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镜湖湿地公园，铁丝网围栏被人为剪开一道缺口。
莯老板蹲在泥泞的岸边，用手机屏幕的微光照着水面，朱砂罗盘的指针正疯狂颤动。
"阴气浓度是普通水鬼的三倍。
"他啧了一声，"这届新娘脾气挺大。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
凌七七单手拎着青铜鼎从树丛里钻出来，发梢上还挂着几片树叶。
"韦刚的人把公园出口封了，"她压低声音，"说是保护现场，实际在蹲我们。
"莯老板咧嘴一笑，从背包里掏出两套衣服——印着"深渊传媒"的工作马甲和鸭舌帽。
"你连这个都准备了？
"凌七七的表情像是生吞了只苍蝇。
"专业团队要有专业装备。
"他顺手把首播灯塞给她，"举好，我要开播了。
"手机屏幕上立刻跳出灵渊市网红阿飞正在首播的推送。
画面里，穿着同款马甲的年轻男人正对着镜头挤眉弄眼："老铁们看好了！
这就是失踪案发生的镜湖！
"莯老板眯起眼。
阿飞背后那棵歪脖子柳树上，分明缠着几缕猩红绸缎——和新闻里那件嫁衣同款。
"找到了。
"他刚要起身，首播画面突然卡顿。
弹幕井喷式爆发：”后面！
嫁衣！
“”树上有个女人！
“”快跑啊！！！
“阿飞猛地回头，镜头剧烈摇晃。
在最后定格的画面里，莯老板看到自己站在湖心亭的阴影中——可他明明还在岸边。
凌七七的青铜鼎突然嗡鸣起来。
"退后！
"她一把拽住莯老板的衣领。
平静的湖面炸开巨大水花，一件湿透的嫁衣如同活鱼般跃出水面，袖口"贺"字刺绣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莯老板的罗盘"咔嚓"裂开一道缝。
"草，进口货啊！
"他心疼地嚎了一嗓子，手上却利索地抽出三张黄符甩出去。
符纸在半空自燃，组成品字形火网拦住嫁衣。
嫁衣袖口突然伸长，缠住阿飞的脚踝就往湖里拖。
网红主播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手机摔在岸边，镜头正好拍到嫁衣内侧——密密麻麻缝着几十个名字，最上方赫然是"贺婉清1943"。
"契约名单？
"凌七七瞳孔骤缩，青铜鼎脱手飞出，却在距离嫁衣半米处诡异地悬停。
水面下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死死拖住鼎足。
莯老板突然笑了。
"我说怎么阴气超标，"他掏出一把硬币撒向湖面，"原来在搞团购啊。
"硬币入水的瞬间，整个镜湖沸腾起来。
数十件不同年代的嫁衣同时浮出水面，每件袖口都缝着名字。
阿飞己经被拖到浅滩，呛着水疯狂挣扎。
凌七七一脚踹开青铜鼎的束缚，鼎身重重砸在最先出现的那件嫁衣上。
布料撕裂声里，一团黑发包裹的腐尸滚落出来，空洞的眼窝正对镜头。
首播间的观看人数突然跳到108人，但弹幕只有107条。
莯老板猛地抓起首播手机对准腐尸："家人们！
现在下单驱邪套餐，送同款嫁衣***！
"腐尸的动作停滞了。
"......***在干嘛？
"凌七七的青铜鼎僵在半空。
"水鬼也要面子的嘛。
"莯老板笑嘻嘻地凑近镜头，"这位新娘，要不要聊聊你的诉求？
打赏火箭可以优先超度哦。
"湖面突然恢复平静。
腐尸缓缓抬起腐烂的手指，在湿漉漉的手机屏幕上划出一行字：”我要婚礼“阿飞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远处传来韦刚的怒吼："莯老板！
***又在骗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