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站在悬崖边，看着手中那杯泛着幽蓝色光芒的毒药，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这是萧煜亲手递给她的，说是他特意为她调制的药茶。
她知道，这杯茶里藏着致命的毒药，也知道他递给她时眼中的挣扎与痛苦。
可她依然接了过来，就像接过他曾经送她的每一份礼物一样。
"清欢，喝了吧。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她抬头看他，他的眉眼依旧如初见时那般俊朗，只是眼中多了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那时他满身是血地倒在她的药庐前，她费尽心思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边为他包扎伤口一边问。
"萧煜。
"他虚弱地回答，"多谢姑娘相救。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出现会彻底改变她的人生。
她只记得自己被他身上那种神秘而危险的气质吸引，像是飞蛾扑火般无法自拔。
后来他留在她的药庐养伤，她教他辨识草药，他则给她讲外面的世界。
他告诉她，他是游历西方的商人，因为遭遇山贼才受了重伤。
她信了，因为她愿意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首到那天，她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那枚令牌。
那是朝廷将军的令牌，上面刻着他的名字和官职。
她这才明白，原来他一首在骗她。
他不是什么商人，而是朝廷派来剿灭毒医谷的将军。
"为什么要骗我？
"她颤抖着问他。
"因为我别无选择。
"他的声音很平静，"毒医谷危害天下，我必须完成任务。
"她看着他冷漠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总是心事重重，为什么他从不提起自己的过去，为什么他的眼神里总带着化不开的阴郁。
"所以，你接近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她哭着问。
他沉默了片刻，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清欢，对不起。
但我对你是真心的。
""那这杯茶呢？
"她举起手中的毒药，"也是你的任务之一吗？
"他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师父说，只有你死了，毒医谷才会真正覆灭。
"她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萧煜，你知道吗？
我一首有个愿望，就是能和你永远在一起。
现在，我终于可以实现了。
"她仰头将毒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她感觉身体渐渐失去知觉，视线也开始模糊。
她看到萧煜惊慌失措地冲过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清欢！
清欢！
"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悔恨，"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那是毒药！
"她抬起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因为......我爱你啊......"她的手指慢慢滑落，视线彻底陷入黑暗萧煜抱着沈清欢逐渐冰冷的身体，双手颤抖得几乎抱不住她。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唇角还残留着一丝未干的血迹，那是毒药发作的痕迹。
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清欢......清欢......"他一遍遍呼唤她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你为什么要喝？
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那是毒药......"沈清欢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想要睁开眼看他最后一眼，却终究没有力气。
她的手指无力地垂在身侧，指尖还残留着淡淡的药香。
那是她常年与草药为伴的气息，也是萧煜最熟悉的味道。
"萧煜......"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不后悔......"萧煜的心像是被刀狠狠刺穿，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紧紧抱住她，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她逐渐流逝的生命。
他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脸上，和她的血迹混在一起，像是他们交织的命运，再也无法分开。
"清欢，对不起......"他的声音哽咽，"我不该骗你......我不该......"沈清欢的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像是想要触碰他的脸，却终究没有力气抬起。
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萧煜......我......爱你......"她的手指终于无力地垂下，呼吸也随之停止。
她的身体在他怀中渐渐冰冷，像是冬日里的一片雪花，悄然融化在他的掌心。
萧煜紧紧抱住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却再也唤不回那个曾经对他笑靥如花的姑娘了萧煜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他想起她教他辨识草药时的认真模样，想起她为他熬制药汤时的温柔神情，想起她带他看遍山川美景时的灿烂笑容。
那些画面像是刀子一样，一遍遍割裂他的心。
"萧煜，你看，这是紫苏，可以解表散寒。
"她指着手中的草药，眼中满是笑意。
"萧煜，这是我特意为你熬的药汤，喝了你的伤会好得快一些。
"她将药碗递给他，眼中满是期待。
"萧煜，我带你去看看我最喜欢的山谷，那里的花开得可美了。
"她拉着他的手，眼中满是欢喜。
那些画面如今却成了他最深的痛。
他亲手毁掉了她对他的信任，也亲手毁掉了他们之间的爱情。
萧煜抱着沈清欢的尸体，一步步走向悬崖边。
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上。
他低头看着她安静的面容，轻声说道："清欢，你说你想和我永远在一起。
现在，我来陪你。
"他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风声在耳边呼啸，他却感觉无比平静。
他紧紧抱住她，仿佛这样就能永远不分开。
"清欢，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多年后，江湖中流传着一个传说。
有人说，在毒医谷的悬崖下，开满了一种从未见过的花。
那花的花瓣是幽蓝色的，像是毒药的颜色，却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有人说，那是沈清欢和萧煜的化身，他们终于在那片山谷中，实现了永远在一起的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