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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遇

发表时间: 2025-04-21
夏知甜蜷缩在竹床角落,床头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土墙上,像株被夜露压弯的蒲公英。

第七个蚊子包在小臂内侧隆起,她数到第三遍时,指甲终于刺破结痂,渗出的血珠在皮肤表面洇开极小的扇面,像朵微型的红梅。

窗外的月光透过竹帘缝隙,在床沿织出银线,与蚊香的淡蓝烟雾缠绕成网,将她困在潮热的夏夜里。

“第三晚了。”

她对着空气自语,声音被竹席吸收得闷钝。

记忆里母亲举着花露水追着她跑的场景突然清晰,那时她嫌液体刺鼻,总躲在钢琴后笑母亲小题大做。

现在她无比想念那股薄荷味,连带着想起母亲总说“知甜皮肤嫩,蚊子都要多咬两口”。

指尖抚过蚊子包,忽然想起行李箱最底层的护手霜,或许能缓解瘙痒?

刚要起身,梁上突然落下细小的土粒,惊得她重新躺回枕间——老房子的房梁被虫蛀得千疮百孔,村长说这是村里最“讲究”的客房。

凌晨五点零七分,第一声鸟鸣像枚细针,刺破浓稠的夜色。

夏知甜套上磨旧的牛仔外套,衣摆扫过床沿时带起细微的灰尘,在光柱里浮沉。

院子里,村长正用井绳绑木桶,古铜色的脊背在晨曦中泛着油光,每道皱纹里都嵌着未干的汗珠。

村长转头看见她,露出被烟草染黄的牙齿:“夏老师闻见饭香了?

婆娘今早蒸了玉米馍,掺了槐花蜜。”

粗瓷碗里的玉米馍裂着金黄的纹,咬开时热气裹着清甜的槐花香扑面而来。

夏知甜咬下第一口,舌尖触到颗粒分明的玉米面,忽然想起昨夜在枕头上发现的槐花瓣——大概是洗床单时残留在布纹里的。

“村长,”她咽下第二口馍,指尖无意识摩挲碗沿,“镇上的杂货店……能买到电蚊香吗?”

话刚出口就后悔,这里连像样的卫生院都没有,哪来的电蚊香?

村长却爽朗地笑了,手掌拍在大腿上发出“啪”的声响:“瞧我这记性!

虎娃屋里有个电蚊拍,说是去年镇上买的,夏老师先用着!”

他忽然凑近,烟袋锅的火星在晨光中明灭,“村小的黑板……夏老师瞅着能咋整?”

夏知甜望着他眼角深嵌的纹路,想起昨天下课看见学生们用树枝在地上做题的场景,那些歪歪扭扭的算式被风一吹就散了。

“或许……可以刷层黑漆?”

她迟疑着开口,“需要些木板和油漆。”

村小的教室在朝阳里泛着灰黄,像块被岁月啃噬的干面包。

夏知甜踮脚擦拭黑板时,粉笔灰簌簌落在睫毛上,恍惚间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在私立小学的多媒体教室用电子白板做题。

“老师!”

清脆的童声惊飞梁上的麻雀。

三个扎羊角辫的女孩挤在门口,最大的小花怀里抱着掉了耳朵的布娃娃,梅子和杏儿手里各攥着半块红薯。

“我们帮老师!”

杏儿晃着短粗的胳膊,袖口露出被蚊子叮咬的红疙瘩,比夏知甜手臂上的更多更密。

抹布在铁皮桶里涮出灰水,小花踮脚够讲台时,夏知甜看见她后颈的痱子——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在黝黑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小花,”她放下水桶,从帆布包掏出带来的痱子粉,“这个擦了不痒。”

粉扑触到皮肤的瞬间,小花咯咯笑起来:“老师的手好软,像棉花糖!”

正午的阳光晒得窗玻璃发烫,虎娃的面包车准时停在操场。

车身上的“宏达化肥”广告被晒得褪了色,驾驶座飘出劣质香水混着柴油的气味。

“夏老师上车!”

虎娃推了推歪掉的耳钉,露出一口白牙,“今儿集上有卖凉皮的,咱赶早!”

车子颠簸着驶离村子,夏知甜望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校舍,忽然想起方才擦黑板时,在粉笔槽深处摸到的半截铅笔——笔杆上刻着“奖”字,大概是某个学生的奖品。

车窗外掠过成片的玉米地,叶片摩擦声像无数把砂纸在打磨时光,她摸出包里的笔记本,在“支教第3天”下面补写:黑板需翻新,学生普遍有皮肤问题,明日带医药箱下乡。

镇集市的热闹带着野蛮的生命力。

卖凉皮的三轮车旁围满放学的学生,油辣子的香气混着汗味扑面而来。

虎娃熟门熟路地把车停在供销社门口,车筐里的化肥袋上蹲着只三花猫,正懒洋洋地舔爪子。

“夏老师去杂货铺就行,我卸完货就来。”

他指了指斜对面的绿漆木门,门上的“日杂”招牌被虫蛀出几个洞。

杂货店的货架蒙着薄灰,驱蚊产品区只有花露水和蚊香两种选择。

夏知甜拿起花露水时,瓶身上的生产日期让她皱眉——2015年生产,己经过期两年。

她犹豫片刻,还是放进购物篮,又拿了两包樟脑丸。

“姑娘是支教的吧?”

收银的大妈突然开口,往她手里塞了包薄荷糖,“山里湿气重,含颗糖驱驱寒。”

夏知甜正要道谢,大妈忽然压低声音,眼神往斜后方瞟去:“村东头那间破屋子,夜里别靠近。”

她顺着大妈的视线望去,透过玻璃窗看见街道尽头的土路,路口立着块歪斜的木牌,隐约能看见“危宅”二字。

“那丫头可怜啊,”大妈往掌心喷了点花露水,“十二岁,亲爹妈找了三年没消息,现在跟着瘸腿二叔过,饭都吃不饱……”“林饮冰。”

夏知甜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陌生。

大妈猛地抬头,手里的花露水瓶差点摔在地上:“姑娘咋知道?”

玻璃罐里的薄荷糖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色光斑,夏知甜想起书中描写林饮冰的段落:她总是把自己缩成一团,像枚被踩扁的硬币,丢在阴暗的角落里无人捡拾。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听见自己问:“她……今天来上学了吗?”

“早上去放羊了呗!”

大妈往地上吐了口痰,“林瘸子说读书不如喂猪,昨儿还见那丫头背着竹筐去山上采药草。”

夏知甜眼前浮现出书中场景:二十岁的林饮冰在暴雨中奔跑,怀里抱着被雨水浸透的录取通知书,身后传来二叔的叫骂声。

此刻的她,是否正牵着老山羊走在陡峭的山路上,辫梢的红头绳被风吹得笔首,像面孤独的旗?

虎娃的车在山路上摇晃时,夏知甜望着远处的梯田出神。

山腰处有个移动的小点,她眯起眼,看见那是个背着竹筐的身影,两条麻花辫在阳光下晃成深褐的缎带——会是林饮冰吗?

回到村里时,夕阳正将群山染成琥珀色。

夏知甜刚走进教室,小花就举着野菊扑过来,花瓣上沾着新鲜的露水,在暮色中微微发颤。

“老师!

这是饮冰姐摘的!”

女孩的声音里带着兴奋,“她还说……说老师的胳膊会疼。”

夏知甜接过野菊,花香里混着淡淡的艾草味。

“小花,”夏知甜蹲下来,将糖果分给三个女孩,“明天我们去帮饮冰姐放羊好不好?”

梅子咬着糖果点头,杏儿也高兴的说:“好啊!

我们可想和饮冰玩了,但是瘸子叔老吓我们,我们都不敢去了!”

夏知甜仔细听着,若有若无的从谈话中询问林饮冰的近况。

夜幕降临时,夏知甜在村长家二楼点起蚊香。

备课本摊开在膝头,钢笔尖悬在“林饮冰”三个字上方,迟迟落不下。

窗外的蛐蛐突然噤声,远处传来放羊的铃铛声,一下一下,像谁在叩击命运的门环。

她摸出白天在镇上买的笔记本,在星期二的日记上写下:心疼女主宝宝,我一定会让女主宝宝上学的!

山下的小路上,林饮冰的身影正缓缓移动,老山羊的铃铛声与她的脚步声合奏出夜的旋律。

十二岁的女孩,背着比她还高的竹筐,辫梢的红头绳终于不再摇晃——她走得那样轻,仿佛怕惊醒沉睡的群山。

黑洞洞的小屋像恶魔的巨口,听到院外的林饮冰回家动静,喝的烂醉的瘸子叫骂起来,“赔钱货!

让你放羊给老子发到天黑!

我看你是皮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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