间,手里攥着支裂的玉。

相机从掌心滑落,砸在柚木地板上发出闷响。

等我再抬头时,楼梯间只剩飘荡的灰尘在斜阳里打转。

小周噔噔噔瞪跑下来,马尾辫随着步伐晃动:"刚才好像听到奇怪的声音……林小姐?您脸色好差。

"我弯腰捡相机时瞥见腕上的银镯。

这是外婆临终前给我的,说是顾家祖传的物件。

暗银缠枝花纹间渗出点点铜绿,此刻正泛着不正常的青灰。

阁楼方向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缎面绣鞋踩着年久失修的木地板。

"今天就拍到这里。

"我把三脚架收进器材箱,箱扣"咔嗒"锁上的瞬间,二楼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小周惊恐地指向我身后:"窗帘!"墨绿色天鹅绒窗帘无风自动,褶皱如波浪起伏,渐渐显出一个纤瘦的人形轮廓。

银镯突然变得滚烫,我踉跄着后退撞到茶几,民国月份牌从相框里滑出来,泛黄的纸页上是穿白纱的少女﹣﹣正是我方才在镜头里看到的那位。

小周已经吓哭了,我强撑着摸出手机,120三个数字在眼前晃成重影。

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时,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银镯内侧浮现的篆体小字﹣-"戊寅年七月初七亥时,顾清漪殁"。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盯着医院白墙上的霉斑,银镯在床头柜上泛着幽光。

护士说送我来的女孩早已离开,可我分明记得昏迷前银镯滚落在地,而现在它完好无损地摆在面前。

手机在掌心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彩信。

点开的刹那血液几乎凝固:照片里是顾家老宅的祠堂,供桌上摆着三支折断的线香,香灰拼出个歪扭的"逃"字。

第二张照片更诡异,褪色的族谱摊开在积灰的案几上,"顾清漪"的名字被朱砂划去,旁边添了行新鲜的血字﹣-"林夏,戊寅年七月初七亥时生"。

我颤抖着拨回去,忙音里夹杂着沙沙的杂响,像是老式留声机在空转。

走廊突然响起错落的脚步声,时轻时重,仿佛有人穿着硬底皮鞋和绣花鞋在追逐。

银镯开始高频震颤,在玻璃柜面上敲出急促的哒哒声。

"七月半,鬼门开……"沙哑的童谣从通风口飘进来,音调越来越高近乎尖叫,"绣鞋踏破三更鼓,血浸罗帕拭妆台……"我抓起银镯冲进电梯,镜面轿厢里密密麻麻贴满黄符,朱砂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暗褐色。

负二层停车场的日光灯管接连炸裂,黑暗中有湿冷的呼吸喷在耳后。

我狂奔向自己的吉普车,车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锁孔。

后视镜里浮现出惨白的脸,旗袍领口的盘扣一颗颗崩开,露出青紫的脖颈﹣﹣那里缠着三圈浸血的麻绳。

"找到你了。

"女声贴着耳廓钻进颅骨,银镯突然收紧几乎勒断腕骨。

我猛踩油门撞开护栏,挡风玻璃上溅满黑红色的黏液。

后视镜中的老宅轮廓在暴雨中扭曲变形,飞翘的屋檐滴着血,像只蛰伏的兽。

手机导航显示正在延安高架行驶,可窗外掠过的分明是民国时期的叮叮车。

穿长衫的男人撑着油纸伞站在雨里,伞沿抬起时露出腐烂的半张脸。

银镯温度骤降,表面凝结出冰晶,内侧的篆字正在融化,混着血水往下淌。

后座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透过后视镜,我看见月白旗袍下摆洇开大片血迹,绣着并蒂莲的绸面正在发黑碳化。

女鬼的指甲划过真皮座椅,焦糊味混着尸臭在车厢弥漫。

她哼起咿咿呀呀的昆曲,水袖拂过方向盘:"妹妹好狠的心,这镯子本该是我的……"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撞开隔离带冲进苏州河。

河水灌入车厢的瞬间,女鬼的脸贴了上来。

腐烂的皮肉间蠕动着蛆虫,她咧开只剩牙龈的嘴,将玉簪***我的太阳穴:"顾家的女儿,生要祭祖,死要镇宅……"青铜铃铛擦着我耳畔飞过,在水泥地上砸出火星。

救我的老婆婆拽着朱砂绳疾退三步,绳上串着的古钱币叮当作响。

月光从破碎的窗棂漏进来,照见满地蠕动的血丝-﹣那些从我太阳穴伤口爬出来的东西正疯狂扭动。

"顾家的姑娘果然都逃不过。

"老婆婆用桃木簪挑起我腕间银镯,镯子内侧不知何时多了圈细密的齿痕,"四十年了,这镯子吃掉的替死鬼,少说也有这个数。

"她竖起三根手指,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朱砂。

我这才看清身处之地。

斑驳的白墙上挂满褪色的摊戏面具,神龛供着尊三眼菩萨,烛泪在供桌积成诡异的婴孩形状。

最骇人的是天花板,密密麻麻的红线吊着黄铜铃铛,每个铃铛里都封着截焦黑的指骨。

"这里是'渡魂堂'。

"老婆婆往我眉心拍了个冰凉的东西,"你被顾清漪的怨气缠了魂,要不是老身用引魂香把你从奈何桥搜回来……"她突然噤声,抓起案上的糯米洒向东南角。

暗处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我腕上的银镯又开始发烫。

供桌下的阴影里缓缓渗出黑水,水面上漂着几缕长发,渐渐聚成个人形。

老婆婆甩出张黄符,符纸却在半空自燃,灰烬落地竟拼出个"祭"字。

"寅时三刻,阴气最盛。

"她抓起把铜钱剑割破手掌,血珠溅在银镯上滋滋作响,"丫头,要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咬破舌尖,把血涂在镯子的缠枝纹上!"我依言照做,腥甜的血刚触到银镯,整间屋子突然剧烈震动。

吊顶的铜铃疯狂摇晃,那些封存的指骨竟开始生长血肉。

老婆婆抄起神龛前的镇魂尺,尺面刻着的二十八星宿逐一亮起青光。

"低头!"她突然厉喝。

我只觉头顶掠过阴风,抬头看见个穿军装的腐烂尸体吊在房梁上,马靴上的铜马刺还在往下滴血。

更恐怖的是它腰间别着的西洋怀表,表盖内嵌的照片赫然是年轻时的外婆。

浸过黑狗血的麻线在掌心勒出血痕,我握着桃木罗盘在老宅穿行。

姜婆婆说子时是阴阳交替的时刻,唯有此时能找到顾家祠堂的"活门"。

银镯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珍珠光泽,内侧的篆文像寄生虫般往皮肉里钻。

二楼走廊比白天多出七扇雕花木门,门环上全都挂着生锈的铜锁。

按照姜婆婆教的法子,我咬破指尖在每扇门上都画了道血符。

当画到西南角的门时,血珠突然逆着重力向上流淌,在门板汇成个倒悬的八卦图。

锁头"咔哒"弹开,门内涌出浓重的檀香味。

这根本不是现代风格的房间,而是民国时期的祠堂布置。

九层供桌上摆着上百个牌位,最上方的鎏金牌位却用铁链锁着,链子上挂满刻着梵文的银铃。

当我凑近看清牌位上的名字时,后颈突然袭来刺骨寒意。

鎏金牌位上工整写着"顾氏显姚清漪之位",而供桌下方堆着的相框里,竟全是我从婴儿到成年的照片。

最底层的玻璃相框布满裂痕,里面封着块浸血的白绸——正是月白旗袍的残片。

银镯突然发出高频震颤,供桌上的蜡烛全部变成幽绿色。

牌位开始渗出黑血,铁链上的银铃无风自动,奏出的却是葬礼的哀乐。

我摸出姜婆婆给的犀角簪,簪头刚触到牌位,整张供桌突然塌陷。

坠落的瞬间,我看见地板上浮现巨大的太极图。

阴鱼眼的位置摆着口红漆棺材,棺盖被十三根桃木钉封死。

更诡异的是棺材四周摆着十二面铜镜,每面镜中都映着不同年龄的顾清漪,她们齐声哼唱着:"借阳寿,续阴魂,铜镜不碎不离分腕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银镯正在吞噬我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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