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至死不渝。
——冬至。
小镇下了一场大雨,街边小巷的石阶上的青苔长势颇好,雨珠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雾。
雨势渐小,街边重新染上繁华热闹,行人匆匆。
“哒哒、哒、、”伴随着青雨绵绵,冷风萧瑟,棠渝撑着油纸伞走在街上,身着简单的铜茶绿素旗袍和米白色的披肩斗篷。
都说旗袍应配高跟,更有韵味,而这女子穿的却是一双平底鞋,也挡不住与生俱来的气质。
即使披着雪白裘衣,却依然勾勒出美好曲线的身材,细白如葱指的手撑着一把青烟色油纸伞,伞沿掩至红唇处,莫名的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女子气质非同一般,与周围格格不入,乍一看,又好似融入了这座小镇的青烟细雨之中。
吸引了行人好些注目,让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鱼啊,那边环境怎么样,适应得了不?”
棠渝一手撑着那青烟色油纸伞,一手捏着手机,听到电话那头女人的话,似是走累了,慢吞吞的停下来。
油纸伞边沿微微抬起,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
巴掌大的面庞,肤若凝脂,鼻尖好似被冷风吹得微红,往上移,那是一双勾人心魄的琉璃眼。
棠渝回望了一眼身后繁华的街头,思绪过万千,淡淡道:“挺好的,我暂时,很喜欢。”
“行,那你在那边好好休养,等我有空就过去看你。”
电话那头是棠渝的发小苏河禾。
棠渝微微一笑,抬步往前面的烂尾楼走去,“好。”
许是烂尾楼的原因,这边人烟甚是稀少,棠渝也没有多在意。
“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哎哎哎,”苏河禾像是想到什么,赶忙叮嘱道:“鱼啊,在那边千万千万别……”她欲言又止的。
像是猜到苏河禾想说什么,棠渝眼中有些无奈:“知道啦,千万不能打架。”
千万要控制好自己。
那边的苏河禾听到了她的承诺,才放心下来,“一有什么事,千万千万先给我打电话,总之你不要冲动哦~”棠渝被她逗笑了:“呵呵,你怎么比我还不放心我自己,你忘啦,我都大半年没动过手了。”
呵呵是苏河禾的小名。
苏河禾这才真的放心下来。
也是,这大半年的,棠渝的情况己经好转很多,但一想到……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毕竟棠渝失控起来,可不像表面那么温柔。
烂尾楼的巷子里,寒风袭袭,角落里的好些荒草才长到膝盖这么高,可见这里应该是才荒了没多久。
五五六六个青年,手持敲棍,围着里边的一个比他们都要高的男人。
男人眼角挂了彩,眉眼依旧锋利,清冷薄唇边长了些胡茬,却也丝毫没影响男人的俊相和那与生俱来的野劲。
“哎!
许厌卿,给你三十万,识相的赶紧把川下酒街的合同交出来!”
“要不然,等我们周总出手,可不就是三十万这么简单了!”
那帮带棍青年里为首的男人六虎,长的就是地痞流氓的狗模样,脖子上纹了一只骇人的黑蜘蛛。
许厌卿半倚在墙边,一手插着裤兜,一手把玩着手机,时不时摁亮屏幕,俊脸五官分明立体,云淡风轻的神情,又好似在等待些什么。
“许厌卿!
别给脸不要脸!”
许厌卿这才睨了一眼六虎,漫不经心的:“小虎啊,周严给你开多少钱啊,让你这么卖力跟他干。”
“啧呸,”六虎往旁边淬了一口唾沫,“许厌卿,出来混的,周总罩着我,我就给他干,我六虎,那可是出了名的讲道义!”
“呵,”许厌卿勾了勾唇,“要不,小虎你跟着我干,把周严那小子弄来,钱不会少你的,怎么样?”
话语间,低头瞄了一眼手机,这些个货,今儿怎的这么迟还不来。
六虎思量了他话间的意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怒到道:“许厌卿你别挑拨离间!
倒反天罡!
谁不知道你家干什么的,出事说不定你家那位第一个抓的就是你!
识相的赶紧把合同交出来!”
“噗、”话落,一道清脆的笑声打破了里面的僵持。
所有人疑惑的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青浅旗袍的美人,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撑着油纸伞,伞下只看得清那妖艳的红唇,看不清美人的面容。
看着应是个温婉漂亮的古典美人。
掩在油纸伞下的面容生笑,慢悠悠,语调清甜:“倒反天罡,哥们,这词儿不是这么用的哦~”六虎朝巷口的美人喊道:“你哪位,识相的给老子滚,小妮儿片片的别多管闲事!”
“这么多个哥哥欺负一个年纪大的,不太好吧。”
只见红唇微启,嘴角好似带着浅浅的笑容,能让人迷惑了去。
许厌卿眉锋一挑,年纪大的?
是指他吗?
乍一看六虎和这些地痞流氓,年纪是比他小的。
又摸了摸自己的俊脸,自己看着不是很老吧?
忽的,有生之年第一次被小姑娘中伤年龄的许厌卿摸到唇边的那一圈胡茬子,几天没刮,好像是有点长了哈。
“你丫的,他妈滚不滚,不然一起揍!”
棠渝红唇一嘟,璀璨生花,“我嘛,最看不惯不尊老爱幼的人了。”
再次被中伤年纪的许厌卿:“……”“卧槽!”
六虎骂了声,抡起棍子就上前去,丝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
棠渝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轻巧的躲开六虎的铁棍,闪到六虎身旁,随着她的身形,油纸伞上的雨珠飞散开来,抬起腿就往六虎腰窝狠狠的踹了一脚。
落脚,收腿,手上依旧稳稳的撑着油纸伞,伞下的红唇至始至终微勾着。
细雨绵绵,衣角未沾。
微风吹过,好似一幅唯美至极的江南美人画景。
六虎没有料想到这个女人会点功夫,猝不及防的被踹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许厌卿眼角微微上扬,带着些许的诧异。
漫不经心的从兜里掏出烟,咬在嘴里,“啪嗒”一声,火星一明一灭,再着,男人薄唇便己经缓缓吐了口烟雾。
面前的这位初来乍到的平底鞋古典美人,动作看起来轻巧极了,却又招招致命,游走在青年铁棍之间,次次都能巧妙的避开,柔韧性十足。
许厌卿依旧半倚在墙边,丝毫没有想要上前帮助的意思。
好似面前这场景,与他无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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