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秦宿也懒得答理,只说:“今后你这言行上拘着些,别乱来,到时那岑归回来了,你可不好交代!”
正说着时,门外忽走进一人来,身姿摇摇摆摆的,端着茶盘,上面放着一碗汤,走近来时,裹着一阵香风,欠了身笑道:“殿下,奴家做了些汤,听说…”秦宿冷眼看去,尚未说话,亲侍从外边赶来将人立给请了回去,心想就眼错不见了一下子,就有人从那西院中偷溜了出来,回头又自去领了罚。
这里宋珩看着那自称“奴家”的女子很快就被请了出去,忽又想到几天前就有人又送了美人到这越王府来,听说是从扬州来的,还是雏儿。
因向秦宿笑道:“王爷倒是享福,一院子的美人,只偏也不见对那些美人儿有个好脸色。
依我说,你要实在没那个兴头,不收也就罢了,何苦让美人进来独守空房呢?”
秦宿听后,也不答言,想着他要是不收下,宫内外那些人早晚打着各种名义要塞人进府来。
打量着这人一脸无趣的样子,宋珩忽来了兴,便拿他寻开心道:“王爷你说,你对那种事也不上心,只平时倘或一时兴起,又如何应付过去呢?
难道靠的还是…”说着,宋珩的视线有意无意的向秦宿身上投去,后者也不理睬,只叫人进来将这人立刻给撵了出去。
宋珩在房门外将衣衫掸了一掸,又向门内喊道:“王爷若是身上有疾,不妨私下与宋某悄悄说了,就算宋某到时不能诊治,也可请教旁人啊!”
还欲说下去时,就有侍卫过来拉了宋珩到一边去了。
宋珩回屋后又想了想,半晌后,便有了个法子,不由笑了一笑,自认为借此也可试探试探。
又过了两日,这晚掌灯后刚摆了晚膳,秦宿从书房出来,就见那宋珩己坐在那里吃起酒来,接着欲要用膳的样子。
对于不请自来的这人,秦宿倒也没说什么,坐下后瞧桌上摆着的肴馔也不少,忽想起那尤氏平时也不大出房来,就连开口管人要东西也很少,常是送去什么就收着,故而命人拣几色菜与那尤氏送过去。
宋珩在一旁听见这话,心下登时一惊,起身忙欲拦着,说:“诶…还是放着放着,王爷这是做什么?
那尤氏要吃什么,横竖与人说就是了,王爷又送菜去做甚呢?”
说到这里,触及秦宿看过来的那幽幽目光,宋珩不由心里发虚,又搭讪着说了一些别的话,只秦宿也没开口接话,那丫鬟忙拣了一些菜与那夫人送去。
眼见那丫鬟出去了,宋珩心内顿时着了急,刚才趁王爷还没过来,他就向这桌上的大半菜馔里胡乱投了一些幻情散,至于又是哪些菜,他此时记得也不大清楚了。
饭吃到一半时,秦宿见宋珩也没吃几口菜,比起先时那兴兴头头的样子,吃得似乎索然无味,而且…倒像是一发着急起来,便问:“又怎么了?
难道菜不合你这个宋大夫的口味?”
见问,宋珩这时也不好再藏着掖着了,只先面露怯色的犹豫着问了一句:“王爷,要是我说…这菜里…放了些东西,您…您要拿那个人怎样?”
秦宿搁下箸来,以为他指的是那毒药,笑着轻飘飘的答了句:“当然是…当场拉出去乱刀分尸了。”
一听此话,宋珩觉得也不是玩笑话,于是颤着声将才刚幻情散那一件说了出来,他不过是一时来了意,想着在王爷身上拿他新制的幻情散来试一试。
“王爷,我也只是一片好意啊!
您想,您都这个年纪了,换作别人,孩子也有了,而王爷您呢,对美人也不感兴趣,成日家同那太子斗得你死我活…您只是没在那种事上尝出个趣味来,待到真正身经过了,才知其中滋味…王爷,我这是帮您哪!”
宋珩急着为自己辩解了两车话,他不过是一时拿来试秦宿一试的,不想这人才命人将几色菜与那尤氏送了过去。
秦宿到底也不理睬这些话,只问着宋珩道:“解药呢?”
后者口中忙答应着这就去找,只回到房中来,西处找了找,才在那架子上找出一份解药来。
他这才想起前儿制得了这幻情散,当时赶着只配出了两份解药,其中一份他方才早己服下了,而今就只有这么一份解药了。
如要再配,也得一两天的工夫,只现下这个形景,怎么来得及呢?
宋珩左思右想,觉着当下处境有些不妙,便忙进来匆匆收拾了行囊。
这里秦宿等了一时,也不见人来,便令人过去把那宋珩带过来。
侍卫回来时,先呈上了一份解药,秦宿服下后,便问那人哪里去了。
“殿下,屋中不见宋大夫他人,不过留下了这个…” 侍卫将才发现的那一张字条呈了上去。
秦宿拿来看时,只见那纸条上写着:“王爷,解药现就只有这一份了,您自己看着办吧,后会有期!”
这个宋珩,早晚要让他知些好歹!
秦宿心内冷笑一声,又命赶紧去请大夫过来。
不多一时,那大夫从尤氏那边回来,只道是眼下也别无他法,如要配置解药也晚了些。
秦宿坐在这里想了想,指尖在桌沿上轻扣了一扣,半日后,还是往尤氏那边过去了。
此时,尤芝也不知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方才一个人吃了饭后,刚要去瞧瞧小饺儿和奶娘,只起身走了没几步就跌在了地上。
幸而丫鬟过来扶起她,然后来了个大夫,再后来她整个人神思开始变得恍恍惚惚。
不知不觉间,她微展星眸,好像看见一个人走来,那人走近时,她恍惚辨得像是自己的夫君,勉强支着身子再瞧了瞧,似乎真是夫君!
尤芝开口唤了一声“夫君”,只瞧见那人抽身要走,当即从榻上探身过来将那人一把拉住,两条纤细的手臂不由环在了那人腰上。
“夫君,我是芝芝啊!”
她把脸埋在那人怀中,细说着分别后的一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