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18日·上海浦东**程墨盯着电梯镜面里西装革履的自己，食指无意识摩挲着天鹅绒礼盒的棱角。
三十八层观光电梯外，黄浦江的霓虹倒影在暴雨中碎成万千流火，像极了苏雨薇去年生日时燃放的电子烟花。
"程经理，订婚宴设在云顶厅。
"侍应生推开鎏金浮雕门时，他听见水晶吊灯里传来细微的蜂鸣。
这种声音自三天前就萦绕在耳际，每当他想拨通雨薇的电话，胸前的葫芦吊坠就会渗出清冽酒香。
宴会厅里飘着黑松露与鸢尾花香，程墨却在香氛中嗅到一丝腐殖土的气息。
他的目光穿过举杯寒暄的宾客，定格在落地窗前交叠的人影上——苏雨薇真丝礼服的后腰处，三道金线绣成的符纹正在诡异地蠕动。
"这是我们风控部最年轻的分析师。
"陈总监转身时，腕表折射的冷光刺痛了程墨的眼睛。
这位西十岁的投行新贵西装笔挺，领口却沾着抹暗红胭脂，与雨薇耳后那颗朱砂痣颜色如出一辙。
苏雨薇涂着枫叶色口红的唇弯成新月："程先生连订婚宴都要带着那个破葫芦？
"她指尖扫过程墨胸口，鎏金吊坠突然变得滚烫。
玻璃幕墙外炸响惊雷，雨帘中浮现出无数蝌蚪状的符咒。
程墨按住躁动的吊坠，余光瞥见陈总监的西装内袋渗出黑雾。
那些雾气凝成婴孩手掌的形状，正顺着雨薇的脊椎往颅顶攀爬。
三年前在终南山见过的那个老道突然浮现在脑海，当时那人摸着葫芦说了句："七情灼心时，方见众生相。
""两位最近收过南洋的礼物吗？
"程墨向前半步，袖扣暗藏的八卦镜闪过金芒。
陈总监突然捂住心口，青筋暴起的手扯出个鎏金鼻烟壶，壶盖雕着的修罗像竟在缓缓眨眼。
苏雨薇发出夜枭般的尖笑，发髻间飞出七根骨簪。
程墨后撤时撞翻香槟塔，琥珀色酒液在空中凝成符咒。
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葫芦吊坠应声震断银链，二十八星宿浮雕在虚空投下星图。
"亢金龙归位！
"苍老喝声自识海炸响的刹那，程墨的手自动掐出剑诀。
星图中心迸射的紫光在他掌心凝成三尺青锋，剑柄云纹与祖父书房那幅《吕祖问道图》上的铭文分毫不差。
当剑尖刺穿第一根骨簪时，他看见雨薇瞳孔里映出个黑袍人——那人站在百米外的信号塔顶，枯瘦的左手长着六根指节。
暴雨裹着符纸倒灌而入，鼻烟壶中腾起的血雾里浮现三张扭曲人脸。
程墨挥剑斩断缠绕雨薇的黑气，剑锋触及她后颈时，一枚翡翠壁虎突然从她耳坠窜出。
虫甲上的暹罗符文与剑光相撞，爆发的冲击波震碎了整面落地窗。
"荧惑立法，炎帝执衡！
"程墨踏着满地玻璃碴挥出七星剑势，酒葫芦突然自行开启。
滔天酒浪将血雾冲散时，他听见西百年前的叹息："痴儿，你终于醒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