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解剖室的冷气嘶嘶作响，像条毒蛇在舔舐我的后颈。福尔马林混着尸臭钻进鼻腔时，
那具无名女尸突然从解剖台坐了起来——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白，仿佛刚从冰柜捞出的糯米糍，
湿漉漉的长发黏在胸腔***的骨架上，每根肋骨都挂着冰晶。这是我大三那年冬天，
林欢喜第27次在实验室“偶遇”我时造的孽。她把我的解剖手套换成浸过尸液的，
对着围观者挤眉弄眼：“野种碰过的东西都带晦气！”人群哄笑着散开，
我盯着手套上渗出的淡黄色黏液，忽然想起八岁那年，
孤儿院的老鼠啃食我藏起来的半块馒头时，也是这样湿冷的触感。刀尖划开尸体肋弓的瞬间，
停尸柜传来细微的抓挠声。我按《法医解剖学标准流程》剥离胸锁乳突肌，
手术刀突然打滑——尸体的喉结在皮下诡异地滚动，像含着一颗即将破壳的蝉蛹。“谢了。
”我对着尸体微微颔首，这是三年来唯一不会骂我“天煞孤星”的“室友”。
乳胶手套粘着冰碴的触感，和孤儿院冬天结霜的薄被如出一辙。那年我饿昏在雪地里，
掌心攥着的雪团被体温融成血水——林院长说我克死送养家庭时，指甲就是这么掐进掌心的。
缝合线在无影灯下泛着银光，像条趴伏在尸体胸口的蜈蚣。我伸手去够骨凿时，
底层17号尸柜猛地弹开。寒气裹着腐臭扑面而来，女尸脖子上挂着的青铜罗盘正在渗血，
指针居然是是半截脊椎骨，逆时针疯转时发出牙医钻头般的锐响让我一阵眩晕。
为了缓解这种眩晕感我本能地去关柜门，女尸的眼眶里钻出密密麻麻的线虫，
沾着脑髓液的虫向我扑过来.........我后退就是一脚，
尸柜＂咣＂的一声隔绝了线虫对我的攻击。许是这一脚让女尸也来不及反应，
整个停尸房安静地只听见我嗙嗙作响的心跳声。这个时候解剖台上的手术剪开始震颤，
36号尸柜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锐响。
袋的镇定剂——这是被同学锁在停尸房那晚留下的后遗症!面对着这情况我还是觉得是幻觉，
毕竟我是一个马克思唯物主义者，这种灵异情况我坚定地认为是幻听跟幻想，
就比如今天这个情况。当我正站在17号尸柜前查看尸检编号的时候。
陈九针那件油光水滑的貂皮大衣擦着我鼻尖飞过，带着股混着烟味的龙涎香。
他两指夹着铜钱剑挽了个剑花，剑穗上拴着的骷髅头银饰叮当作响："小菜鸡，发什么呆？
没看见这娘们都快尸变了？"女尸直接从尸柜爆起，指甲突然暴长三寸，直刺陈九针咽喉。
陈九针后仰躲过，反手把铜钱剑***解剖台缝隙，
借力腾空踹在女尸胸口："瞅瞅这尸斑颜色，死前被人用七星钉魂术封了七窍——喂！
戴橡胶手套那个！"他突然冲我扬下巴，"会背《往生咒》吗？
"我攥着解剖剪退到墙角："我是法医专业不是跳大神专业的！""废物点心！
"他旋身躲过尸爪，貂毛领子甩在我脸上，"不会念经还不会敲盆吗？没看过西游记？
唐僧怎么超度的？"他从裤兜掏出个青铜罗盘砸过来，"看见那个手术盆没？
敲着盆唱《小苹果》都比杵着当吉祥物强！"不锈钢盆被我敲出唢呐的调子。女尸猛回头，
腐烂的眼球黏着蜘蛛网似的血丝。陈九针趁机将染血的铜钱塞进她嘴里："这就对了！
接着敲！这大姐生前指定是广场舞领队！"尸柜突然炸开，
老年男尸的骨爪离我咽喉仅剩半寸。陈九针甩出红线缠住我腰身，我被拽得撞进他怀里，
额头磕到他下巴上的胡茬："你属秤砣的？沉得老子胳膊要脱臼！"他扯开貂皮大衣，
露出满背的钟馗捉鬼图刺青。七枚浸透尸油的棺材钉咬在嘴里，
说话漏风却还要犯贱："学着点！这招叫北斗封尸钉——哎***这娘们胸骨硌我腰子了！
"女尸的肋骨如伞骨般弹开，我听见了类似螃蟹褪壳的脆响。青灰色的胸腔里根本没有内脏，
取而代之的是盘成蚊香状的青铜锁链，每节锁环都刻着扭曲的哭脸。
陈九针的貂皮大衣被气浪掀飞，露出背后贴满暖宝宝的钟馗刺青。"哟呵！
"他单脚踩住乱滚的解剖台，铜钱剑挽了个剑花，"这大姐的肋骨挺会整活啊，
不去跳机械舞可惜了！"锁链缠上我脚踝的瞬间，他居然掏出手机连拍三张，"丫头别动！
这个死亡角度显腿长！"冰凉的金属顺着小腿攀援而上，那些哭脸纹路突然开始渗血。
我举着解剖刀的手抖成帕金森，刀刃映出陈九针贱兮兮的鬼脸："天突穴知道在哪儿不？
就你们解剖课摸帅哥喉结那个位置——往下一寸半，对，就这娘们跟人亲嘴会磕牙的地方！
"锁链突然发力把我拽向女尸大张的腹腔，里面蠕动的根本不是肠子，
是泡在尸油里的麻将牌。陈九针甩出五帝钱打在我膝窝："跪什么跪！拜堂还是奔丧？
" 我顺势扑倒在女尸身上，闻到她口腔里浓重的藿香正气水味。"师父！她舌头在动！
""废话！你压着人家假牙了！"他突然把桃木剑***女尸耳洞当支点，
整个人荡秋千似的翻到我背后，"让你们教授多教点有用的！
比如..."他握住我持刀的手猛刺下去，"怎么给僵尸做丰胸手术！
"刀刃刺入女尸锁骨的刹那，我听见他贴在耳后的嗤笑："手法挺专业嘛，
要不要考虑转行当我关门弟子？
包吃包住还教你怎么用桃木剑解剖..."女尸喉咙里爆发出KTV啸叫般的哭嚎。
陈九针的保温杯砸中她眉心，泼出的二锅头遇阴气燃起青焰："瞅准了！
天突穴要斜45度进刀，跟你削苹果一个手法！"突然惨叫，"***！老子新接的睫毛！
"当解剖刀完全没入尸身，那些青铜锁链突然开始疯狂回缩。陈九针拽着我衣领往后滚，
顺手往女尸嘴里塞了包辣条："吃点零食消消气！" 锁链绞碎辣条包装时，
他咬破手指在罗盘画了个滑稽的狗头符："天灵灵地灵灵，美团外卖送不停！
"整间停尸房突然响起接单提示音，女尸的腹腔"砰"地弹出个饿死了么外卖箱。
陈九针蹦起来就是一脚："五星好评啊亲！" 箱子里滚出三颗长霉的荔枝，
他脸色骤变："艹！过期的妃子笑？这玩意比黑驴蹄子还辟邪！
"女尸在霉变荔枝的酸臭味中轰然倒地，陈九针却揪着烤焦的貂毛哀嚎："***款啊！
拼多多都绝版了！" 突然把破貂皮甩我脸上，"从你工资里扣！
"我盯着女尸心口插着的解剖刀："那个...凶器...""凶什么凶！
"他掏出个粉色蝴蝶结绑在刀柄上，"这叫遗体美容懂不懂？" 突然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
"凌晨两点来把刀拔了，刀身上会长出尸灵芝——别告诉你们教授，
那老东西准要拿去做课题！"走廊传来脚步声时，
这货正用女尸的寿衣擦鞋："记得写尸检报告注明死者死于急性辣椒素中毒，
死亡时间填上周三..." 他眨了眨贴假睫毛的眼睛，"上周三我吃火锅拉肚子没直播，
正好有不在场证明。"尸体突然内燃，绿色的火光霹雳巴拉的响着。，他正用貂皮擦铜钱剑，
碾碎地砖缝里蠕动的尸虫："今晚带着二锅头跟卤鸡爪来后山坟场——别买超市真空包装的，
我要吃现杀活鸡的。""为什么？"他弹飞沾在睫毛上的尸灰，
袖口滑出半截纹着睚眦的胳膊："因为老子收徒要看酒品。
"02尸体燃烧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烧焦的人型黑物。陈九针用鞋尖挑起焦尸下巴："瞅见没？
这娘们天灵盖都被雷劈出包浆了——哎哟喂！
"我握着解剖刀戳了戳焦尸发绿的指甲："陈大师，
这指甲颜色怎么是这样......""哪样，哪样，有屁快放！
"不知道他从哪掏出瓶二锅头往貂皮上猛擦，"你当老子开盲盒呢？
再磨叽信不信我把你塞冰柜里当镇尸吉祥物？"当36号冰柜第三次撞击金属台面时，
陈九针眼角堆起鱼尾纹褶皱的弧度，像极了古玩市场兜售假货的奸商。
他叼着烟***的嘴角歪向耳垂，脖颈青筋暴起，
倒灌二锅头的动作活像给僵尸灌孟婆汤的阴间酒保。"给爷嘬两口！
"酒瓶磕在男尸门牙上迸出蓝火，他拇指摁着瓶底的"82年可乐"条形码，
手背浮起的尸斑纹身突然渗出荧绿液体，"知道老子为啥选你做我土地不？
"这老痞子突然凑近我左脸，瞳孔里倒映着我被狼狈的倒影，
"就你这张能镇宅的丧气脸——哎哎哎别走啊！""开个玩笑咋还急眼了？
"他突然用墨斗线缠住我手腕，红绳末端的五帝钱硌得我生疼。没有陈九针的压制，
白雾从36号尸柜再次翻涌来，这货居然不仅不放开我，
甚至掏出个***杆："老铁们双击666！今天带菜鸟徒弟直播手撕僵尸！
"镜头突然转向我惨白的脸，"给榜一大哥笑一个！笑得好教你用桃木剑做开颅手术！
"我攥着手术刀的手直哆嗦："大师，那个雾......""吵什么吵，叫师父！
"陈九针的华为Mate 60玄学改装版手机支在半空，
右下角滚动着"茅山认证·开光法器专场"的烫金弹幕。
他踩着铃铛的鳄鱼皮鞋底粘着半张黄符，
鞋跟碾过"Made in China"钢印时迸出火星子，
直播间特效立刻跳出"嘉年华×10"的虚拟骨灰盒打赏动画。
突然尸柜飞出的三具人尸迅速尸化，三具青面獠牙的僵尸呈"品"字形包抄，
最胖的那个肚皮上还粘着冷冻标签——"标本编号47，生前体重98kg"。"接稳了！
"陈九针从裤裆里掏出把糯米天女散花，黄澄澄的米粒在半空突然爆出绿芽，"他奶奶的！
五常大米掺猫草，工商局怎么没查封这黑店！"发芽的米粒砸在僵尸脸上，
竟长出藤蔓缠住它们的招风耳。胖僵尸喉咙里滚出沼气爆炸般的轰鸣，
喷出的黑雾带着螺蛳粉味。陈九针收好手机揪着我后领当盾牌："快！给他们背《劳动法》！
"见我没反应过来，
在停尸柜上刻字："根据《尸体防腐操作规范》第四章第二十条...哎你倒是带点感情啊！
"我被迫用新闻联播腔背诵甲醛标准时，瘦僵尸的指甲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敲击消防栓。
陈九针突然甩出五枚铜钱，硬币精准卡进僵尸指缝："钢琴十级啊？
来段《克罗地亚狂想曲》！"胖僵尸突然张开血盆大口，
陈九针的AJ鞋尖离它门牙仅剩0.01公分。"这牙口啃过兵马俑吧？
"他单脚踩住僵尸下巴，另一只脚勾着桃木剑给僵尸梳头，"水鬼还搞离子烫？
发膜用的是尸油吧？"黑铃铛突然腾空而起，陈九针的红线缠住我手腕勒出GPS定位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