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楚阳在掌心灼烧般的刺痛中惊醒。
窗外还笼罩着淡青色的晨雾，他蹑手蹑脚地下床，发现右手赤纹己经蔓延到肘部，在皮肤下泛着岩浆般的微光。
"哥，我煮了绿豆汤。
"楚雨从厨房探出头，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降火的。
"餐桌上摊着她的笔记本，密密麻麻记录着昨晚的现象：”21:37 赤纹扩散至腕关节，室温升高2℃“”23:15 接触自来水产生蒸汽，持续17秒“”01:03 说梦话提到封印二字“楚阳喉咙发紧。
他从来不知道妹妹有如此细致的观察力。
"今天别去上学了。
"楚雨把汤碗推过来，碗底沉着几颗孤零零的豆子，"我去菜场陈阿姨那儿借《特殊体质图谱》。
""不行！
"楚阳声音陡然提高，桌上的不锈钢勺突然熔成银水。
两人同时僵住，首到楼下传来骂声："大清早的搞什么装修！
"---楚阳最终妥协，让妹妹请假去图书馆。
他裹着长袖校服走向学校，右手揣在衣兜里紧握冰袋。
路过光荣榜时，发现苏沐晴的照片被贴在了"优秀毕业生预备栏"，冰蓝色的眼眸透过玻璃橱窗，冷冽得令人心惊。
"喂！
F班的！
"粗鲁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体育老师赵铁柱叉腰站在武道馆门口，脚边堆着几十个脏兮兮的护具："把这些洗干净，放学前我要检查。
"楚阳沉默地蹲下整理护具。
掌心接触到潮湿的皮革时，白雾"嗤"地腾起，吓得他赶紧缩手。
但出乎意料的是，护具不仅没烧坏，反而变得干燥柔软，连顽固的血渍都消失了。
"有意思。
"他喃喃自语，突然听到背后传来清冷的声线："温度控制失误？
"苏沐晴不知何时出现在三步之外，晨光给她的睫毛镀上金边。
她怀里抱着厚重的《元素反应学》，封皮上结着细小的霜花。
楚阳触电般站起来，右手下意识藏到身后："我...在值日。
""昨天的事我听说了。
"苏沐晴目光落在他鼓动的袖口，"毒狼帮在找烧伤药。
"楚阳心跳漏了半拍。
他正犹豫要不要否认，远处突然传来尖叫："凶兽！
实训场有凶兽逃出来了！
"---整个学校乱成一团。
楚阳跟着人群冲向实训场，远远看见铁笼里的铁甲犀牛正疯狂撞击栏杆。
这头两米高的大家伙本该处于麻醉状态，此刻却双眼赤红，背甲缝隙渗出诡异的紫色黏液。
"所有F级学生后退！
"李岩主任挥舞着电击棒，"精英班准备战斗！
"林昊天第一个冲上去，雷光在拳峰凝聚。
但闪电劈在犀牛背上竟被首接弹开，反把他自己震飞三米远。
更多学生尝试攻击，可无论是火焰还是冰锥，碰到那些紫色黏液都瞬间失效。
"是抑制剂！
"苏沐晴突然喊道，"它被注射了体质抑制剂！
"犀牛调转方向朝她冲来。
千钧一发之际，楚阳鬼使神差地伸出右手——赤纹如活物般窜上脖颈，掌心爆发的烈焰不再是橙红色，而是纯粹的金黄。
"轰！
"火柱与犀牛相撞的刹那，紫色黏液剧烈燃烧起来。
犀牛痛苦地翻滚，表皮迅速碳化，露出机械结构的骨骼——这竟是头半机械改造兽！
"***..."一个精英班学生目瞪口呆，"F级能放出这种火焰？
"楚阳自己也吓呆了。
首到苏沐晴冰凉的手搭上他手腕："温度还在升高，你想把整个学校点着吗？
"她的指尖凝结出冰晶，顺着赤纹蔓延的轨迹滑动。
楚阳感到两股力量在经脉中纠缠，冰火相融处产生奇特的清凉感。
火焰渐渐熄灭，但皮肤接触的地方却留下细小的蓝色纹路，与赤纹交织成网状。
"课后留一下。
"苏沐晴收回手，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器材室，单独。
"---放学后的器材室弥漫着橡胶和金属的气味。
楚阳正检查着右臂上新增的蓝纹，门锁"咔哒"轻响，苏沐晴闪身而入，反手贴上张隔音符。
"脱衣服。
""什么？
""上半身。
"她面无表情地取出个仪器，"需要扫描能量轨迹。
"楚阳耳根发烫地解开校服。
苏沐晴的仪器扫过他胸膛时，显示屏爆出大片红光，警报声刚响就被她掐断。
"果然..."她盯着他心口处若隐若现的金色锁链纹样，"焚天圣体的封印。
"楚阳呼吸一滞。
这个名词他在父亲残缺的笔记里见过，旁边标注着三个血红的问号。
"你早就知道？
""三天前不知道。
"苏沐晴调出段全息录像，画面里楚阳的觉醒石检测数据疯狂跳动，"当时仪器其实测出了SSS级波动，但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了。
"楚阳突然抓住她手腕："为什么帮我？
"器材室陷入寂静。
夕阳从气窗斜射进来，把苏沐晴的睫毛投影在脸颊上，像振翅的冰蝶。
"十六天前。
"她突然说，"旧城区超市火灾，有个傻子用身体护住素不相识的小女孩。
"楚阳怔住了。
那天他确实救了个孩子，但现场浓烟滚滚，根本不可能..."冰凰体能看到热能轨迹。
"苏沐晴指向自己眼睛，"你后背的烧伤，现在该换药了。
"她变魔术般掏出盒药膏，薄荷味瞬间充满狭小的空间。
楚阳突然注意到她校服袖口磨损严重，左手腕还有道未愈的割伤。
"你也在查什么。
"他肯定地说，"和改造凶兽有关？
"苏沐晴的动作顿了顿。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找、到、了~"林昊天拖长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沐晴，你爸打电话问——"门被暴力踹开的瞬间，苏沐晴突然按住楚阳后颈，将他压向自己。
在旁人看来，他们就像对正在亲热的小情侣。
"滚出去。
"她头也不回地命令，声音里带着楚阳从未听过的威严。
林昊天脸色铁青地摔上门。
确认脚步声远去后，楚阳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搂着苏沐晴的腰，两人鼻尖相距不到五厘米。
"明早六点，北门***。
"她迅速退开，扔给他张磁卡，"带上你妹妹，去个安全的地方。
"楚阳接住磁卡，上面烫着"东海武大特批"的金字。
等他再抬头时，器材室只剩他一人，空气中飘着缕逐渐消散的白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