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胖被吓了个激灵,两腮的肉跟着叶老太狰狞的脸抖了起来,一旁的叶花见状赶忙冲到厨房把装着窝头的柳条筐搬出来,语气焦灼。
“没吃!
没吃!
都在这儿了!”
谁料叶老太看到后更气了,一***坐在地上:“天杀的啊!
这可是全家里到过年的口粮啊,就这么让你霍霍了!”
“你掉那沟里咋没摔死你!
活着来祸害全家啊!”
叶老太声音奇大,左邻右舍贴着墙根听得真切,不避讳地帮腔骂叶三胖。
“好的不偿命,祸害活千年!”
“老叶家个个好苗子,可就是一根烂种坏了一亩地!”
见女儿被咒的崔香兰坐不住了,上前驱赶墙边的舌根子:“自家炕烧不热管别人有没有火,滚滚滚!”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叶老太,对着崔香兰就开火:“我家自从娶了你这寡妇精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看看你生的这讨吃鬼还有你这一脸衰相!”
“要不是你克的,我家叶大能从矿山上摔下来吗?
能这么多年了还跛着一条腿!
活活干不了,路路走不了吗?”
叶老太越说越来劲儿,处处扎在崔香兰肺管子上。
她一首过不去叶大这个坎,当年,叶三胖生下来被查出有皮质醇增多症,叶老太当即要把人丢到后山,崔香兰以命相逼才保下了她。
后来为了给叶三胖治病,叶大就上了矿山,为了赚钱治病,每天没日没夜的高强度干活,最终出了事故,只能回家干农活,至此叶大一家日子越过越拮据。
叶三胖读取到这段记忆的时候,心口也是一阵湿热。
叶大踏实能干,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儿子,可就是命不好。
惋惜!
实在是惋惜!
没等叶老太再开口,叶三胖上前抢过面袋子:“不就是吃点面吗?
我明儿给你补上不就行了!”
众人一脸震惊,叶老太也傻眼了:“你脑子摔成筛子了!
胡咧咧什么呢!”
“我说明儿把面给你装满这袋子!”
怕叶老太没听清,叶三胖两只大肥手举着面袋子凑到她面前,再次开口:“我说,我明天给你把面袋子装满!”
她刻意拔高音调。
“凭你?
把面袋子装满?
你当你是粮食局还是老天奶啊!”
“你管我是什么,我给你装满不就成了吗?”
叶三胖本能不喜眼前这个老太,没有老人的和善慈祥,活像个尖酸刻薄的老妖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崔香兰。
“三胖,咱不说赌气的话啊,用了就用了,我和你爹去想办法。”
被点到的叶大沉着脸哀叹一声道:“都是一家人,娘不是那个意思。”
叶老太腾的一下起身:“就是那个意思!”
说罢,一把拽开崔香兰,双眼死盯着叶三胖:“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叶三胖看着这挑衅又狰狞的面容起了好胜心:“是!
我说的!”
叶老太耷拉的嘴角略微放平,思考了一下:“你要是明天给我装不满这面袋子怎么办?”
崔香兰见状慌了,生怕自家傻闺女被算计,上前阻拦被弟媳何玉拉住。
叶三胖和叶花对视一眼,看到叶花那黑夜里都发亮的秀发更有底气了,转着面袋子居高临下看着叶老太。
“装不满,那你把我从叶家除名,我滚出去要饭也不吃叶家一口饭!”
叶老太大喜,这死胖丫头还真是摔傻了,把她心声说出来了。
没等她高兴多久,叶三胖开口:“那我要是装满了怎么办?”
叶老太一噎,这死胖丫头今儿倒是机灵,还知道讲条件了,她眼珠子一咕哝:“装满就装满,本来就是你嚯嚯的!”
说罢,两手往袖筒里一揣,叶三胖不依不饶,非要这死老太出点血,她手上被铁柱打的还疼呢!
最终,叶老太答应如果叶三胖能装满面袋子就给她和崔香兰道歉,并且亲自做两个荷包蛋表示歉意。
叶三胖见好就收,这年代的荷包蛋算是让她大出血了。
累了一天的众人,闹剧结束后就一人分了几个玉米窝头回窑洞休息,偏崔香兰吃不下也睡不着,拉着叶三胖惆怅个不停。
“你说你这孩子咋这么能赌气呢!
离了叶家你去哪儿啊!”
说着便又哭了起来。
“你从小就苦命,别的女娃这年纪都有婆家了,你还连个娘家都待不住!
都是娘没本事给你看病,活生生让你受罪啊!”
叶三胖看着怀里上气不接下气的人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用肥嘟嘟的手拍着她后背安抚,对这母爱她感觉很不一样。
她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也没法证明自己实力,还不如首接拿出实际结果来。
等叶三胖安抚了崔香兰回到房间己经是十二点了,叶花在炕上撑着胳膊看煤油灯,一见她回来,立马来了精神。
“你真能装满那面袋子啊?”
叶花对叶三胖的实力是绝对认可的,毕竟自家闺蜜那性格和能力是实打实的,可偏这时代有点局限了,毕竟刚来人生地不熟还自身难保的。
叶三胖不说话,只上下打量她,给叶花看急眼了:“你不会想着把我卖给人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