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6月4日 5时17分 京奉铁路三洞桥钢轮与铁轨的撞击声突然变得尖锐,我在颠簸中猛然惊醒。
鼻腔里充斥着煤烟与皮革混合的古怪气味,睁开眼看到绣着金龙的墨绿绸缎车顶,耳边传来带着辽西口音的呼喊:"大帅!
前头铁轨不对!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右手己经按上腰间勃朗宁。
车窗外晨雾弥漫,远处山海关的轮廓若隐若现,但我知道这具身体不属于21世纪那个996的程序员——掌心虎口的老茧,马裤内侧暗袋的密函触感,还有太阳穴突突跳动的旧枪伤,都在提醒这具躯壳的原主是东北王张作霖。
"停车!
"我扯开绣着麒麟纹的窗帘,嗓子眼里爆出沙哑的关外腔。
专列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车头蒸汽车喷出的白雾里,我瞥见三洞桥钢梁上闪烁的诡异反光。
副官长温守善撞开车门,额头带着血迹:"大帅!
铁轨接缝被人动了手脚,日本人怕是..."话音未落,桥墩阴影里突然腾起冲天火光。
气浪掀翻车厢的瞬间,我抓住温守善的武装带滚出车窗,后颈被飞溅的碎玻璃划得生疼。
“5时23分 一人多高的高粱地里”"大帅!
这边走!
"卫队营长崔成义拽着我钻进青纱帐,身后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里混杂着日语叫骂。
六月的关外高粱刚抽穗,晨露打湿的叶片在脸上划出血痕,我边跑边数着心跳——历史上张作霖专列被炸成三截,但现在我们正穿过雷区般的高粱地,二十名卫兵呈菱形队形交替掩护。
"去奉天城!
"我扯开被弹片划破的缎面马褂,指尖突然触到怀表盖上的刻字:甲辰年俄制。
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开始苏醒,远处奉天城墙的雉堞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但更清晰的是视网膜上跳动的蓝色光晕——那是个悬浮的军火库界面,弹药数量显示着∞符号。
**6时05分 奉天城门**守城士兵的枪栓声咔咔作响,崔成义举起染血的帅旗:"妈了个巴子的!
张大帅回府,快开城门!
"城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接着是慌乱的东北腔一个小兵慌慌张张的喊:"真是大帅!
快放吊桥!
"我的靴底刚踏上城门甬道的青砖,突然被某种力量钉在原地。
掌心按着的城墙渗出寒意,军火库界面突然弹出鲜红提示:奉天城防系统激活,是否部署基础防空阵列?
"大帅?
"温守善担忧的脸在眼前晃动,我盯着虚拟界面上88毫米高射炮的三维模型,指尖无意识地在砖缝间游走。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时,城墙根突然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十二座伪装成箭楼的混凝土基座破土而出,黑洞洞的炮管首指苍穹。
"报!
日军守备队朝城门扑来了!
"瞭望哨的嘶吼惊醒众人。
我按着突然发烫的城墙砖,听到军火库传来冰冷的机械音:弹药装填完毕,随时可以发射**6时17分 奉天南门**河本大作放下望远镜,嘴角抽搐着看奉天城墙冒出不明炮台。
按照关东军参谋部的推演,此刻张作霖应该躺在专列残骸里咽气,而不是站在城头指挥莫名出现的德式重炮。
"让装甲车开路!
"他抽出军刀劈断身旁的柳枝,"支那人虚张声势!
"六辆装甲汽车喷着黑烟冲上土坡,车顶机枪对着城墙疯狂扫射。
我趴在垛口后面,看着虚拟界面上跳动的锁定框覆盖住日军车队,突然明白为什么军火库要建在城头——88毫米炮的射界正好笼罩整个南满铁路支线。
"目标距离八百码!
"我模仿着游戏里的操作手势向下挥动,城墙根传来十二声整齐的炮闩闭合声。
当第一发训练弹命中领头装甲车时,冲击波掀起的尘土竟然在半空凝成虎头形状。
河本大作被气浪掀翻在地,耳朵嗡嗡作响。
他亲眼看着88毫米高爆弹将装甲车撕成碎片,更可怕的是奉天城头竟有源源不断的炮弹倾泻——按照常理,这种重炮每分钟最多发射十五发,但此刻的炮火密度堪比一个联队齐射。
"撤退!
快撤!
"他滚进弹坑时,发现奉天城墙的青砖正在诡异蠕动。
那些历经三百年的墙砖表面浮现出精密散热纹路,炮台基座深处传来蒸汽轮机般的轰鸣。
**7时整 大帅府白虎厅**杨宇霆的茶盏在掌心碎裂,他顾不得烫伤,死死盯着沙盘上标注的炮击轨迹:"德国人去年才在库默斯多夫试验场测试这种高炮,大帅如何...""你听说过墨家机关术吗?
"我摩挲着军火库界面新解锁的[弹药伪装]选项,把玩着变成旱烟袋模样的定时引信器,"把这些炮台说成是张神仙留下的镇龙柱,让说书先生在茶馆里传开。
"窗外忽然飘起细雨,我望着逐渐消散的硝烟,视网膜上跳出一条新提示:城防经验值达到100%,解锁[地下兵工厂]模块。
温守善送来的密报上,土肥原贤二正在大连港迎接某个戴圆框眼镜的德国军火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