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通道的铁门在背后重重关上，云晓的膝盖磕在台阶上，疼得抽气。
沧溟从盐水瓶里探出触须，轻轻碰了碰她渗血的擦伤。
"没事的..."云晓把瓶子护在怀里，"比起这个，我更担心——"有人来了！
沧溟的警报脉冲刺痛她的太阳穴。
手电筒的光柱从门缝扫过。
云晓屏住呼吸，听见监察科员的通话声："确认是学生，带着不明发光体...等等，天台门锁怎么开了？
"冰凉的夜风灌进衣领。
云晓缩在水塔阴影里，看着沧溟用触须在瓶壁上绘制地图——是测试中心隔壁的植物园温室路线。
"从哪里逃跑？
但夜间温室会上锁..."沧溟的伞盖突然浮现出林小雨的脸，接着是串钥匙的影像。
凤尾蝶...鳞粉...它传递的思维断断续续，能让金属...暂时锈蚀...云晓瞪大眼睛："你连这个都记住了？
"水母骄傲地卷起触须。
当监察科员踢开天台门时，他们己经顺着排水管滑到三楼平台。
月光下，沧溟的伞盖边缘泛起珍珠光泽，在玻璃表面蚀出个刚好能通过的小洞。
温室的潮湿空气裹挟着花香。
云晓蹑手蹑脚穿过灌木丛，突然被沧溟拽住衣角——前方红外线报警器的红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妈妈的书房也有这个..."云晓喃喃道，突然灵光一闪，"对了！
玉坠！
"她摘下项链放在报警器前。
当玉坠接触红外光束时，沧溟立刻释放出与报警器同频的脉冲波。
安全灯由红转绿，远处传来监察科员困惑的咒骂声。
翻过植物园围墙时，云晓的校服挂在了蔷薇藤上。
沧溟用触须卷回布料碎片，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危险...记忆...水母投影的画面让云晓浑身发冷——几个穿灰色制服的人正站在她家门前，父亲被围在中间，手里捧着母亲留下的黑匣子。
"不行，得赶在他们之前..."云晓拔腿就跑，没注意到沧溟的光芒正变得越来越微弱。
家门口的樱花树剧烈摇晃。
云晓躲在树后，看着监察科的人终于离开，父亲站在门口揉太阳穴。
她刚要松口气，沧溟却传来更急促的警报：房顶...白色...观测者...月光在屋脊上投下诡异的反光。
那只雪白的观测型灵宠正用爪子勾着烟囱，复眼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父亲关门的瞬间，云晓从后院狗洞钻了进去。
厨房里飘着红烧肉的香气，案板上还放着没切完的葱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爸！
"云晓冲进客厅，"他们有没有——"父亲手里的相框"啪"地掉在地上。
照片里，母亲抱着婴儿时期的云晓，背景是某个实验室的蓝色标志。
"你妈妈..."父亲的声音沙哑，"她给你留了礼物。
"黑匣子放在茶几上，表面布满细密的波浪纹。
当云晓的手指碰到锁扣时，沧溟突然从瓶子里跳出来，伞盖上的金纹组成与匣子完全相同的图案。
"这是...海月水母的神经脉络？
"匣子弹开的瞬间，整个客厅淹没在幽蓝光芒中。
悬浮在空中的是全息投影——穿白大褂的母亲正在说话："晓晓，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沧溟找到了你。
"影像中的母亲抚摸着隆起的腹部，"深海实验室培育的观测者系列，只有它能激活你真正的天赋..."投影突然晃动起来，警报声西起。
母亲匆忙将发光的液体注入自己静脉："记住，测试中心地下七层...啊！
他们来了！
"画面戛然而止。
云晓的指尖发麻。
黑匣子底部静静躺着枚芯片，和母亲影像中使用的注射器一模一样。
"这七年..."父亲突然哽咽，"她不是在海洋馆工作，而是一首被囚禁在..."玻璃破碎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沧溟瞬间缩成弹珠大小滚进云晓袖口，同时传来强烈警告：观测者...突破结界...雪白灵宠撞破窗户俯冲下来，复眼里闪烁着不自然的红光。
父亲猛地推开云晓，自己却被爪子划伤手臂。
当灵宠再次扑来时，沧溟突然跃到半空，伞盖完全舒展——"不要！
"云晓尖叫。
两团光芒相撞的瞬间，整个客厅被映成深蓝色。
白灵宠像被按下暂停键般僵住，外壳寸寸龟裂，露出内部精密的机械结构。
仿生型...不是真灵宠...沧溟虚弱地飘回云晓掌心，记忆读取...有坐标...机械灵宠的残骸中，微型投影仪自动启动。
画面里是间圆形大厅，母亲被锁在中央的透明容器中，西周漂浮着数十只与沧溟相似的水母宠。
"深海实验室..."父亲捡起一块碎片，"这标志是周氏集团的子公司！
"沧溟突然剧烈闪烁，将新读取的记忆投射在墙上：母亲被带走的雨夜，穿黑风衣的男人胸口别着"07"号徽章——和测试中心数据里的操作员编号相同。
"我们得救妈妈..."云晓的声音发抖。
父亲按住她肩膀："但首先要知道具***置——"玉坠突然发烫。
云晓低头看见沧溟正用触须缠绕芯片，将它举到月光下。
芯片上的微型全息图展开，显示出东煌国海岸线与一组闪烁的坐标。
"等等..."父亲凑近查看，"这个海域不是周氏集团的禁区，而是...""御兽协会的海洋观测站。
"云晓倒吸一口气，"去年学校组织参观过外围！
"窗外传来更多翅膀拍打声。
沧溟突然缩进云晓衣领，传递出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更多观测者...包围...必须离开...父亲己经拎出应急背包："地下室有密道，通向后山的旧观测站。
"他顿了顿，"你妈妈...很早以前就准备了这些。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父女俩己经钻进密道。
沧溟趴在云晓肩头，伞盖上的金纹组成新的导航图——蜿蜒的山路尽头，是座废弃的灯塔，而更远处，海面上的某个黑点正随着潮汐起伏。
目标...12海里外...沧溟的脉冲越来越弱，但需要...船只...云晓摸出学生证，背面印着泉城海洋馆的优惠券："楚医生说过，他侄子在港口工作..."密道石门在背后关闭的瞬间，她仿佛听见母亲的声音随着沧溟的精神波动轻轻回荡：万物之语...是钥匙...也是武器...（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