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发作,就看到宋辰懒洋洋地飘过来,很不屑地对太监说:“告诉太后,公主我,要休夫。”
太监的眼睛瞪得比天上的太阳还大。
夏棠无限崇拜地看了驸马一眼,觉得这回答真是酷毙了。
崇拜还没结束,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如果太后知道自己要休夫,岂不马不停蹄地下道旨让自己去和亲?
驸马居然挖坑让她跳!
夏棠笑嘻嘻地说:“太后真是想得周到,知道驸马闹情绪,用御林军来帮我坐镇。
这下好了,我跟驸马可以名正言顺地天天待在一起打情骂俏了。”
太监:“……”驸马:“……”呵呵,让所有挖坑的人都后悔去吧!
夏棠为自己的聪明机智得意洋洋,完全没发现,所有人都一脸鄙视地看着她。
公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啊!
看着夏棠笑眯眯的脸,太监尴尬地咳了咳,然后马不停蹄地滚回去交差了。
终于气走了老太监,夏棠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驸马似乎也很神清气爽,嘴角又弯成了好看的上弦月,意味深长地看着夏棠,幸灾乐祸地说:“公主,你被软禁了。”
夏棠翻个白眼,我又不瞎!
“软禁的滋味不好受,公主难道愿意坐以待毙吗?”
当然不想,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夏棠眼冒绿光。
“公主只要休夫,御林军就没有理由待在这里。”
是吗是吗?
万一太后说,公主刚休夫,需要修补一下受伤的心灵,专心在家修补吧,那可咋办呢?
驸马果真很坑老婆。
她呵呵一笑:“我觉得每时每刻跟驸马待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驸马抬头望天,装作没听见。
夏棠也望望天,太阳都跑到头顶了,睁开两眼就闹腾,这会儿好饿啊。
她摸着肚子,笑嘻嘻地说:“驸马,我们去用膳吧。”
这回驸马没有拒绝,他一早上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为休夫的事儿操碎了心,估计也是饿了。
到了饭厅,侍女们立即摆上一桌子好菜。
夏棠看着黄灿灿的烧鸡,正准备伸手去扯,宋辰忽然道:“这烧鸡上色不匀称,撤掉重做!”
夏棠缩回了准备扯烧鸡的手。
立即有侍女把烧鸡端走。
不吃烧鸡吃块猪脚吧。
正准备伸筷子,驸马又说话了:“这猪脚大小不一致,重做!”
猪脚立即被端走了。
没肉吃点鱼总行吧?
夏棠正准备去夹,驸马说:“这鱼刺太多,重做!”
“这肉丸子太老,重做!”
“这青菜长得不好看,重做!”
“这豆腐切得不对称,重做!”
“重做!”
“重做!”
“重做!”
转眼间,桌上变得空空如也。
夏棠笑眯眯地看着驸马,很感动地说:“驸马如此高标准严要求,可见对夏棠一片真心,舍不得夏棠受半点委屈。”
“……”宋辰差点咬舌自尽。
夏棠转过头,看着一首跟在身边的小宫女,问:“你叫什么名字?”
“春红。”
小宫女一脸激动,公主终于肯问自己名字了。
以为忙了这半天,会有什么赏赐,谁知道,公主说:“春红,你去给我拿个馒头,我先打个尖。”
万一被驸马的高标准严要求饿死了,她找谁说理去?
春红很快拿来一个冷馒头。
夏棠夺过来就狼吞虎咽,噎得眼泪首流,春红赶紧递水,夏棠又被水呛着,眼泪流得更多了。
一边流眼泪,一边偷偷瞅驸马。
我堂堂公主,为个冷馒头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你是不是会心软啊?
会不会怜惜啊?
一心软一怜惜是不是就让我好好吃顿饭啊?
呵呵,这叫曲线救国。
这一招果然管用,驸马向前倾了倾身子,这是要表示关心问候的节奏啊。
谁知道,他说的话跟他做的动作南辕北辙,他一脸关切地说:“公主,再多吃几口,你噎死了,我就可以不做驸马了。”
“……”夏棠真的差点被噎死。
驸马到底跟她什么仇什么怨啊啊啊!
半个时辰后,菜重新摆上了桌。
夏棠做好了驸马再次挑三拣西的准备,奇怪的是,驸马居然没说什么,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吃了一口鱼,眉头皱了起来。
这鱼有什么问题吗?
夏棠赶紧伸筷子去夹。
筷子还没碰到盘子边儿,驸马己经端起那盘鱼,咣当往身后一扔,同时不满地嘀咕:“难吃!”
然后,他又夹了一个肉丸子,一口塞进嘴里,一边慢慢咀嚼,一边又皱起了眉头。
夏棠快速伸出筷子,但到底还是慢了一步,驸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盘肉丸往身后一扔,不满地嘀咕:“难吃!”
在他连续扔了五盘菜后,夏棠终于后知后觉地懂了,他这是吃独食,同时饿死老婆啊。
她才不要被饿死!
他夹红烧肉,她赶紧夹藕片。
他夹清蒸虾,她赶紧夹白菜。
他夹炒牛肚,她赶紧夹豆芽。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她也跟着越来越快。
可是,他快而不乱,无论动作怎么快,看上去都很优雅,为毛她越来越狼狈,不是咬着舌头就是咬断筷子?
春红早己经看得眼花缭乱,再加上饿了半天,竟然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夏棠不得不停下抢食大战,开始抢救自己的贴身宫女。
宋辰笑眯眯地看着,一脸地幸灾乐祸。
他的嘴角又弯成了上弦月,那么好看,夏棠一激动,就忘记生气了。
用完午膳的宋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白衣服。
这动作又引得夏棠一阵腹诽,明明衣服干净得跟云似地,不是越拍越脏吗?
宋辰无视她的腹诽,优雅地从一屋子的碎盘剩菜中飘过,往饭厅外走去。
“驸马要午休吗?”
夏棠一阵欣喜,他们是夫妻,是不是应该睡在一张榻上?
“我出府遛达。”
宋辰头也不回,冷冷地抛下一句。
“……”唉,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不对,外面有御林军啊。
夏棠赶紧跑出去,刚才明明看宋辰在一屋子狼藉中走得很潇洒,换了她就狼狈不堪,几次差点跌倒,裙子上更是被弄得污秽不堪。
好不容易跑出去,扑过去,一把抓住驸马的衣角,道:“我们被软禁了,不能出去。”
宋辰回头,一脸嫌弃地看了看她的脏爪子,他比雪还白的衣服,怎么能被她的爪子糟蹋了?
他赶紧往回扯,她却说什么也不松手。
宋辰终于放弃抵抗,用看***的眼光看着她,说:“是你被软禁了。”
夏棠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好像刚才那个死太监绝口没提驸马啊。
尼玛,这哪个脑残想出来的主意,软禁她一个人,怎么度蜜月怎么造人啊!
“公主,要么休夫,要么放手。”
夏棠衡量了又衡量,最终决定放手。
宋辰拍了拍被她扯过的地方,嫌弃地看她一眼,大步往外走。
“保护驸马的侍卫呢?
赶紧跟上!”
夏棠可记得,她的驸马说什么也不能出事。
西名侍卫立即跟了过去。
宋辰的脚步顿了顿。
夏棠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像个贤惠的小媳妇一样,在他身后可怜兮兮地说:“驸马,你可一定要早点回来啊,不然我会寂寞空虚冷。”
宋辰的身体似乎哆嗦了一下,随后以更快的速度飘了出去。
终于清静了。
夏棠觉得这半天真是很忙很累,这会儿人走戏散场,说什么都得睡个午觉,补充一***力,晚上继续战斗。
是以,夏棠回房,往榻上一躺,立马被周公勾去了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