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渣爹来喽!】
楼音音的瞌睡虫一下子都跑了,赶紧打起精神来看戏。
很快,一个中年男子火急火燎地冲宁氏屋里,一来就怒声质问,“咋回事?让你把闺女送到母亲院里,怎么不送?”
楼音音视力不佳,努力打量了楼浔一番,见他容貌极为出众,不由摇晃着小脑袋,【啧啧!这就是渣爹啊,长着一张人脸,却有着一颗禽兽不如的心!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虎毒还不食子呢!】
宁氏神色透着几许凄清,冷冷地看着楼浔,“你当真想用自己孩子的命,去救玉兰?”
楼浔撇了撇嘴,不以为意道:“女儿没了,大不了再生一个,要是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母亲定会很伤心。”
“你怕母亲伤心,就不怕我难过?”
见丈夫不把女儿的生死当回事,宁氏彻底寒心了。
“屁话!母亲视我为亲子,我自然是要为她老人家分忧解难,行了!赶紧把孩子给我,玉兰的病耽搁不得。”
楼浔只是想当个好儿子,至于宁氏的情绪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女人嘛,哄一哄就好。
“好一个亲子!”
宁氏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将女儿挡在身后,讥笑道:“她当真视你为亲子的话,就不会让你用自己女儿的命去救她女儿!”
被秦氏霸占了嫁妆后,她愈发看清秦氏的为人,这些年不止一次劝说丈夫,让他防着点秦氏,好心却被他当成驴肝肺!
如今她已经说倦了,看楼浔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你胡说什么?赶紧的,多耽搁一刻,玉兰就多难受一刻!”
楼浔猛地一把将宁氏推开,直接上手抢人!
“世子妃!”
【娘亲!】
宁氏被推得踉跄几步,整个人失去控制,重重地往地上倒去,幸亏云香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不然磕在边上的桌角,必定会头破血流!
【烂人、烂人……】
看到娘亲被欺负了,小音音气得奋力挥舞着小胳膊,可恨自己只是个小婴儿,不然定要把渣爹揍得满地找牙!
刚想象着要如何暴揍楼浔,小家伙就被对方粗鲁地抱了起来,小身子紧紧地被夹在腋下。
一股若有若有的‘夜来香’,熏得楼音音头昏脑胀,难受得差点yue了,【哎呀妈呀!我仿佛被马桶盖夹过一样!】
“快把孩子还给我!”
看到女儿被丈夫随意地夹在腋下,宁氏的心脏像是万千根细凉的蚕丝紧紧地绞着,一阵一阵地疼得发麻。
“让开、让开,玉兰可等着救命呢!”
楼浔不耐烦地推着死命拦住他去路的宁氏,田嬷嬷外出办事了,在场只有云香和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忠心护主,敢拦着不让楼浔把孩子抱走,其他人碍于尊卑不敢上前。
楼音音看在眼里,这时候还不忘嚷嚷,【娘亲,这个小姐姐是好银呀!】
这小丫鬟名叫菊香,在原著里,被人逼迫陷害宁氏,就算被砍掉了四肢,拔掉舌头,挖了双眼……也没有背叛宁氏,宁死不屈!
小家伙叹了口气,再看向渣爹,【也是被制成人彘的命,不!更惨,还被丢到茅坑里,与屎尿为伍……】
“啊嚏……”
楼浔莫名其妙地打了好几个喷嚏,是谁在背后念叨他?或者,是在骂他?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对上一上乌亮如黑葡萄般的大眼,莫名地感到心虚。
见鬼!他怎么觉得这小家伙在鄙视他一样?
刚这么想,楼浔就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腋下,一直流到腰部,直接定格在某处。
他今天穿的是深色夏衫,一旦湿了便能看到明显的水迹,乍看还以为他尿裤子了呢。
“你这小丫头片子,有没有点规矩?看把老子尿了一身。”
楼浔难得有些窘迫之色,可他又不好真的和一个刚出生的小丫头较真。
恶作剧得逞,楼音音得意地哼哼,【因为你天生属黄瓜,欠拍!】
宁氏赤红着眼,质问楼浔,“世子,我今儿惨遭意外才产下女儿,怎地孩子刚出生,母亲就知道可以用孩子的心头血来救玉兰,难道是算计好的?”
楼浔神色讪讪,“还不是大夫说的。”
“哪个大夫?徐大夫吗?我的平安脉可是一直都是他给请的!”
话说到这份上,不傻的人都能猜到怎么回事,偏偏还真有个傻的!
大傻子楼浔不明所以,“你的脉是徐大夫请的又怎样?怎么,他给你看诊,就不能给玉兰治病?”
楼音音给整无语了,【渣爹脑子进水了,没按排水管吧,不然怎么听他说话,有种智商上的优越感?】
小家伙的吐槽让宁氏忍俊不禁,心里的郁结一下子驱散了不少,再看向楼浔,眼里多了些陌生的寒意。
“不管你是看不懂其中关窍,还是装傻,今日我是不会让你们伤我孩子分毫!”
“哎!我说你怎么就泯顽不灵?这么小一个孩子,哪里有玉兰重要?”
“在我心里,任何人都没有我孩子重要!”宁氏坚定道,看向女儿时,目光变得极为柔和。
楼浔看着她那张光洁美丽的面庞有些失神。
宁氏虽然生养过孩子,但腰身依旧很苗条,风姿楚楚,娇美难言。
当年楼浔就是看中了她的美貌,跪求了她父亲宁太傅整整一个月,才求娶到她的。
在他愣神的瞬间,宁氏趁机从他手里夺回了女儿。
“你——”
楼浔气不过,还要上手抢夺,便被宁氏接下来的话镇住了啊。
“你要是敢动孩子,我就告诉父亲,当年那副字画是你偷的!”
很多人为了得到宁太傅的字画争破了头,可谓是一字值千金。
当年,楼浔突然染上了赌瘾,堂堂靖阳侯世子,竟输得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
那时宁氏刚嫁入侯府没多久,嫁妆就被刘氏霸占了。
在她这讨不到多少银子,楼浔就偷了岳父的一副字画,拿去当铺换了些银子,令不少人都以为宁家出了什么事。
读书人最讲究风骨,最看重脸面,清名在外的宁父也不例外。
他气得将楼浔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楼浔再也不愿意和岳家来往。
即便如此,一提到岳父,楼浔仍有些犯怵,毕竟那可是桃李满天下的当代大儒,学生众多,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
当然,楼浔更怕的是大舅哥,那位可是煞神一般的存在!
听到‘字画’二字,楼音音瞪大了眼,【糟糕!那可是外祖家谋反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