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都让开”
骑在马上的小厮迎面冲来,嘴里大喊着,白只眠退至路旁,望着面前的马车一啸而过。
马车上的帘子被风掀开,但也只不过几秒,白只眠怔怔的望着疾驰而过的马车“阿伶?”
仅仅一眼,俊俏的面容只出现了一瞬便让她建立了许久的心理防线溃不成军,眼里被巨大的悲伤笼罩住。
“小姐,还好咱退的快,不然就撞上了”碧荷站在白只眠旁边,有些后怕“京中明明规定不准驾车疾行,这是哪家的纨绔这么不讲规矩”
“不知道,或许吧”白只眠听见碧荷抱怨的声音才堪堪回过神.
“快回府吧,这个时辰丞相快下朝了,可千万别撞见,不然小姐又要被说上几个时辰”
白只眠嗯了一声,心里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她刚刚为什么会那么伤感,明明只是见到了比较相似的人而已,一瞬间有一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侵袭她.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白只眠又看一眼马车离去的方向,刚刚急散的人群又恢复了热闹,她却感觉自己心脏似乎要被撕裂.
没走几步,白只眠就发现自己眼前混沌.
“小姐!”
临到前最后一眼便只是碧荷惊慌的脸色.
又是这样,反反复复,白只眠认命地随意识昏迷,从那夜齐宵伶坠崖后,她的身体就像被下蛊了一样,时时虚弱不堪,就像是有一张大手推着她走,在走什么呢.
碧荷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姐晕倒,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次出门小姐没带白府任何家丁,全靠偷溜,明明前几次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晕了?
碧荷有些欲哭无泪,突然,她眼前一亮,“公子!公子!你快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是白府嫡女”
原本不想搭理的男人停下了脚步.
“哎,俞兄,白府嫡女,是那个几年前突然病了的那个白只眠吗”话落,男人又摇摇头.
“不对不对,怎么可能是她,她家里那么宝贝她,怎么可能让她出门”路舟远自顾自说着,像是习以为常了一般“又遇到了一个碰瓷的”
“是她”俞聿开口面上的表情平淡,只是垂在两侧的手纸无意识的摩挲着。
“啊,噢,救人救人”路舟远回过神想要从碧荷手里接过白只眠却落得手里一空,只见碧荷将白只眠塞进了俞聿怀里.
自家小姐就算被抱也要找个帅的,看旁边那个叽叽喳喳的,一看就不靠谱.
“?你”怎么还会抱别家姑娘了,路舟远眼里带着震惊,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去找人”俞聿抱着失去意识的白只眠,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怀里的小人轻轻软软的,仿佛下一秒就会飘走,下意识的,俞聿抱着的手紧了紧.
阿伶,你看这只风筝飞得好高.
阿伶,你去买城南的那家糖糕,就你总喂我吃的那个,我还想吃,好不好嘛.
阿伶,你唱曲儿好好听,以后只准你唱给我听.
阿伶,我们一起去放花灯吧,就许愿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怎么样?
阿伶,你又放我鸽子,就罚你得一直陪着我好了.
画面中的女子巧笑倩兮,但只不过一瞬,画面便至于万丈高渊之上.
“我已是将死之人,用我残命换白小姐一命,很划算”
“白小姐,请回吧,我与你以后再无瓜葛”
破碎的记忆不断侵袭着白只眠,像是要把她搅成一坨.
“不是这样的”猛然惊醒,白只眠满头大汗,眼眸里还余留着惊慌,惊慌过后又是巨大的落寞.
怎么又是这个梦?
“心魔未除,又积蓄已久,今日估计是受了***才会晕厥”屋里隐隐传来谈话声“白小姐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了,我开几副安神的药房,还是让白小姐好好修养吧”
“碧荷,送送许大夫”白母瘫坐在软榻上,眼里尽是悲凉,许久未曾出声.
过了一会,白只眠察觉到不对劲,“母亲”她喊了一声,嗓子沙哑干燥,她如今全身脱力,又刚从梦魇中醒来,连根手指都动不起来.
“怎么了,这是醒了啊”
白母听见喊声,连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掀开白只眠床边的帘子.
见着女儿苍白的脸色,她更是悲从中来。
当初若是府里的侍卫再多一些,她再多注意一些,那乱臣贼子是不是就绑不走眠眠,也不会落下病根.
白只眠见白母又沉默,便知道母亲又在想那晚的事情了,她勉强挪了挪手,盖在白母手上,尽量笑得温婉“我还好好的呢母亲”
“政权更迭本就是险势,父亲站党必会招惹仇家,不会再有下次了”
不会在有人能救她了,救她的那个人已经坠崖了,而她连尸骨都找不到.
白只眠垂下眼眸,暗自苦笑,什么会一直陪着她的,都是黄粱一梦罢了.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只是动了动干燥的唇瓣,没发出半点声音.
“你先好好休息,晚点我再差人来给你送点吃的”白母抬手摸摸白只眠的脑袋,眼里带着泪花和爱怜。
白只眠点点头,她现在真的需要休息,还需要弄清楚为什么总感觉有东西在牵着她走。
近几天感觉越来越强烈,只要一看到与齐宵伶有关的事物就会心悸,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白只眠蹙起眉头,抬手放在自己胸口处,胸腔里的心脏声阵阵,明明没有那么虚弱。
似是想起来什么,白只眠将碧荷喊进屋里
“今日是谁送我回来的?”她和碧荷都是偷溜出去的,没带任何家丁,况且她晕倒的地方离白府还是有点路程的,怎么可能回来的这么快。
“是路家的少公子,找来了马车将小姐送回来的”
白只眠点点头,路家?路小公子路舟远前些天打碎了御赐的琉璃三花盏在禁闭,那就是大公子路陉了。
好像不熟,下次备点礼送去吧,省得欠人情。
如此想着,白只眠才放心又躺下,她一向不喜欢欠人情,只是齐宵伶的再也还不清了。
只是刚躺下没一会儿,碧荷就端着药站在白只眠房间,味大且***性强。
想吐,白只眠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