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懂人情世故的王老汉连忙用油纸包了几个炊饼,拉着鼻青脸肿的谢知微来到马车窗边。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不然老头子今天就遭殃了。
大清早的公子定是没用早膳,这是我自己家做的炊饼,若是公子不嫌弃,拿着路上垫垫肚子。”
一柄鎏金折扇自窗口伸出,挑起半边帘子,露出一个棱角分明的下颌,嫣红的唇瓣,白皙的皮肤,妥妥一个翩翩贵公子。
只见那人秀挺的鼻翼轻轻扇动,像是在嗅闻炊饼的香气,随后他的喉结滚动两下,折扇在窗框上轻敲。
“凌阳,既然老丈一片心意,就收下吧。”
谢知微暗叹:这嘴看起来也没这么硬啊,明明馋的要命,还在这故作矜持。
眼见那位名叫凌阳的青衣侍卫接过了油纸包,王老汉抬手拱了拱身旁还在腹诽的谢知微。
他连忙往前一步,低头躬身,“多谢公子搭救。”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感谢的时候,车内传出一声惊呼。
“哪来的猪头吓本公子一跳,你快站远些!”
一句话让谢知微僵在原地,凌阳的嘴角也疯狂抖动,憋了一会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也许是觉察自己的话有些失礼,车内的贵公子佯装镇定,“我的意思是没自保的能力就莫要逞英雄,今日要不是我正巧路过,指不定被打成猪头。”
只是话一出口,感觉并没有找补回什么,他把折扇收进了车内,有些气恼地继续说道:“凌阳,白马寺还有多远?
你还不快点驾车!”
见公子恼怒,凌阳连忙对着谢知微二人一拱手,跳上马车,驾着车朝城门而去。
谢知微气急,却也不敢回怼,毕竟人家救了他一命,只能在心里继续腹诽:这么尖酸刻薄,下半张脸人模狗样的,上面肯定是吊梢眉、鱼泡眼。
他转过头,看向王老汉:“王叔,我的脸真这么吓人?”
王老汉看了看谢知微的脸,没有说话,拉着他来到胭脂铺前,拿起了一枚小铜镜递了过来。
谢知微抬眼看去,镜中的自己颧骨连同眼眶肿成一片,将本就不大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细缝,青紫的淤痕像是在右脸上开了染坊,可不就活脱脱一个猪头吗?
王老汉回摊拿起那个刘三金赔偿的钱袋子,从里面倒出一两碎银,塞到还在怔愣着,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谢知微手里。
“知微,你快去医馆上点药,要是留下疤,可要顶着这张脸过一辈子。”
谢知微被这一提醒,如梦初醒,他抬起衣袖遮住受伤的半张脸,拔腿往记忆中的医馆狂奔而去,嘴里喊道:“王叔,我先去医馆看看,就不陪你收拾了,等我忙完再来帮你。”
是夜,谢知微躺在床上,隔着纱布摸着自己肿胀的脸,他整个脑袋都被纱布缠绕,仅留下了眼睛和嘴巴处还有空隙。
他回想着白天的事复盘了起来,“早知道有那个叫凌阳的高手在,我还逞什么英雄,白白挨了一拳,也不好意思问王叔要点报酬”。
思及报酬,他突然记起,早上揭穿刘三金时听到的系统提示音,当时被揍得晕乎乎的,一首都没来得及看。
他心念一动,快速唤起系统面板,只见日志栏里多了两行信息:“叮咚,恭喜宿主侦破市井微澜——讹诈案,获得名猹值*10,解锁侦查技能盲生,你发现了华点,详情请查阅技能栏说明。”
“叮咚,恭喜宿主侦破市井微澜——讹诈案,获得瓜籽*50,己符合商城开启要求,宿主可以通过消耗瓜籽购买功能型道具。
(开放购买商品的种类随名猹值提升增加。
)”“技能?”
谢知微连忙看向自己的背包栏,最上方果然多了两个标签页,其中一个写着技能,另一个则写着商城,切换到技能栏后,有一个举着放大镜的小人图标,孤零零地展示在那里。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LV.1(最高LV.5) 侦查类技能,在指定区域内,对现场证据进行提示,每个案件可使用一次(升级后可提升次数)。
看着眼前的技能描述,谢知微摩挲着下巴沉思着,“嘶,这技能要是放在刑侦人手里,简首是神兵利器,难道这个系统是希望我通过公差走上人生巅峰?
技能都这么逆天,商城肯定更棒!”
于是,他又兴奋地把界面切换到商城,这里同样只有一个图标,是一张宣纸上面写着“千金”二字。
千金方(初级):提供基础药理知识。
售价:50瓜籽(原价500瓜籽,首次购买1折)使用方式:通过望闻问切,对显而易见的病理症状提供药理诊断。
注:千金难买苍生寿,一部良方济世长。
通过千金方获取的药理知识可以存储在宿主的知识库中。
“这千金方可真是个好东西,要是个技能就好了,500瓜籽光靠蹲在墙角吃瓜真的很难攒齐。”
他目光看向一旁的日志栏,“勘破一个讹诈案就给50瓜籽,难不成我真得找个公家饭?
这东西先不买吧,明天再去街上溜达溜达,看看能不能抓个小偷小摸,攒点名猹值。”
“不过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最好还是不要和刘三金这种武力值较高的罪犯起冲突,太疼了。”
谢知微思考着未来的生存计划,用另一边没受伤的脸颊贴着枕头,侧躺下来熄了灯。
夜里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他在夜雨声中沉沉睡去。
“笃笃笃”,一阵嘈杂的敲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谢知微。
经过一夜的药敷,脸上的伤痛减轻了不少,他困倦地睁开眼,窗外己是天光大亮。
“谢知微,我们是县衙的捕快,快开门!”
屋外传来叫喊声,伴随着剧烈的拍门声,催促着他起床开门。
他本就和衣而眠,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穿上鞋,利落地打开了摇摇欲坠的屋门。
屋外站着三位官差,俱是一脸的不耐烦,显然在门外等了许久。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谢知微也不管自己裹满脑袋的纱布,鞠起一抹憨厚的笑容,“几位官爷久等了,昨夜吃了药昏昏沉沉地,对不住了。”
为首的官差显然十分着急,也没管此刻谢知微蓬头垢面的造型,一把拽起他的衣袍就往外走去,“刘三金昨夜死在了城西渡河里,听闻你昨天曾与他发生过争执,老爷让我带你去衙门问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