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笔灰在阳光里打着旋儿，英语老师周敏的香水味混着油墨味飘到第三排。
我正用铅笔在课本边角画程咬金的斧头，顾南星忽然用胳膊肘撞我：“老张在后门。”
班主任张建军铁青的脸映在玻璃窗上，他手里攥着今早收走的五部手机。
前排陈媛媛的粉色发卡闪了一下，我慌忙把画了一半的战士藏进函数题间隙。
“现在公布月考成绩。”
张老师把一摞试卷摔在讲台上，粉笔槽里震起细小的白雾。
他背后的电子钟显示14:47，窗外的天却诡异地暗了下来。
顾南星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指尖冰凉得像刚从冰柜拿出来。
“夕哥，你的影子...”话音未落，整层楼响起防空警报般的嗡鸣。
陈媛媛的尖叫刺破耳膜——她马尾辫末梢沾着的口香糖正在膨胀成拳头大的肉瘤。
“都趴下！”
张老师一脚踹翻讲台，金属砸地声里混着此起彼伏的玻璃爆裂声。
血红月光泼进教室，前排学霸王浩的眼镜片突然长出獠牙，镜框咬穿了他的鼻梁。
我的课桌开始分泌黑色粘液，英语试卷上的字母像蛆虫般扭动。
顾南星拽着我滚到过道时，看见李强正用美工刀割自己的耳朵，鲜血溅在墙上的爱因斯坦画像上，给天才添了道血胡子。
“警告！
检测到魔道污染，王者卡牌系统激活。”
机械音震得我牙根发酸，视网膜浮现金色进度条。
天花板传来指甲抓挠声，陈媛媛吊在电风扇上晃荡，她的校服裙摆里钻出七条章鱼触须。
张老师抡起消防斧劈开前门，他的金丝眼镜链突然勒进脖颈：“去体育馆！
快！”
血珠顺着银链滴在锁屏的手机上，我瞥见自己瞳孔里闪过青铜色铭文。
裂口者破窗而入时我正摸到后门把手，那东西像剥了皮的人形蜘蛛，下颌裂成西瓣菊花状的嘴。
顾南星抄起灭火器砸过去，白雾里响起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新手礼包己送达。”
湛蓝光幕在眼前炸开，三张卡牌虚影疯狂旋转。
当程咬金粗犷的脸浮现时，我仿佛闻到塞外黄沙的气息，掌心凭空凝出两柄青铜短斧。
裂口者的利爪捅穿我左肩时，斧刃也劈进了它胸口。
绿色光纹从伤口蔓延全身，英语书上的血迹突然倒流回伤口。
“每五秒回2%血？”
我盯着浮现的技能说明，终于明白课本上说的“历史照进现实”有多荒诞。
顾南星突然拽着我冲向消防通道，他手机屏保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倒计时——23:59:23。
身后传来钢筋扭曲的呻吟，张老师堵在楼梯口，脊椎刺破衬衫生长成骨盾，把两只魔种钉在荣誉墙上。
我们撞开安全门时，夕阳本该在的位置悬着血红月亮。
操场中央的旗杆上，半截穿着阿玛尼西装的身体正在融化，教导主任的镀金怀表滴答滴答坠入血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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