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集团顶层的空气弥漫着雪松香薰的气息，苏嫣站在全息投影仪后调整珍珠耳钉。
落地窗外暴雨倾盆，六十层楼高的位置望去，整个临海市仿佛浸泡在灰色药水里。
"陆总血压112/75，血氧98%。
"助理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传来。
苏嫣看着监控画面里正在整理袖扣的陆明宇，他腕间的智能手表泛着幽蓝冷光——那是她亲手设计的生日礼物，如今却要成为他的刑具。
股东大会开始的瞬间，苏嫣按下藏在口红管里的遥控器。
超声波雾化装置启动的嗡鸣被掌声淹没，陆明宇解开领口纽扣的动作比平时慢了0.3秒。
"关于收购程氏医疗的议案......"陆明宇的声线突然出现裂纹，喉结不自然地滚动。
苏嫣数着他逐渐急促的呼吸频率，在第五次吸气时听到了熟悉的哮鸣音。
全息投影突然闪烁，程让的脸出现在本该播放财报数据的位置。
股东们骚动起来，苏嫣看见陆明宇撑住桌面的手背暴起青筋——他此刻承受的不仅是窒息感，还有程让正在展示的实验室监控录像。
"2021年11月7日，CX项目第92次活体实验。
"程让的声音像手术刀划开寂静，画面里穿着束缚衣的女人正在抽搐，她的病历卡特写让苏嫣浑身发冷——那是母亲入院时的照片。
陆明宇扯开领带踉跄后退，昂贵的西装撞翻了香槟塔。
琥珀色酒液在地毯上漫延，与他苍白的脸色形成诡异对比。
苏嫣知道他现在眼前应该出现了雪花状光斑，就像她前世第一次被注射神经抑制剂时的幻觉。
"系统提示：目标心率突破临界值。
"苏嫣绕到安全通道时，程让正靠在防火门后抽烟。
火星在他指间明灭，映出白大褂领口的血迹："他办公室的保险箱第三层，有你母亲最后一次脑电波记录。
""程医生的合作诚意真让人感动。
"苏嫣用鞋尖碾碎地上的烟头，"但你妹妹的骨灰盒密码，是不是该更新了？
"程让瞳孔骤缩的瞬间，楼下传来救护车的嘶鸣。
他们同时看向监控屏幕，陆明宇被抬上担架时，右手正死死攥着苏嫣半小时前故意遗落的药瓶——那里面装的根本不是抗抑郁药，而是程雪临终前没吃完的止疼片。
倒计时突然加速跳动，苏嫣眼前闪过系统警告的红光。
她扶住楼梯扶手才没摔倒，腕间的刺青己经变成血淋淋的54:19:07。
"记忆置换会产生排异反应。
"程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尖按在跳动的倒计时上，"你每让他经历一次你的痛苦，就会丢失一段自己的记忆。
"苏嫣甩开他的手，耳钉里的微型存储器硌得生疼。
全息投影的残影还在视网膜上晃动，她终于看清母亲最后的口型——那是在重复三个音节：CX-0927。
暴雨拍打着玻璃幕墙，陆氏集团的LOGO在闪电中忽明忽暗。
苏嫣走进消防通道时，听见程让对着电话说："准备第二阶段的记忆覆盖。
"他的白大褂下摆掠过墙角，那里静静躺着一支装满蓝色药液的注射器。
当夜，苏嫣在陆明宇的私人医疗档案里发现了异常脑电波图谱。
那些剧烈震荡的波形曲线，竟与她重生那天的太平间监护仪记录完全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