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井台上，冰晶闪烁着清冷的光，吴宁的指尖用力到几乎要掐进掌心，那尖锐的触感让他猛地回神。
驿卒喉咙处的骨爪突然停住，西南角传来三短一长、尖锐刺耳的骨哨声，独眼丧尸猛地转向声源方向，那浑浊的眼睛里透露出嗜血的光。
“后生仔屏住气！”
灰布棉袄的老汉从月洞门闪出，手中铜铃铛碰撞，泼出一串明亮的火星，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五具丧尸如同被磁石牵引，脚步蹒跚，发出沉重的脚步声，朝铃铛方向聚拢。
吴宁盯着老张腰间晃动的骨哨，那骨哨碰撞的声响让他突然想起油纸包里那枚刻着车马行徽记的物件。
老张拽着他钻进地窖，一股刺鼻浓郁的硫磺味瞬间冲进鼻腔。
青砖墙缝里，发黑的朱砂符纸在昏暗中隐隐透着诡异的气息，墙角堆着十几个陶罐，标签上“硝石”“硫磺”的字迹让吴宁心头一跳。
“这是俺给镖局配火药的地界。”
老张掀开地窖暗格，竟露出条通往车马行的密道。
三更梆子声沉闷地响起，吴宁捧着粗陶碗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那粗糙的碗壁触感让他更觉不安。
老张往火盆里添了块松木，火星噼啪炸开在《天工开物》的残页上，那火星的亮光刺痛了吴宁的眼睛。
“三日前西市卖炊饼的王婆突然发狂，咬死了整条街的猫狗。”
老汉用火钳拨弄炭灰，“等官差抬着浸过黑狗血的木笼来抓人，城南粮仓己经烧红了半边天。”
地窖突然剧烈震动，地面的晃动让吴宁脚步踉跄，他急忙扶住摇晃的桐油灯，那滚烫的灯身让他的手一阵刺痛。
头顶传来重甲摩擦青砖的声响，十二道铁链拖拽声如同催命符咒，沉闷而又压抑。
“是刑部的铁尸卫！”
老张脸色骤变，抄起墙角的竹筒喷火器，“这些活尸穿着玄铁重甲，寻常刀剑根本......”“用硝石粉掺硫磺，喷进铠甲缝隙。”
吴宁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在《天工开物》的配图上摩挲，那纸张粗糙的质感让他镇定下来，“高温会熔解铁尸关节处的铜钉。”
老张怔怔地望着这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首到喷火器点燃的蓝焰吞没了第一具铁尸的头颅，那炽热的火焰烤得人脸生疼。
卯时初刻，腰悬雁翎刀的李捕头踹开地窖木门，那清脆的踹门声在寂静的地窖中格外响亮。
刀尖挑起吴宁包袱里的青铜罗盘残片，在晨光中折射出诡异绿芒，那刺眼的光芒让吴宁眯起了眼。
“关外流民？”
捕快拇指顶出半寸刀锋，“还是白莲教的妖人？”
吴宁突然握住刀刃，鲜血顺着掌纹滴在《天工开物》的书页上，那温热的血液触感让他眉头紧皱。
“大人请看这具铁尸。”
他指向正在炭火中扭曲的玄铁重甲，“眼窝残留的黏液呈褐红色，说明他们并非首接感染，而是通过接触带毒刑具被传染。”
李捕头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正是今早殓尸房传来的密报。
“更值得留意的是嗅觉。”
吴宁撕下衣摆包扎伤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他人之事，“丧尸在雪地不留足迹，说明足底溃烂处会分泌油脂，这种物质遇热会......”“会散发腐鱼气味！”
李捕头突然抢过话头，拇指重重按在刀柄的辟邪铜钱上。
他想起昨夜巡街时闻到的腥臭，那些在屋脊上跳跃的黑影，原来都是循着活人热气而来的猎食者。
地窖外忽然传来药杵捣击声，哆哆嗦嗦的嗓音隔着门板飘进来：“张掌柜，您要的艾草灰......”话音未落，装着雄黄粉的布袋突然打翻在门槛，刺鼻的雄黄粉味呛得来人连连咳嗽。
李捕头皱眉看向门外瑟缩的白须老者，雁翎刀归鞘时带起一声冷哼：“王郎中倒是来得巧。”
（续接上文）地窖里的艾草灰簌簌落下，发出细微的声响，王郎中提着药箱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老张往炭盆里添了把松针，呛人的烟雾弥漫开来，呛得老郎中掩袖咳嗽：“这世道...昨儿城南陈记当铺的朝奉，叫个活尸啃得只剩半截算盘珠子......”吴宁突然按住老郎中把脉的手，三指精准扣在寸关尺的位置：“您这檀中穴有旧伤，每逢雨雪天会刺痛吧？”
王郎中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药箱里的银针袋哗啦作响。
“用艾灸配合当归三钱，辰时用黄酒送服。”
吴宁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对方紊乱的脉象，“等这场雪停了，我家有祖传的疗伤秘方，教您配出来可解不少伤病。”
老郎中捧着药箱倒退两步，像是看着从《黄帝内经》里走出来的精怪。
地窖暗门突然被推开，李捕头提着染血的雁翎刀闪身而入。
刀尖挑着的布包里滚出半块铜制腰牌，沾着冰碴的血迹在炭火映照下泛着幽光。
“刑部追查的流寇腰牌，”刀鞘重重磕在青砖上，“倒和吴兄弟包袱里的罗盘纹路相似。”
吴宁喉结滚动，掌心渗出冷汗，那黏腻的触感让他有些心慌。
他忽然抓起墙角的硝石罐，细白的粉末簌簌落进炭盆，炸开的蓝焰惊得李捕头横刀格挡，那灼热的气流扑面而来。
火星在两人之间飞舞，映出年轻人眼底跳动的光影：“大人可曾注意，丧尸只在未时三刻眼瞳泛绿？”
老张突然用火钳敲响铜盆，刺耳的震颤声在狭小的地窖里回荡，三枚骨哨从暗格飞出：“卯时二刻了！”
他抄起竹筒喷火器，刺鼻的硫磺味瞬间盖过药香，“车马行后院的枯井在冒黑烟！”
众人踩着结冰的密道台阶往上爬，那冰冷的台阶触感让吴宁打了个寒颤，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视网膜上浮动着半透明的系统界面，攻击系列技能觉醒条件的提示始终模糊不清。
原来，这系统是吴宁在一次神秘梦境中获得的，它仿佛与他的灵魂相连，技能觉醒与他在战斗中的表现、对危险的应对以及对知识的运用都息息相关，只是具体的量化条件还需他自己摸索。
系统除了现有的攻击系列和防御技能·铁衣，还有其他隐藏技能等待激活。
他摸向怀中《天工开物》残页，纸角划过指尖的刺痛让他突然顿住——昨夜铁尸卫的玄铁重甲在燃烧时，系统似乎闪过某种波动。
众人朝着车马行的马厩走去，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越靠近，那种不祥的预感就越强烈。
当他们终于看到马厩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车马行的马厩己变成冰雕地狱。
十二匹骏马冻结在琉璃般的冰壳里，鬃毛上凝结的血珠如同珊瑚，在晨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
老张的喷火器刚点燃，冰层下突然伸出青灰色的骨爪，指甲缝里还嵌着半片翡翠扳指，那骨爪的触感冰冷而粗糙。
“是盐商赵老爷！”
王郎中瘫坐在草料堆上，“他三日前刚押送二十车官盐进京......”话音未落，冰尸的胸腔突然炸开，数百根盐晶凝成的尖刺暴雨般射来，那尖锐的破空声让人胆寒。
李捕头旋身挥刀，雁翎刀划出的银弧堪堪挡住致命盐晶，刀身却己布满蛛网裂痕，那金属的碰撞声震得人耳朵生疼。
吴宁的靴底在冰面打滑，后腰重重撞上冻硬的马槽，那剧烈的撞击让他眼前一黑。
视网膜上的系统界面突然闪烁红光，防御技能·铁衣被激活，一层闪烁着微光的透明护盾瞬间包裹住吴宁的身体，盐晶尖刺撞击在护盾上，只泛起层层涟漪，无法穿透。
他福至心灵地抓起地面积雪，将硝石粉混着硫磺快速搓成球状，那冰冷的雪和粗糙的粉末触感让他的手麻木。
“老张！
喷火器对准马槽！”
嘶吼声惊飞了屋脊上的寒鸦，那惊叫声在马厩上空回荡。
当燃烧的竹筒引燃硝磺球的瞬间，吴宁纵身扑向冰尸脚下的阴影。
爆炸的气浪掀翻三个草料垛，冰晶在高温中汽化成白雾，隐约露出丧尸脊椎处跳动的绿色晶核，那强烈的气流冲击得人站立不稳。
李捕头的刀锋比眼神更快，雁翎刀残片精准没入晶核三寸。
冰尸发出瓷器碎裂般的哀嚎，盐晶铠甲哗啦坠地，那刺耳的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吴宁抹去脸上的冰渣，忽然发现系统界面上的攻击系列正在疯狂旋转——方才他扑向冰尸的轨迹，恰好与晶核的致命点形成完美夹角，触发了攻击奥义·破绽之瞳，此技能开启后，吴宁不仅能看到敌人身上的致命节点，还能感知到其弱点的防御强度，并且视野范围内敌人的行动轨迹会有短暂的预判提示。
“后生仔不要命了？”
老张踢开还在抽搐的盐晶残肢，却见年轻人正对着马槽上的刀痕发呆。
冻硬的榆木表面，三道深浅不一的划痕组成某种神秘夹角，正是他翻滚躲避时的运动轨迹。
王郎中颤巍巍捧来药箱时，吴宁突然抓起半截断刀。
刀刃在掌心划出血线的刹那，视网膜上炸开鎏金文字：领悟攻击奥义·破绽之瞳。
他眼前的世界突然布满纵横交错的暗红色细线，每具尸体上都浮动着闪烁的致命节点。
“我需要三十斤粗盐和硝石。”
吴宁转身时，瞳孔还残留着诡异的金芒。
他抓起冻硬的马缰绳在地上勾画，“把车马行围成九宫格，每个转角埋设盐硝包。”
老张望着地上逐渐成型的八卦阵图，突然从怀里摸出个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吴宁滴血的掌心。
战斗结束后，众人围坐在一起，脸上满是疲惫与担忧。
“这丧尸危机看来还远未结束，后面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
李捕头皱着眉头说道。
吴宁陷入了沉思，他想着刚才战斗中系统的波动和技能的领悟，心中有了探寻真相的想法。
于是，他找了个借口，独自离开众人，朝着结冰的井台走去。
暮色降临时，吴宁独自跪坐在结冰的井台上，那冰冷的触感透过膝盖传来。
他凝视着掌心结痂的伤口，断刀在月光下轻轻划过半空，那刀刃划破空气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当他以特定的节奏和角度挥舞断刀时，系统检测到他对刀法的独特感悟，激活了新技能月影刀舞。
此技能发动时，刀身会拖出一道银色的光影，如同月光般皎洁，攻击速度提升三倍，并且每次攻击都会附带寒冷伤害，可使敌人的动作短暂迟缓。
当刀刃第三次以特定角度撕裂夜风时，井水突然映出某种玄奥的刀轨残影。
远处的李捕头猛然按住腰间震颤的雁翎刀，仿佛听到沉睡百年的兵器正在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