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早看到的画面,沈愿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他可以无视她,冷待她。
却不能这样折了她的脸面。
接着,她走向附近停靠的出租车。
“师傅,去滨海码头。”
中年司机转过头,见是一位气质清雅的年轻女人,眼里瞬间闪过惊艳。
但随后他又狐疑起来:“你说去哪儿?
滨海码头?”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司机缓缓启动车子,但心中疑惑一点也没减少,时不时地透过后视镜观察她。
“这大晚上的,码头早都歇业了,小姑娘你一个人去码头做什么?”
察觉出司机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沈愿心中泛起苦笑。
她能做什么,总不能是千里迢迢打飞的来跳海吧?
“我去找我的丈夫。”
沈愿看着窗外轻轻回答。
司机师傅默默松了一口气,也不再开口了。
半个时辰后,出租车顺利抵达码头。
沈愿将行李拿下来,拖着行李向码头唯一亮灯的方向走去。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身后车子启动的声音。
她心中一暖。
绝大多数的人类都是善良的,也不枉龙凤两族千万年的守护。
其实她真正要去的地方并不是码头沿岸的建筑,而是拴在海面上的一艘游艇。
那里有通往龙心岛的传送阵。
虽然沈愿不能使用灵力,但她手上戴的这枚婚戒可以去龙族所属地的任何地方。
除了几处事关龙族核心机密的秘地。
因此,沈愿轻易的就进入了龙心岛,一路长驱首入,首奔别墅后花园。
此刻花园中,欢声笑语不断,一眼望过去有二十几号人。
男男女女在空地上舞动身体,在泳池里嬉笑调情。
沈愿站在入口处,一眼瞧见窝在黑皮沙发上神态慵懒的陆浔礼。
胡心瑶蜷在他怀里,雪白的狐尾有一搭没一搭地扫过他的膝头。
“陆浔礼。”
沈愿的声音被电子乐吞没大半,不由得放大声量,“明早七点的专机,爷爷让我带你回去。”
“啪!”
胡心瑶的尾巴突然扫落桌子上的水晶果盘,车厘子滚到沈愿脚边。
“我当是谁呢?
这不是浔礼哥哥家里那个摆设夫人么?”
她娇笑着贴近陆浔礼,一副挑衅的模样。
泳池里浮起几个湿漉漉的脑袋,嘲风族的双胞胎兄弟趴在池边吹口哨。
“呦,嫂子来了!”
面对几人的不怀好意,沈愿没有理会,也刻意不去看那只抚上陆浔礼胸膛的嫩手。
陆浔礼终于抬起眼皮,语气淡淡:“谁允许你来这里的?”
作为龙族名正言顺的儿媳,她完全有资格站在这里,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准许。
但被陆浔礼这样在众目睽睽下质问,沈愿还是感到心里一痛。
“媒体己经拍到你们在江元市机场的画面。”
她将平板转向他,视频里陆浔礼温柔地为胡心瑶整理头发的画面正在循环播放,“爷爷说若是明天……”“爷爷?”
胡心瑶突然笑倒在陆浔礼肩头,九条尾巴在身后绽开,“浔礼哥哥,我记得陆敖爷爷镇守南海许多年未回了吧?”
“那是你爷爷,不是我爷爷。”
言外之意,他陆浔礼凭什么要听沈长宏的?
他的态度在沈愿意料之中,所以她也没觉得有多失望。
反正爷爷让她做的她己经做到了,至于陆浔礼,回不回去是他的事。
眼前的状况让沈愿浑身不自在,便准备离开,却突然被鲛人族少女拦住了去路,她漂亮的珍珠美甲敲着杯沿,“听说凤族新娘要在新婚夜点燃凤凰烛?”
说着,又故意对着沈愿举起空杯,“少夫人的蜡烛怕是还没拆封吧?”
沈愿抬眸看了她一眼,不打算理会,继续向前走去。
见她无视自己,一副凤族高高在上的模样。
那鲛人族少女心中生恼,“都说未觉醒的凤凰和落汤鸡差不多,少夫人让我们开开眼?”
话音刚落,一道灵力缠住沈愿的脚腕,猛地将她甩入泳池。
泳池虽不深,但不擅水的沈愿还是在水中扑腾了很久才站起身,气管里呛了水,咳嗽的眼泪都出来了。
花园里爆发出哄笑,说什么的都有。
沈愿看向陆浔礼,发现他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这边,正在认认真真地给胡心瑶的尾巴上系红绳。
她抿着唇,慢慢红了眼眶。
或许他看到了,只是无所谓。
哪怕他们正在羞辱他的正牌妻子。
浸了水的中式丝服将沈愿玲珑有致的身材暴露无疑,花园里又响起一阵口哨声。
但是她毫不在意,走到刚刚那鲛人族少女面前,“今日的事情,我一定会向于启要个说法。”
说完,也不管她是什么反应,大步走出花园。
于启是鲛人族族长,也是那个少女的父亲。
全国的渔业大半都掌握在于家手中。
于敏敏是他的独女,也因此才敢招惹沈愿,不惧怕沈家的势力。
“敏敏,她再不受宠也是凤家人,你这属实有点过了……”旁边嘲风青年凑了过来。
于敏敏哼了一声,“浔礼哥都默许了,怕什么!
况且,这沈愿当初为了嫁给浔礼哥可是求到了凤家主面前,她才不敢惹浔礼哥不高兴呢。”
“那倒也是。”
两年前沈茵逃婚闹得沸沸扬扬的,大家都以为龙凤两族的联姻要告吹了。
不知道多少女妖蠢蠢欲动,她也是其中一员,何况她们于家与陆家同为水族,本就更亲近一些。
却不想半路杀出个拦路虎,陆家竟然也同意了。
于敏敏心底不甘,看向陆浔礼的方向,却发现那里早己没了两人的踪迹。
手里的酒杯,“砰”的一声碎裂。
沈愿走出花园,准备找佣人安排个房间,明早再离开。
她不会傻到闹脾气就这么离开,奔波了一晚,她需要好好休息。
湿衣服粘在身上,夜里的冷风一吹,冻得她打了个寒颤。
随后,就近走入了一栋建筑。
“有人吗?”
大厅里的灯是关着的,只能借着月光勉强看清屋内摆设。
许久没人回应,沈愿猜测这栋楼兴许是空置的,便开始凭感觉寻找灯的开关。
几分钟后,灯开了。
沈愿刚准备上楼寻个房间洗澡,偶然一瞥,突然定在了原地。
“你是谁?”
餐桌旁坐着一名年轻儒雅的男人,似乎己经在那里很久了。
男人挑眉,“沈小姐贵人多忘事,几年前沈大小姐生日宴我们曾见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