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王府的正厅内灯火通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窗外,白日渐小的雨势忽而又大了起来,密集的雨点打在窗棂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若是并无白日那场赐婚,此情此景倒也算平西王府难得一见的团圆。
平西王眉头紧锁,手中把玩着茶杯,沉声道:“圣旨己下,这门婚事己无转圜之际。”
平西王妃冷笑道:“所以,你打算让知晴也如你我一般吗!”
孟知晴心里猛的一沉。
“薛韵!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平西王厉声道。
平西王妃猛的站起身又缓缓走向平西王,看着他的眼睛无比平静的说:“王爷,臣妾知道,不止臣妾知道,您也知道。”
这句话不知怎的就戳中了平西王让他竟就这般泻了火。
孟知晴看完这一场,心情愈发沉闷,脑子里乱糟糟的,她紧捏住手心,手中的锦帕己被她捏的满布褶皱。
“三妹妹,三妹妹”说话的是位男子,他身姿挺拔,英俊的脸庞上挂着温暖的笑容,温柔地拍了拍孟知清的肩膀。
“啊,二哥哥。”
孟知晴像是才从自己的情绪里抽离连忙回答道。
“我知你心中郁闷,但现如今圣旨以下,加之那位又惯是忌惮我们孟家,如若我们不从便是抗旨不尊,那这样可是给足了那些视我们为眼中钉的人机会啊!”
平西王嫡次子孟延勋正色说道。
孟延勋说完这番话,正厅内更显静谧了,似乎都在等着孟知晴如何答复。
孟知晴也似是意识到了,淡淡开口道:“父王,母妃,二哥哥,知晴明白。
知晴既身为平西王府嫡女,享王府荣誉,得父王宠爱,便也要承担嫡女的责任,只是知晴实在不解。
圣上既如此忌惮父王,为何还会将我指婚于六皇子,这明明不但没有削减父王的势力,反而还会助长于平西王府的荣誉,可圣上仍却为之。”
正厅一片沉寂,等了也不知多久,平西王端起茶盏喝了口茶,他双眼微眯似是在品茶,其余诸人却都是在看着平西王,希望他能有所言,一饮后,他沉声说道:“他是在借势。”
所有人都一惊随即面色凝重,唯有平西王妃面不改色,似早有所知。
“借势?
借父王的势去助六皇子?”
孟延勋低声说道。
平西王无言,只轻点头。
孟知晴以及孟延勋俱是呼吸一滞。
是了,是了,那就说的通了。
平西王府孟家不仅作为唯一的世袭罔替的异姓王爷,且老平西王孟铮更是大乾的开国元勋,跟着先帝在那乱世之中一手创立起了大乾,孟家绝对可以说的上世代战功卓著,从无败绩,几乎几辈子的人全埋在了军营里,拥兵50万大军,世代驻守边关,定居西宁府掌管一府事物。
奈何就是这样大的势力却偏安一隅从不涉及党争,因此引得当今圣上颇为不满无比忌惮,却又奈何不了,故以赐婚为目的来牵制孟家,借取孟家在军中的声望与势力来给自己最喜爱的皇子铺路,逼迫孟家不得不卷进京城中的血雨腥风。
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油灯在窗畔摇曳,窗外的雨声愈发急促,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如泣如诉。
首下的屋内众人不得不心惊感叹一句暗流涌动,风雨欲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