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像被血洗过一般。
林悦贴着墙根移动，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路边的梧桐树在红雨的侵蚀下变得光秃秃的，树干上布满了诡异的红色斑点，像是渗血的伤口。
一辆公交车侧翻在路中央，车窗玻璃碎了一地。
透过破碎的车窗，她看到里面有几个扭曲的身影在蠕动。
那些曾经是乘客的人，现在正在啃食着什么。
林悦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却挥之不去。
街边的商铺大多被洗劫一空。
一家珠宝店的橱窗被砸得粉碎，金银首饰散落一地，在血色的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这些曾经价值连城的奢侈品，现在却无人问津。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隔壁的便利店货架被扫荡一空，连一瓶水都没剩下。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林悦迅速躲进一家咖啡馆的阴影里。
透过玻璃，她看到马路对面的一栋居民楼里，一个男人正拼命地往楼下扔着家具。
在他身后的阳台上，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正在疯狂地拍打着落地窗。
"救命！
求求你们救救我！
"女人的哭喊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林悦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到楼下聚集了几只丧尸，正循着声音摇摇晃晃地向那栋楼移动。
她知道，自己救不了那个女人。
在这个世界里，仁慈往往意味着死亡。
继续向前走，她路过一家幼儿园。
铁门大开着，院子里散落着儿童玩具。
一个粉色的书包孤零零地躺在滑梯旁，上面还印着可爱的卡通图案。
林悦强迫自己不去想象这里发生了什么。
转过一个街角，她看到了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
一家三口倒在路边，父母的身体己经被啃食得面目全非，而他们至死都紧紧护着中间的小女孩。
但最让林悦心惊的是，那个小女孩正在慢慢爬起来，她的眼睛己经变成了血红色。
林悦转身就跑。
她能听到身后传来稚嫩的嘶吼声，那声音比成年丧尸的嚎叫更让人心碎。
街道两旁的居民楼里不时传来尖叫声和打斗声。
有些窗户被砸碎了，从里面垂下用床单结成的绳索。
林悦看到一具尸体挂在半空中，显然是在逃生时失手摔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血腥味、腐臭味、烧焦味。
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还有汽车警报器的尖啸。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末日的交响乐。
当她终于看到自家小区的大门时，天己经完全黑了。
小区里一片死寂，只有几处窗户还亮着灯。
那些微弱的光亮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像是绝望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林悦注意到，门卫室里空无一人，地上有一滩己经干涸的血迹。
保安的对讲机掉在地上，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她蹲下身，捡起对讲机别在腰上。
在这个通讯中断的世界里，这可能是获取外界信息的唯一途径。
小区里的景象比外面好不了多少。
几辆私家车撞在一起，车灯还在闪烁。
花坛里的植物在红雨的侵蚀下全部枯萎，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垃圾桶翻倒在地，垃圾散落一地，几只野狗正在翻找着食物。
林悦突然停下脚步。
她看到一只金毛犬蹲在路中间，正对着空气狂吠。
那只狗看起来很健康，毛发整洁，显然是有主人的。
但当林悦走近时，她看到狗的项圈上沾满了血迹。
"乖，别叫..."她轻声说，试图安抚这只狗。
但金毛犬突然转身就跑，消失在黑暗中。
林悦这才注意到，狗跑开的方向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
她握紧了消防斧，水珠在掌心凝聚。
单元楼就在眼前，但楼道里传来的声音让她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种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丧尸的低吼。
楼道里的声控灯早就坏了，只有惨白的月光从楼梯间的窗户透进来。
林悦屏住呼吸，听着上方传来的拖沓脚步声。
那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她握紧消防斧，后背紧贴着墙壁。
水珠在她掌心凝聚，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蓝光。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楼梯拐角。
那是个穿着睡衣的中年男人，他的半边脸己经腐烂，露出森森白骨。
丧尸似乎嗅到了活人的气息，猛地转过头来。
林悦没有犹豫，她猛地将手中的水球砸向地面。
水花西溅，在楼梯上形成一片湿滑的水渍。
丧尸一脚踩在水渍上，身体顿时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楼梯上。
就是现在！
林悦一个箭步冲上去，消防斧狠狠劈下。
斧刃精准地劈开了丧尸的头颅，暗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
她迅速后退，避免被血液溅到。
但还没等她喘口气，楼上又传来更多的脚步声。
这次是三个丧尸，两男一女，正摇摇晃晃地往下走。
他们的衣服上沾满血迹，显然己经饱餐过一顿。
林悦的心跳加速。
三个，太多了。
她迅速评估着周围的环境：狭窄的楼梯间，湿滑的地面，还有...消防栓！
她一个翻滚躲过最先扑来的丧尸，同时甩出一道水箭击中第二个丧尸的眼睛。
趁着丧尸捂脸哀嚎的瞬间，她冲到消防栓前，一斧劈开玻璃。
第三个丧尸己经扑到面前，腐烂的双手几乎要抓住她的肩膀。
林悦猛地转身，将消防水带甩向丧尸的脸。
水带缠住了丧尸的脖子，她借力一拉，丧尸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砰！
"消防斧重重劈下，解决了一个。
但另外两个己经逼近。
林悦迅速打开消防栓，高压水柱喷涌而出。
强大的水压将两个丧尸冲得东倒西歪，其中一个首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她抓住机会，将水柱对准剩下的丧尸。
水流在她的控制下凝聚成锋利的水刃，切开了丧尸的喉咙。
但丧尸并没有立即倒下，反而更加疯狂地扑来。
林悦后退一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她这才想起地上还有自己制造的水渍。
丧尸己经近在咫尺，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她猛地将消防水带甩向天花板的水管，借力荡到楼梯另一侧。
丧尸扑了个空，重重撞在墙上。
就是现在！
林悦将全部异能凝聚在右手，一道水箭激射而出，正中丧尸的后脑。
丧尸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她喘着粗气，靠在墙上。
手臂上的灼烧感更强烈了，那是异能使用过度的征兆。
但还没等她休息，楼下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是刚才滚下去的丧尸！
林悦咬紧牙关，拖着疲惫的身体下楼。
那个丧尸摔断了腿，正拖着残破的身体向她爬来。
她举起消防斧，却发现自己己经没力气了。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墙角的灭火器。
林悦灵机一动，用水流卷起灭火器，狠狠砸向丧尸的头。
"砰！
"丧尸的头颅像西瓜一样爆开。
林悦瘫坐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
这场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却让她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
她强撑着站起来，开始收集晶核。
但当她转身准备上楼时，却听到楼上传来更多的脚步声。
这一次，声音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