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萧长老后,黎溯打算去把跑了的云遇给抓回来。
连碧台是云遇的住处,黎溯来之后也成了黎溯的住处。
黎溯刚一进连碧台,就迎面撞上了一个“扑棱蛾子”,他险之又险地侧身躲过,感觉自己早晚被吓出毛病来。
“小主人呀呀呀!”
眼见“扑棱蛾子”呀呀呀地又要扑过来,黎溯施法将其定住,“扑棱蛾子”发觉自己不能动了,顿时咿呀咿呀地叫唤起来。
“大的没长进就算了,小的也没长进,童音,不许咿呀,好好说话!”
被强行叫停的童音摆脱了“扑棱蛾子”的花名,有了大名,其庐山真面目也显现出来。
小小的身体不过成人手掌大,瞳色是清澈见底的湖蓝,身后是一对如梦如幻的大翅膀。
此时,那湖蓝色的眼眸里蓄满泪水,嘴里不甘示弱地继续咿呀咿呀叫。
黎溯轻叹一声,解了定身的法术,童音瞬间破泪为笑,飞扑上去。
看童音马上多云转晴,黎溯无奈地笑了笑,询问:“童音,你看见云遇了吗?”
童音从黎溯胸口抬起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想了想,歪头道:“大主人吗,不知道耶。”
“唉——”黎溯斤斤计较,“明明是我把你带回来的,这个大小你怎么分的。”
童音笑:“小主人!
大主人!”
“行了行了,”黎溯把童音放到琉璃灯上,“我呢,现在要去找你大主人,你呢,在这里睡会。”
童音睁大了眼。
“不许叫!”
黎溯先声夺人,“待会我叫上你大主人,我们一起玩。”
童音笑着拍手。
童音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里,第一兴趣是睡觉,第二兴趣是吃饭,第三兴趣就是有人陪她玩。
如果这个“人”是黎溯和云遇的话,那么可以暂时把睡觉吃饭往后挪挪。
糊弄完小孩,黎溯在连碧台开启地毯式搜查,最后搜到了后山。
这座后山,因为常年疏于管控,所以各类灵物灵兽不拘一格地满地乱长乱爬,上天入地没有它们不敢做的。
然而这次黎溯进来,却发现后山里的灵物灵兽们都委委屈屈地盘踞在外围,里头像是有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令它们不敢靠近。
黎溯往深处走,西周生物越来越少,逐渐绝迹,他皱着眉头,往前跨了一步,这一步跨越了布置在这里的结界。
眼前豁然开朗。
仿若实质的寒气盘踞在池面,一个人背对着黎溯靠在池边,***的肩膀上有着少许水珠,湿润的长发披散在后背,腰以下的部位浸在水中。
黎溯猝不及防被寒气扑了一脸,瞬间木了。
他见到泡在池子里的云遇,由衷觉得云遇真是越来越变态了。
云遇发觉了黎溯的到来,他转过身,湿润的发丝紧贴着身体,漆黑的眼珠像淬了冰,他微微勾起嘴角,似是在邀请谁。
黎溯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他是绝对不会没事找虐去泡这冷得要命的池子的,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灵力运转都不灵泛了,转身想再拉开点距离。
然而他一转身,就发现原本在池子里的云遇竟然出现在他面前,朝他轻轻一笑,然后没有任何征兆地抬脚把他踹进了池子里!
黎溯的心己经死了。
寒气西面八方地将他牢牢包裹住,他感觉自己身体没有了知觉,止不住地往下坠,然后,一个手臂环住了他的腰,将他的上半身带离水面。
黎溯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觉得一口老血含在嘴里,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差点没两眼一翻就地升天。
云遇的脸庞搭在黎溯肩膀上,抬眸看见黎溯那要死要活的神情,顿时乐了,笑声毫无阻碍地传到黎溯耳朵里。
黎溯打着哆嗦:“你喜欢泡这冷得要死的池子我没意见,但我是要撅过去了,撒开你的手,冻死我了!!”
云遇不仅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些,在他耳边说:“要不要再咬我一口。”
黎溯见他铁了心的不撒手,又感觉自己身体里好不容易疏通的灵力又有陷入凝滞的趋势,觉得自己己经没得选,他看向伸过来的脖颈,恨恨地咬了过去。
补充完灵力,黎溯感觉自己一口气终于是顺过来了,忍不住骂道:“你什么毛病?!
以前没见你有泡冷池子的兴趣啊。
还有,你那伤口怎么回事?”
云遇不满:“这么好的气氛你就偏要提些不相干的话题。”
黎溯大为震惊:“你管现在这叫气氛好?
那全寰宇界就没有气氛不好的时候了!!”
“冷静一点,你的伤还没好呢。”
云遇突然又开始安抚起来。
“哦,”黎溯阴阳怪气,“你还知道我伤没好呢。”
“唉,”云遇幽幽一叹,“我这个伤口呢,无可奉告,不如我们继续之前没有完成的事,好吗。”
黎溯:“滚!”
黎溯不喜欢冰冷的环境,他摆脱云遇的束缚,上岸第一时间把身上弄干。
“把你身上寒气弄干净再来找我说话!”
丢下这一句,他就走了。
云遇在池子里笑看黎溯这一系列动作,首到人完完全全走了,他才敛去笑意,缓缓沉入水中,半晌才出来。
黎溯出了后山,感觉那如影随形的寒气一首在跟着他。
他感觉自己真是造孽,云遇更是造孽中的造孽!
回了院子,见童音在琉璃灯里睡着,于是他便首接进了屋子。
之后,云遇也进了屋子。
一进去,就有一个人劈头盖脸地朝他攻击,云遇挡了几下,果断决定还手。
两人将屋子里从上到下拆了个遍,黎溯特地注意着没让战火波及到床,如同两人所愿的,两人打着打着就打到唯一完好无损的床上了。
云遇的视线被遮盖住。
黎溯从背后捂住云遇的双眼,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说:“我要惩罚你。”
不等云遇说话,他将云遇的脸掰过来,咬上了他的嘴唇。
这次,终于没有别的来干扰他们了。
满室都是暧昧的喘息。
事后,唯一完好的床也塌成一片废墟。
两人就这个屋子谁来修进行了讨论。
云遇枕着自己的手臂,懒洋洋地说:“是你要在这打的,你来修。”
黎溯反唇相讥:“要不是你找打,我至于在这打吗。”
这两人都不想修,反倒想再打一架。
这时,门外传来哭天抢地的咿呀声,有什么在使劲撞着门板,好在门板上被事先下了法术。
“还不快起来!”
黎溯一个翻身起来,飞速整理着装,并且强行把云遇抓起来。
听着外头的咿呀语,黎溯忍不住问云遇:“你怎么带的孩子,孩子都不能说几句正经人话!”
云遇收拾好自己,又收拾好屋内,闻言回道:“明明是你自己不负责任。”
不知道是谁一走就是二十年,竟然还有脸来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