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年间,汴河畔案牍高垒,顾景行盯着竹筐里两串铜钱,猪油正顺着麻绳渗进青砖缝。
王七扯着嗓子喊冤时,司马聪突然掀开蒸笼,
雾气漫过县衙斑驳的照壁:"浸过油的铜钱上笼蒸,
油珠必浮水面——司马屠今晨刚卸的猪下水。
"我盯着王七裤脚沾着的苎麻碎屑——那是专裹猪肉的防潮草垫才会掉落的渣子。
..............................1 铜板失窃晨曦微露,
汴梁城还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之中。开封府的街巷里,早起的商贩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喧闹的市井晨曲。顾景行,
一个身材魁梧、面容憨厚的猪肉倌,推着他那辆吱呀作响的木板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来到了司马屠的肉摊前。然而,今日的景象却与往日大不相同。司马屠的肉摊前一片狼藉,
案板上的猪肉七零八落地散落着,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司老倌,此刻却是一脸愁苦,
双眼通红,像是刚刚哭过。“司老倌,这是咋啦?”顾景行停下车,关切地问道。
司马屠一见顾景行,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颤抖地说:“景行啊,
你可得帮帮我!我……我那两贯铜钱,不见了!”两贯铜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足够一个普通人家数月的生活开销。顾景行心中一惊,连忙问道:“啥时候的事?
你可看清是谁偷的?”司马屠抹了一把眼泪,咬牙切齿地说:“就是今儿早上!
我把钱袋子放在案板下面,就去后院上了个茅厕的功夫,回来就不见了!我敢肯定,
就是王七那小子干的!我亲眼看见他,在我的摊位前鬼鬼祟祟地转悠!”王七?
顾景行眉头微皱,他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王七是这街上有名的泼皮,平日里游手好闲,
小偷小摸的勾当没少干。可是,光凭司马屠的一面之词,也不能断定就是王七偷的啊。
“孙老倌,你可有其他证据?”顾景行谨慎地问道。司马屠摇了摇头,
一脸沮丧:“没有……我就是看见他了,除了他,还能有谁?”顾景行心中疑惑,
王七为什么会被怀疑呢?他看司马屠实在是可怜,便决定陪他走一趟。
两人一路来到开封府县衙,击鼓鸣冤。县衙大堂之上,惊堂木一拍,
县太爷威严地问道:“堂下何人?所告何事?”司马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哭诉道:“青天大老爷!小人司马屠,今晨在自家肉摊丢失了两贯铜钱,
还请大老爷为小人做主啊!”县太爷捋了捋胡须,问道:“你可有证据?
”司马屠指着一旁被带上来的王七,大声说道:“就是他!
我亲眼看见他今早在我的摊位前鬼鬼祟祟!”王七一听,顿时跳了起来,
大声喊冤:“冤枉啊!青天大老爷!小的今早只是路过司马屠的肉摊,根本没有偷他的钱!
他这是血口喷人!”县太爷看向师爷,师爷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大人,司马屠并无实证,
仅凭一面之词,难以定罪。”县太爷沉吟片刻,一拍惊堂木:“来人,将王七暂且释放。
司马屠,你且回去,待本官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青天大老爷……”司马屠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衙役拉了下去。
顾景行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他不相信王七是无辜的,但又没有证据。
看着司马屠失魂落魄的样子,顾景行心中一阵难受。从县衙出来,司马屠再也忍不住,
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老天爷啊!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血汗钱啊!”顾景行一边安慰着司马屠,
一边在脑海里飞快地思索着。他环顾四周,试图从这熟悉的街景中找到一丝线索。然而,
除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嘈杂的叫卖声,他什么也没有发现。自己只是一个猪肉倌,
又不是包青天,有什么能力去找出真相呢?顾景行心中充满了矛盾,
沮丧的情绪像潮水般涌上心头。正当顾景行打算放弃的时候,
他无意中瞥见了站在县衙外包子铺前的司马聪。司马聪是包子铺老板的儿子,
平日里帮着家里打理生意。他个头不高,但脑瓜子却异常灵活,是这街上有名的“小诸葛”。
顾景行心中一动,或许司马聪会有什么办法?他快步走到司马聪面前,
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司马聪听完,摸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顾景行见他这副模样,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急切地问道:“司马聪,你可有什么办法?
”司马聪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办法嘛,倒也不是没有……”他说着,
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瞥向了别处,手指轻轻敲打着身旁的蒸笼。
2 奇思妙想顾景行焦急地追问司马聪的方法,司马聪终于开口,
他说:“如果王七是小偷,那铜钱在他身上沾染了猪肉的油脂。我们把铜钱放在蒸笼里一蒸,
如果有油珠出来,那他就不得不承认了。”顾景行听后,先是一愣,
随即觉得这个方法既奇特又有些不可思议。他眉头紧锁,目光从司马聪身上移到蒸笼上,
心中充满疑惑:“这真的能行吗?”司马聪和顾景行找到司马屠,向他解释了这个方法。
老倌半信半疑,但还是决定一试。他们开始四处寻找王七,希望他能配合。然而,
王七一见到他们,立刻目光闪躲,脚步加速,显然是不想再卷入此事。“王七,王七,
你停下!”顾景行大喊,加快脚步追赶。王七回头看见两人逼近,心里一慌,转身就跑。
顾景行和司马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拦住他。王七气喘吁吁,
愤怒地指责他们:“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抓我?这个方法太荒谬了,你们想害我是不是?
”司马聪冷静地劝说:“王七,你是清白的,对吧?那这个方法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危害。
你要是真的没偷,大可放心大胆地一试。”王七犹豫了一下,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扫视,
最终勉强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陪你们一试,但我要是清白的,你们可不能再冤枉我!
”众人来到包子铺,借来蒸笼,把铜钱放进去开始蒸。此时,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的认为这个方法很荒谬,不值得一试;有的则期待着结果,
脸上满是好奇。顾景行的心里也十分紧张,他紧紧地盯着蒸笼,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蒸汽渐渐从蒸笼的缝隙中冒出,带着一股微热的湿气,弥漫在空气中。“大家静一静,
静一静!”司马聪高声喊道,周围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结果。
顾景行的双手紧握成拳,心跳加速,汗珠顺着额头滑落。他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忽然,王七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这一细微表情被顾景行捕捉到了,他心中一动,
难道王七真的是小偷?他紧紧盯着王七,就在这时,司马聪缓缓地打开了蒸笼盖,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集中在蒸笼内的铜钱上。“看!
”司马聪突然指向蒸笼,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王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紧咬牙关,
眼睛射出一阵寒光。顾景行的心跳加速,他明白了什么。就在这紧张的瞬间,
王七突然猛一转身,准备逃跑。顾景行迅速反应过来,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王七的手腕。
“你逃不掉的!”顾景行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的眼中闪烁着决心的光芒。
3 真相将现蒸汽裹挟着热浪,在逼仄的空气中横冲直撞,
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被这股湿热的气息强行撑开。原本还算宽敞的县衙门口,
此刻因为围观人群的聚集,变得拥挤不堪,连呼吸都带着一股黏腻的汗味。
顾景行站在人群的最前方,紧紧盯着蒸笼。他的视线穿过层层叠叠的蒸汽,
落在那一摞摞码放整齐的铜钱上。他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浸透,黏糊糊的,
但他却丝毫不敢松懈,甚至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每一次搏动都仿佛擂鼓般震耳欲聋,
与周围嘈杂的人声混杂在一起,让他感到一阵阵的晕眩。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站在一旁的王七。这个平日里油嘴滑舌、八面玲珑的汉子,
此刻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脸色不再是平日里那种带着几分狡黠的红润,
而是透着一种不正常的苍白,像是被抽干了血色一般。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
嘴角微微向下撇着,形成一个僵硬而古怪的弧度。他的眼神游移不定,一会儿看看蒸笼,
一会儿又看看周围的人群,眼神里闪烁着不安和焦躁,像是一只被困在陷阱里的野兽,
徒劳地寻找着逃脱的出口。顾景行注意到,王七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他的身体也微微前倾,似乎想要靠近蒸笼,
却又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牢牢地束缚在原地。
看到王七这副反常的模样,顾景行心中更加笃定。他暗自思忖:看来这蒸笼验钱的方法,
真的触动了王七的痛处。他越是表现得不安,就越说明他心里有鬼。他转头看向司马聪,
只见司马聪也正凝神注视着蒸笼,眉头微蹙,神情严肃。但与王七的慌乱不同,
司马聪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着和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司马聪察觉到顾景行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这个细微的交流,
让顾景行原本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然而,王七却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压抑的气氛,
他突然猛地向前迈了一步,大声嚷嚷道:“这……这蒸笼验钱的方法根本不准!
谁知道这铜钱是不是在别的地方沾上了油污?这根本不能证明是我偷的!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尖利,带着一丝颤抖,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刺耳。
王七的突然发难,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围观的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
一些人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似乎对王七的说法产生了动摇。毕竟,铜钱在日常流通中,
难免会沾染上各种各样的污渍,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油脂。
如果仅仅凭借铜钱上有油污就断定王七是小偷,似乎确实有些武断。顾景行皱紧了眉头,
他知道王七是在狡辩,试图混淆视听。但是,他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
他总不能说就在顾景行感到有些无措的时候,司马聪站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
不慌不忙地说道:“诸位,王七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铜钱在流通过程中,
的确有可能沾染上油脂。但是,大家别忘了,司马屠的铜钱是放在钱袋里的,
而且钱袋一直贴身保管,从未离身。除了被盗的那段时间,
这些铜钱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其他东西,更不用说沾染上油脂了。”司马聪顿了顿,
继续说道:“而且,我们选择用蒸笼来验钱,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蒸笼里的高温蒸汽,
可以将铜钱上的油脂融化,并使其以油珠的形式析出。如果铜钱上原本就有油脂,
那么在高温的作用下,这些油脂会迅速融化并析出,形成明显的油珠。
而如果铜钱上原本没有油脂,那么即使经过长时间的蒸煮,也不会出现油珠。
”司马聪的话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很快就平息了人群中的质疑声。大家纷纷点头,
表示认同。王七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蒸笼里的热气越来越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油烟味。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蒸笼,屏住呼吸,
等待着最终的结果。突然,一阵轻微的“滋滋”声从蒸笼里传来,
像是油滴落在热锅上的声音。这声音虽然微弱,但在寂静的人群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点,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王七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仿佛末日即将降临。顾景行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明白,
决定性的时刻就要到了。“来了……”司马聪低声说道,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蒸笼。
4 蒸笼揭真相“滋滋……滋滋……”声音越来越响,像是热油在沸腾,
又像是某种潜藏的阴谋在蠢蠢欲动。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油烟味,此刻变得浓烈而刺鼻,
仿佛要将人窒息。蒸笼盖的边缘,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渗出了几颗晶莹剔透的油珠。
它们起初还只是零星几点,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光,但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迅速汇聚,
凝结成一小滩闪着油光的液体,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令人不安的光芒。这滩油,
像是一面无情的镜子,照出了真相,也照出了人性的丑恶。顾景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缓缓转过身,看向王七。他的眼神中没有得意,没有嘲讽,
只有深深的谴责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失望。那眼神,像一把无形的利剑,直刺王七的心脏。
王七的脸,瞬间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变得煞白如纸。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但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狡辩了,
所有的谎言,所有的伪装,都在这滩油面前,被无情地撕碎。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喧哗,
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了层层波澜。“我就说嘛!
这王七平日里就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不是嘛!还死不承认,
现在证据确凿,看他还怎么抵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亏得孙屠户还那么信任他,
真是太可怜了!”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如潮水般涌来,将王七淹没。
司马屠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冲上前去,一把揪住王七的衣领,
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个挨千刀的贼!老子辛辛苦苦挣的钱,你竟然敢偷!你还是人吗?
你良心被狗吃了吗?!”他的声音嘶哑而悲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委屈。王七低着头,一言不发,任由司马屠的唾沫星子喷在他的脸上。
他像是一只被拔了毛的公鸡,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此刻的他,
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就在这时,
人群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一让!让一让!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威严。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路,只见一个身穿捕快服,
腰挎长刀,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正是县衙的刘捕快,平日里负责维护治安,
处理各种纠纷。刘捕快环顾四周,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每一个人。
当他看到地上那滩油污,以及一旁低头不语的王七时,心中便已了然。他走到人群中间,
沉声问道:“谁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立刻有人七嘴八舌地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刘捕快听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走到王七面前,厉声喝道:“王七,你可知罪?!”王七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触电一般。
他缓缓抬起头“我……我……”他支支吾吾,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刘捕快没有再多说什么,
直接从腰间取出手铐,“咔嚓”一声,将王七的双手铐了起来。“带走!”刘捕快一声令下,
两名衙役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王七,准备押往县衙。王七拼命挣扎,试图挣脱衙役的控制,
但他的力气在训练有素的衙役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突然,王七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猛地转过头,朝着顾景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涕泪横流地哭喊道:“顾大哥!顾大哥!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我也是一时糊涂啊!我家里还有老娘要养,我不能坐牢啊!
”他的声音嘶哑而凄厉,带着无尽的悔恨和哀求。顾景行看着跪在地上的王七,
心中涌起了一阵复杂的情绪。他有些不忍,毕竟王七平日里虽然有些小偷小摸的毛病,
但本质上并不算太坏。可是,他又清楚地知道,王七这次犯下的错误,必须受到惩罚。否则,
只会纵容他,让他越陷越深。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过头,看向司马聪。
司马聪微微摇了摇头,眼神坚定而冷静。顾景行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王七面前,蹲下身子,
轻声说道:“王七,错了就是错了,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希望你能在牢里好好反省,改过自新。”说完,他站起身,不再看王七一眼。
刘捕快押着王七,渐渐消失在人群中。围观的百姓也渐渐散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现场,
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淡淡油烟味。顾景行站在原地,望着王七消失的方向,心中感慨万千。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所做的是对是错他转过身,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发现,在人群散去的方向,
有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正静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他。那女子的目光清澈如水,
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仿佛能洞穿人心。女子轻轻开口了,声音如同空谷幽兰,
传入了顾景行的耳中“公子可真是好手段。
”5 神秘女子顾景行被那女子的眼神深深吸引,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一步步走向她。那女子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株幽兰,
遗世独立,周遭的喧嚣似乎都与她无关。女子看到顾景行朝自己走来,并没有丝毫的躲避,
反而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像是春日里乍泄的阳光,温暖而明媚,
却又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疏离。顾景行走到她面前,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嘈杂的人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位……这位姑娘……”顾景行终于开口,声音却有些干涩,
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紧张。女子轻轻颔首,眉眼弯弯,声音如同清泉流淌,
悦耳动听:“公子有礼了,小女子严梦萱,只是路过此地。”严梦萱。
顾景行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这名字如她的人一般,清雅脱俗。但不知为何,
他总觉得严梦萱的话有些不可信。她虽然自称是路过,但她的眼神,她的举止,
都透露着一种不寻常的气息。她似乎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又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严姑娘……”顾景行斟酌着开口,“你……方才一直都在这里吗?”严梦萱轻轻点头,
”顾景行被她夸得有些脸红,连忙摆手:“姑娘过奖了,
我只是……只是恰巧知道一些辨别真伪的方法罢了。”严梦萱的目光在顾景行身上流转,
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内心:“公子谦虚了。不过,小女子倒是对这案子有些好奇,
不知公子可否告知一二?”顾景行心中疑惑更甚,这严梦萱为何对这偷盗案如此感兴趣?
她究竟是什么人?但面对严梦萱清澈的目光,他又不忍拒绝,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
包括司马屠丢钱,王七被抓,以及用蒸笼验铜钱的方法,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司马聪原本站在一旁,看着顾景行和严梦萱交谈。他见严梦萱一个陌生女子,
却对这案件如此上心,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警惕。他悄悄地走了过来,站在顾景行身边,
眼神审视地打量着严梦萱。严梦萱似乎察觉到了司马聪的警惕,她转过头,
对着司马聪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这位小哥,可是对小女子有所怀疑?
”司马聪被她直接点破心思,也不遮掩,直截了当地说道:“姑娘来历不明,
却对这案子如此关心,难免让人起疑。”严梦萱也不生气,
反而轻轻笑了起来:“小哥多虑了。小女子只是对查案有些兴趣,略懂一些门道罢了。
依小女子之见,这案子恐怕没那么简单。”顾景行和司马聪闻言,皆是一惊。他们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和疑惑。“姑娘何出此言?”顾景行连忙问道。严梦萱微微蹙眉,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王七虽然偷了钱,但他行事未免太过张扬,一个小偷,
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暴露自己的行踪?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顾景行和司马聪听了,
都觉得严梦萱的话有几分道理。王七虽然狡猾,但这次确实有些反常,
难道他真的是受人指使?“姑娘的意思是……这王七背后还有人?”司马聪试探着问道。
严梦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或许是受人指使,或许是……被人陷害。这其中的关节,
还需要仔细调查才能知晓。”顾景行和司马聪听得云里雾里,正想继续追问,
严梦萱却突然敛去了笑容,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时候不早了,小女子还有要事在身,
就此别过。”说完,她向顾景行和司马聪微微颔首,转身便要离开。“严姑娘!
”顾景行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严梦萱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顾景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望着严梦萱那清丽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个神秘的女子,她究竟是谁?她为何对这件案子如此关心?她口中所说的隐情,
又是否真的存在?严梦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顾景行一眼,
便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这女子,怕不是个疯婆子吧?
”司马聪的声音在顾景行身后响起,让顾景行不得不收回思绪,转过身来。
6 探寻真相“疯婆子倒不至于,只是……这女子着实有些古怪。”顾景行摇了摇头,
回想起严梦萱那双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睛,心中疑窦丛生。司马聪撇了撇嘴:“管她呢,
反正咱们已经帮司马屠找回了铜钱,也算功德一件。至于那王七背后有没有人,与咱们何干?
”顾景行却不这么想。他总觉得这案子还没完,严梦萱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
隐隐作痛。那女子临走前意味深长的一瞥,仿佛在暗示着什么。“不成,
我还是觉得这事儿蹊跷。”顾景行眉头紧锁,语气坚定,“咱们还是去县衙找刘捕快问问,
看能不能从王七那里再套出点什么。”司马聪见顾景行如此执着,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得耸耸肩,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行吧,谁让我是你兄弟呢,舍命陪君子了!
”两人一路打听,来到了县衙。时值正午,衙门里静悄悄的,
只有几个衙役懒洋洋地靠在墙边打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霉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
让人有些不舒服。“刘捕快!刘捕快在吗?”司马聪扯着嗓子喊了两声。片刻之后,
一个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汉子从里间走了出来,正是刘捕快。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看到顾景行和司马聪,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笑容:“哟,这不是顾小哥和司马小哥吗?
怎么有空来衙门了?”顾景行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刘捕快,
我们是想来打听一下王七的情况。”刘捕快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他压低声音说道:“这王七,嘴硬得很,一直喊冤,
说自己是被人威胁才偷的钱,可问他是谁指使的,他又死活不肯说。”“被人威胁?
”顾景行心中一惊,果然,这案子背后还有隐情!司马聪也凑了上来,
急切地问道:“刘捕快,那王七有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比如威胁他的人长什么样子,
或者有什么特征?”刘捕快摇了摇头:“没有。这小子油滑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我们也没办法,总不能屈打成招吧?”顾景行听了,心里一阵烦躁。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真相,可现在看来,这真相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冤枉了王七?如果王七真是被人陷害的,那真正的凶手又是谁?
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一连串的疑问像一团乱麻,搅得顾景行心神不宁。
他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越挣扎陷得越深。
司马聪看着顾景行那张阴晴不定的脸,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慰道:“景行,你也别太着急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咱们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我相信,真相总会大白的。”顾景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点了点头,
走,咱们去找找那位严姑娘,或许她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两人辞别了刘捕快,
离开了县衙。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照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却驱散不了顾景行心中的阴霾。
他们四处打听,逢人便问,可谁也没见过严梦萱。时间一点点过去,
顾景行心中的希望也一点点破灭。他有些沮丧地坐在路边的石阶上,双手抱头,
感觉自己像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却找不到方向。司马聪也累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