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虚子的怒吼震得功德箱嗡嗡作响，张山攥着发烫的手机退到三清殿廊柱后。
功德箱缝隙里渗出的粉光貌似接触不良的在闪烁着，香客每投一张百元大钞粉光都闪的更卖力，虽然功德箱冒出的是粉光，但旁边玄虚子的脸却出奇的绿。
"师叔您听我解——"张山话音未落，手机突然迸出秦野新的专属***："您拨打的机主正在三清殿蹦迪......"玄虚子抄起桃木剑戳向功德箱："解释个屁！
上个月你给财神爷贴闪钻美甲，上上个月往许愿池撒彩虹糖......"剑尖触到粉光的刹那玄虚子眼睛掠过功德箱口子时候身体突然定住，里面比平时满很多的票子让他生生刹住了这凌厉的剑势，不愧是练剑多年的老道，这收放自如的境界。
此刻老道看着冒粉光的功德箱里满满的红票子，若有所思……电话那头传来瓷器碎裂声，秦野的呼吸像破旧风箱："张山......壶，壶......"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通话戛然而止。
当张山踹开工作室铁门时，感觉丹田隐隐发热，仿佛在渴望着什么。
秦野蜷缩在3D打印机旁，脖颈处浮着蛛网状青痕，桌面的全息投影定格着壶身纹路——那本该是饕餮纹的位置，此刻正蠕动着类似肠道褶皱的立体光影。
"醒醒！
"张山抄起砚台往他虎口穴猛按，却见秦野突然睁眼，瞳孔泛着青铜锈色："别碰壶......尤其是壶里流出的液体......"原来昨夜秦野用激光扫描纹路时，壶口突然渗出琥珀色黏液。
当他凑近观察，那液体竟顺着鼻腔钻入颅腔，顿时现出像张山蜕皮时的场景。
身体的疼痛让秦野忍不住昏了过去，然后又被疼醒，但身体一动不能动。
"我意识清醒但控制不了身体，"秦野指着脖颈瘀青苦笑，"就像有根青铜丝在扯着脊椎......那液体似乎在我身体内转了一圈又流出来了回到铜壶。
"我首到今早才有点力气爬起来给你打电话，一站起来不一会又扛不住了。
“那你现在没事了吧？”
张山扶着秦野站起来，打开监控里却出现毛骨悚然的画面——壶身凌晨三点突然渗出黏液，液体仿佛活的一样，钻进秦野的鼻腔，看着监控里秦野疼得扭曲的身体，张山也头皮发麻，正如秦野说的一样那液体没过一会又从鼻腔出来流回青铜壶里。
“这么厉害吗？”
张山忍着发热的丹田，一脸好奇盯着青铜壶看，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不敢太过于靠近。
“你还是离远点……”秦野见张山好奇样子忍不住提醒。
“没事，我罩得住！”
张山不以为意的一挥手，好死不死，张山忘了自己穿的还是道袍，宽大的衣袖，挥手间道袍袖子一下把青铜壶碰倒。
“小心！！！”
在秦野的惊呼声中青铜壶的液体一流出壶口就朝张三激射而来，没错己经不是之前的流动状态了，像子弹一样激射过来，张山猝不及防间液体正中眉心，在触碰到眉心皮肤瞬间就融进去了，张山可以清晰感觉到这股液体一入体内就变得火热，在身体内乱窜，首到靠近丹田处，仿佛变得雀跃。
一下扎进张山丹田融为一起，成为张山丹田那颗珠子的核心。
这期间张山身体除了眼珠子其他一动不能动，秦野一看吓坏了，挣扎着身体往张山挪去。
首到那股液体融入丹田后张山才夺回身体控制权。
“你没事吧？”
看到张山动了，秦野松了一口气。
张山自己也惊出一身冷汗，发现身体能动，只能心里安慰自己没事，虽然还是忐忑不安，但依然故作镇定的安慰秦野说，没事，哥哥我命硬的很。
“张山见秦野还是不放心，只好扯开话题说：“我们再看看这个青铜壶“说完两人的目光朝刚摔下桌子的青铜壶看去……惊呆了，原本结实的青铜壶此刻己经成为一堆青绿色的粉末。
一个青铜器摔成真正意义上的碎成粉了，这说出去谁信？
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摔得粉碎？
两人相视一看惊叹的同时也一阵无语。
“坏了，下周要给馆里送去的，现在都摔成粉这样了怎么办？
秦野刚反应过来把自己大腿都拍出鲜红的巴掌印。
“只能再造一个了……“张山叹一口气。
“像汪主任那尊胡陶俑？
“秦野和张山的笑容逐渐猥琐……原来两人在大学期间学校勤工俭学的陶艺坊中就曾失手将系主任最爱的陶俑摆件不小心给摔坏了，为了不被发现，两人连夜重新做了一个还烧出来了，至今没有被发现。
想起当时小心翼翼用风筒烘干泥坯的青春岁月一首嘘唏不己。
“我来调模，你准备翻模材料。
“张山一挥手，两人轻车熟路的分工合作。
打开拓印的纹样，比对秦野拍的照片和全息投影，张山凭着自己的手艺，很快就将青铜壶的油泥模雕刻出来，稍微修整一下，起码肉眼看不出瑕疵了。
“山子，你手艺还是这么厉害啊。
“一向臭屁的秦野对于张山的手艺也是心服口服的。
“少废话，翻模材料主备好了吗“张三有点急，因为丹田的热量似乎一首在增加，他想快点做完回去看看怎么处理。
两人手脚快而不乱，很快就默契的吧模具给做好了，“秦兽，剩下就交给你了，仿古青铜的配方你还记得吧？
““你真没事吗？
要不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
“秦野看到张山匆匆忙忙的样子担心道。
“我们都先自己观察一晚,如果有事我们再去医院。
“秦野习惯了张山的安排。
“行，那你先回去吧。
“秦野调配着仿古青铜材料，和做旧药水。
暮色爬上道观飞檐时，张山盘坐在自己房间地板上。
丹田处那颗珠子随着呼吸明灭，当他刻意引导气息流转，竟"看"到自己体内亮起星河流转的经络图——檀中穴堵着团黑雾，分明是上周偷吃烧烤积的食火，张山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体内能量在脏器和经络间的流转；“咦？
这是结石吗？”
张山看到自己肾脏内部肾盂内的结块，当注意力移到结块上可以明显感觉到这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张山试着调动丹田的灵力给结块施压，结果结块轻而易举就磨成粉末。
神识外放更令人震惊：他能感知百米外斋堂蒸笼里第八个素包的褶皱，能"尝"到扫地道童裤兜辣条的添加剂含量，甚至捕捉到玄虚子藏在三清像后的私房钱震动频率。
最诡异的是当他用神识凝视拓片，那些纹路突然立体化形成青铜迷宫。
无数光点在迷宫里穿梭，有个酷似秦野的虚影正被青铜锁链拖向深渊。
正当他要深入探查时，老道踹门而入的震动波把神识震得七荤八素。
"给旅游局拍的宣传片点击破百万了！
"玄虚子晃着手机，视频里张山修炼时的白雾被网友解读成"三清显圣"，爆闪的烛光被P成各种神佛显灵。
道观账号涌来无数求姻缘的私信——都冲着功德箱残留的粉红光晕。
看看！
"老道把手机怼到张山眼前，屏幕里他打坐的画面被加上五毛特效，丹田处P了颗旋转的LED灯珠，"这帮傻子说这是金丹外显！
今早功德箱都被塞爆了！
"张山嗅到老道身上浓烈的铜锈味——每当师叔说谎，他修炼《黄白术》残留的金属气息就会失控外溢。
果然，玄虚子突然压低声音："刚刚三清殿监控拍到个东西..."他指尖划过屏幕，深夜画面中青铜壶粉末竟自动聚合成人形，对着功德箱做了个吞咽动作。
两人同时转头望向窗棂外的三清殿，暮色中粉红光晕正顺着瓦当滴落，在地面汇聚成细流，宛如巨兽垂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