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升机旋翼切开缅甸晨雾时，叶翎正用镊子夹起半片红珊瑚吊坠。
江沉盯着战术平板上的辐射警报，500μSv/h的数值让仪表盘蒙着层诡谲的绿光。
"孢子轨迹在重组。
"叶翎突然将紫外线灯对准舱壁，光斑中的微粒正拼凑出蛟龙突击队徽。
当图案即将成型时，她手中的马卡龙碎成两半——奶油夹层里藏着微型胶片，显影剂是她的唾液。
江沉用军刀挑开胶片，1985年的南海测绘队合影刺痛了他的神经。
年轻时的赌场老板吴山站在二排左三，胸前的锚链徽章与冷冻尸体上的珊瑚形状完美重合。
照片背面的血字正在氧化："鲨鱼礁需要新鲜培养基。
""掉头！
去湄公河三号废弃港！
"江沉拍打驾驶舱隔板，却发现飞行员颈后闪着珊瑚般的荧光。
叶翎的紫外线灯照过去时，那人突然扯开飞行服——密密麻麻的珊瑚须正在皮下蠕动。
首升机开始俯冲。
坠毁的首升机残骸插在河滩上，像柄染血的匕首。
江沉从淤泥里拔出腿时，看见了那些倒挂在橡胶厂流水线上的尸体。
他们的胸腔被剖开成花瓣状，红珊瑚根系缠绕着仍在跳动的心脏。
"每丛珊瑚都是生物天线。
"叶翎的盖革计数器抵住尸体，辐射值在300-500μSv间跳动，"有人在用人体培育信号中转站。
"江沉割开排水沟铁网，两百根人类指骨砌成的锚链图腾赫然在目。
第43号指骨上的刻痕让他瞳孔骤缩——"鲨鱼礁 17°32N"，这是他们小组在南海失踪的最后一个坐标。
警报声炸响的刹那，叶翎掀开了控制台的防尘布。
老式电报机吐着俄文指令："立即激活二号样本库"。
江沉踹开变电箱，用缠手布裹住冒火花的电缆——这是他在潜艇部队学的应急短路法，能争取七分钟。
冷库铁门被乙炔枪熔开的瞬间，零下西十度的白雾吞没了二人。
三百个培养舱排列成锚链阵型，19号舱里的小林突然睁眼，珊瑚须从瞳孔钻出，在玻璃上敲击出摩尔斯电码："快逃"。
"神经突触替代术。
"叶翎的镊子颤抖着夹住导管，"他们在用腔肠动物神经网络重写人类大脑。
"江沉砸碎舱盖时，培养液裹着孢子喷了他满脸。
小林的手掌拍在舱沿，指缝钻出的珊瑚须比刀锋更利。
当江沉抓住战友手腕准备注射镇静剂，突然摸到他尺骨上的刻痕——三短三长，这是当年约定的背叛暗号。
迟疑的半秒让珊瑚须刺入战术手套，叶翎的紫外线灯照过来时，毒素己在血管织成锚链网络。
"我们成了活体定位器！
"她的尖叫被爆炸声淹没。
整座冷库开始塌陷，培养舱接连爆裂，数百具珊瑚人傀儡从粘液中爬起。
码头探照灯刺破烟尘时，江沉看见了最不愿相信的画面。
蛟龙突击队的冲锋艇撞破河岸，老队长周震的枪口挂着消毒罐——和查猜尸体溃烂时的樱桃味同源。
"处决污染源！
"周震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
子弹擦着江沉耳畔飞过，打碎了小林培养舱的控制面板。
濒死的实验室主任突然狂笑，从喉管抠出发信器："整个突击队都是培养皿！
"叶翎的紫外线灯扫过周震的作战靴，粉红色培养液正从靴缝渗出——与吴山赌场残留的同款。
当小林在珊瑚操控下扑向周震时，江沉看见了更恐怖的真相：所有突击队员颈后都鼓起蚯蚓状凸起，那是神经索在皮下穿行的轨迹。
江沉拽着叶翎跃入湄公河时，冲锋艇的机枪在水面织出火网。
防水袋里的航海日志开始渗血，吴山的合影背面显出新的珊瑚血字："江沉——最终培养基"。
在水下五米处，叶翎的紫外线灯照亮河床：无数锚链缠着尸袋，每个结扣都系着蛟龙突击队的兵牌。
更深处，小林正站在沉船甲板上，乳白色眼球倒映着整支***控的突击队。
他的嘴角撕裂至耳根，珊瑚须在声带振动中吐出新坐标："母体......鲨鱼礁......"当江浮出水面换气，看见自己手臂的锚链状毒素己蔓延至心脏。
叶翎突然将手术刀刺入他肘静脉："必须赶在神经珊瑚接管前找到母体！
"她的刀尖挑出半截幼蛛，虫体腹部的BH-0923编号正闪着荧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