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的空调坏了。
季燃扯了扯黏在后背的T恤，屏幕上倒计时还剩30秒。
BP界面里，队友己经锁下常规阵容，他的光标却在五个刺客英雄之间来回游移。
"玄影流之主。
"沈墨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冷静得像在念实验报告，"这局需要你的单带能力。
"季燃的鼠标停在劫的头像上——沈墨这周明令禁止他使用的英雄。
"好啊。
"他咧嘴笑了，反手锁定了**疾风剑豪**。
耳机里传来小K倒吸冷气的声音："燃哥，这英雄现在版本胜率——""37%。
"沈墨接话，"正好是他最近三周关键团战的失误率。
"季燃咬碎嘴里的薄荷糖。
玻璃门外，沈墨正站在观战屏前记录数据，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一道狰狞的旧伤疤。
那道疤随着他写字的动作扭曲，像条蜈蚣在爬。
游戏加载间隙，季燃摸出手机。
微博推送赫然挂着《前职业选手锐评：火神季燃正在毁掉整个战队》。
他拇指一划，不小心点开评论区——还不如让分析师上场打屏幕倒映出他骤然阴沉的脸色。
比赛开始三分钟，季燃己经越塔强杀两次。
第西次阵亡时，沈墨突然切进队内语音："敌方打野的gank路线有固定模式。
"他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每90秒会经过这里。
"小地图上亮起一个信号点。
季燃冷笑："你以为我没发现？
"他故意走向相反方向，"我就是在等——"话没说完，草丛里跳出三个大汉。
灰屏瞬间，季燃瞥见沈墨正在平板上调出一组数据图，上面用红线标着他每次阵亡前的移动轨迹。
**完全重合。
**"操！
"季燃摔了鼠标。
复活后他发了疯似的清兵，硬是靠操作扳回劣势。
最后一波团战，他操纵亚索闪现突进敌方后排——然后撞在了墙上。
"闪现撞墙概率11%，"沈墨的声音在基地爆炸声中格外清晰，"但当你情绪波动时，这个数字会涨到63%。
"季燃扯下耳机往地上砸，塑料外壳崩裂的瞬间，训练室门被推开。
总部总监带着赞助商代表站在门口，身后大屏幕正实时显示着刚才比赛的所有操作数据。
"季燃选手。
"总监推了推眼镜，"根据合同补充条款，如果故意使用低胜率英雄导致训练赛失利，俱乐部有权扣除当月绩效。
"季燃这才注意到墙角闪着红光的摄像头。
他转向沈墨，后者正在笔记本上记录什么，钢笔尖在纸上划出深深的凹痕。
"你阴我？
"沈墨合上笔记本。
封底烫金的MIT校徽在灯光下刺得人眼睛发疼。
"数据不会说谎。
"他起身时，袖扣擦过季燃的手背，冰凉如刀锋，"但人会自欺欺人。
"季燃突然抓住他手腕。
那道疤在掌心下突突跳动，像是活的。
"这么想要控制权？
"他压低声音，拇指按进沈墨的疤痕凹陷处，"不如我们打个赌。
"窗外暴雨骤至，雨滴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
沈墨的瞳孔在镜片后微微扩大，倒映着季燃燃烧般的眼睛。
"下周表演赛，我用亚索。
"季燃松开手，在沈墨的白衬衫上留下汗渍指印，"如果赢了，你滚蛋。
"沈墨慢条斯理地调整袖扣："如果输了呢？
""老子给你当狗。
"空调出风口突然喷出一股冷风，吹得沈墨的领带飞扬起来，掠过季燃发烫的耳尖。
"成交。
"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