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绿色的大雾越来越浓，逐渐扭曲了孙小辰视线，阴森恐怖的气息渗进他的每一个细胞里。
除了桌子上的卡牌，他现在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
老太婆坐在对面，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两个椅子，一张桌子，两个人，周围的一切都漂浮在空中。
隐藏在雾中的恶魔，好像随时会将自己吞噬。
他翻开了第一张散发着绿光的卡牌。
卡牌上没有任何文字，只印了一个有些模糊的图案。
隐约中，一个手持金色三叉戟，披头散发的蓝色怪物，半个身子直立在海面上，即使图案很模糊，但孙小辰依然能感受到他那股强大的压迫感。
三叉戟正闪闪发亮，差点刺痛了他的眼睛。
“这是？海神波塞冬？”
老太婆点了点头。
“这个神明会附在谁身上？”
孙小辰看了几秒，就立马认出了波塞冬，他连着问了两个问题。
“你先扔下去看看。”
老太婆的语速逐渐放缓，相比这个卡牌上的神明是谁，她更在意孙小辰匹配的神明是哪一个。
话音刚落，孙小辰就直接将卡牌扔进了脚下的绿色迷雾深渊中。
“这样做会发生什么？”孙小辰的好奇心直接拉满。
老太婆没有说话。
孙小辰也闭上了嘴。
就这样过了3分钟。
孙小辰的脚下一道蓝光闪过，转瞬即逝。
刚才的卡牌并没有飘上来。
“老奶奶，刚才这光是什么？”
“下一张！”老太婆指着第二张卡牌，示意孙小辰扔下去。
孙小辰疑惑地盯着老太婆几秒，随后翻开了第二张卡牌：
一只羊身人面，虎齿人爪，眼睛长在腋下，体型巨大的怪物，进入了他的视线。
他看到这个怪物，一种莫名的恐惧突然袭来。
“这是……这是什么怪物？”
老太婆拿过卡片，缓缓说了两个字：
“饕餮……这东西可不好……”
“啊？饕餮？”孙小辰一听，吓得直接扔了下去，他生怕自己的神明是这个家伙。
卡牌缓缓消失在绿雾中。
“那……饕餮附体会有什么后果？”
“饕餮好歹也是个强大的神明，战斗中可以一口吃掉对手！实力不容小觑！
但其极度的贪婪本性，会传给人类本体，尽管大多数时候饕餮都能赢，但人类本体若自控力差，控制不住贪婪，下场不会太好！”
事情越来越离谱了，好像根本不是孙小辰想的那样。
令他煎熬的三分钟终于过去了。
脚下又是一道蓝光闪过，
卡牌依然没有飘上来。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庆幸自己的神明不是这个家伙。
“老奶奶，这个蓝光到底是什么？”
“下一张！”
老太婆似乎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孙小辰只好不再多问。
他翻开了第三张卡牌。
第三张卡牌的图案更加模糊，他隐隐约约能看出，这是一只巨大的眼睛。
眼睛通体发黑，眼白并不清晰，绿色的烟雾下，若隐若现。
他拿着卡牌端详了半天：“这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卡牌是哪位神明呢？”
“你再看看呢？”老太婆示意孙小辰再看一下。
“就是一只眼睛啊……”话音刚落，他发现卡牌上的图案开始变化。
几秒钟后，一个相貌英俊，仪表堂堂，头戴三山飞凤帽，手持三尖两刃枪的男人出现在了卡牌中央。
他正坐在云雾之中，怒视着孙小辰，仿佛随时要跳出来给他一枪。
而刚才那只眼睛，恰恰是他的第三只眼。
孙小辰吓了一跳，直接将卡牌甩到了老太婆面前。
“二郎显圣真君？这个应该很强吧？”
他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卡牌里的神明，正是二郎神。
“不要问那么多，先扔下去看看……”老太婆并不在乎卡牌里面的神明是什么。
3分钟后，和刚才一样，一道蓝光闪过，没有任何反应。
孙小辰没有多问，但他已经大概猜到了，只要出现蓝光，证明和自己完全不匹配。
随即他掏出了下一张卡牌。
第四张的图案非常清晰，孙小辰一眼就看出这是个鬼魂。
“老奶奶，这个东西要附到人身上会怎么样？”
他很想知道这些神明附在身体上的效果。
“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
听到这句话，孙小辰不淡定了，他觉得自己的命运也大差不差。
“这个也要扔下去吗？”
“当然！”
孙小辰看着这张卡牌，上面的鬼魂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点，很像一个现实社会中的普通人。
他捏着这张卡牌，眉头皱地更紧了，此时此刻，命运的齿轮似乎就攥在自己手中。
只要轻轻一抛，就能知道自己的命运。
“我还是不去知道这个事比较好吧，万一我的神明要真的是这个小鬼，那我这辈子也没啥希望了，如果我不知道，也许还能有点信心过一过……”
“神明就算是小鬼，也可以修炼得很好。”
“您刚刚不是说会浑浑噩噩度过一生吗？”
孙小辰觉得老太婆说的话有些矛盾。
“附体神明是小鬼的人，现实中也有混的好的，我知道一个上市公司的小领导，年薪几十万，就是小鬼出身，不过这几乎已经是小鬼极限了……他的上限很低……”
老太婆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
“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扔下去吧！你该是什么神明，该是什么命，扔不扔下去，其实结果都一样！”
孙小辰听后，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将卡牌扔向了深渊。
3分钟后，脚下又是一道蓝光，转瞬即逝。
卡牌和预想中的一样，并没有飘上来。
孙小辰又松了一口气。
第六张卡牌很特殊，是一张发着蓝光的牌。
刚才孙小辰根本没注意，本以为所有卡牌都是发绿光的。
“奶奶，这个蓝色的卡牌和绿色的有什么不一样？”
孙小辰一时不敢翻开。
“蓝色的是人神，绿色的是非人神……”
“蓝色的，代表这个神明之前是人类，绿色的，代表他不是人类，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人神也很好，很多有钱人的神明都是人神……”
尽管孙小辰问了一大堆，但老太婆并没有不耐烦。
他半信半疑地翻开牌子，发现是一个他很熟悉的图案。
图案中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身长一丈，腰大十围，眼神凶狠。
身穿铠甲，头上有两根巨大的雉翎。
手持巨型方天画戟，脚踏红色赤兔马。
“吕布？”
孙小辰一看是吕布，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如果我的神明是吕布，会发生什么？”
“能力极强，人生的上限很高，但喜怒无常容易被人利用，不过我猜你并不是这个，你扔下去看看吧……”
老太婆回答道。
孙小辰满怀期待地将吕布卡牌扔了下去。
他看向脚下的绿色大雾。
散发着蓝光的吕布卡牌垂直向下坠落，慢慢消失在迷雾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