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的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敲击着，屏幕上的数字不断跳动。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合眼了，
眼睛里布满血丝，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房间里弥漫着泡面和烟味混合的刺鼻气息，
地上散落着外卖盒和空啤酒罐。"又输了......"他喃喃自语，
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账户余额显示为零，这意味着他又要去找人借钱了。
林宇颤抖着手摸向手机，通讯录里能借的人都已经借遍了，
只剩下......"叮咚"一声，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林宇吓了一跳，
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是苏瑶发来的消息："今晚我加班，你自己先吃饭吧。
"林宇盯着那条消息，喉咙发紧。他想起上周苏瑶说要买新包，自己却连房租都交不起。
手指无意识地滑动屏幕，又点开了那个熟悉的APP。"最后一局，
就最后一局......"他在心里默念着，输入了借款平台的账号密码。五千块很快到账，
他毫不犹豫地全部押在了"大"上。骰子转动的声音在耳机里回荡，
林宇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死死盯着屏幕，
嘴里不停念叨着："大，大，大......""小。"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林宇猛地摘下耳机摔在地上，双手抱头，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
房间里回荡着他粗重的喘息声，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催债短信。林宇颤抖着手点开，看到那个天文数字，胃里一阵翻涌。
他踉跄着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吐完之后，他瘫坐在地上，后背贴着冰凉的瓷砖。
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苏瑶发来的***照。照片里的她笑靥如花，
背景是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林宇突然想起，今天是他们的三周年纪念日。他慌忙爬起来，
在凌乱的房间里翻找着钱包。里面只剩下几张皱巴巴的零钱，连买束花都不够。最后，
他只能空着手去接苏瑶下班。地铁上，林宇不停地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
苏瑶应该快下班了。他站在公司楼下，看着来来往往的白领，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格格不入的乞丐。"林宇？"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转过身，
看到苏瑶正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并肩走来。男人手里提着印有名牌logo的购物袋，
而苏瑶怀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这是我男朋友林宇。"苏瑶笑着介绍，"这是王总，
我们公司新来的副总。"林宇僵硬地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全是冷汗。
王总礼貌地和他握了握手，目光在他皱巴巴的T恤上停留了一秒。"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王总朝苏瑶点点头，转身离开。回家的路上，苏瑶一直兴奋地说着公司的事。
林宇心不在焉地应着，脑子里全是那个购物袋和玫瑰花。他知道，以苏瑶的工资，
根本买不起那些东西。"对了，你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苏瑶突然问道，
"脸色也很差，是不是生病了？
"林宇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没......就是工作有点累。""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苏瑶关切地问，"你最近瘦了好多。"林宇摇摇头，心里一阵酸楚。他多想告诉苏瑶真相，
可是看到她那充满信任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回到家，苏瑶去洗澡，
林宇坐在沙发上发呆。突然，苏瑶的手机响了。是一条微信消息，屏幕亮起的瞬间，
林宇看到了发信人的名字：王总。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消息。"今天很开心，
希望以后能经常一起吃饭。"林宇的手指颤抖起来。他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
发现两人几乎每天都有联系。王总经常给苏瑶送礼物，约她吃饭，
而苏瑶......似乎并不抗拒。浴室的水声停了，林宇慌忙把手机放回原处。
他感觉胸口堵得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的心脏。那天晚上，林宇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听着苏瑶均匀的呼吸声，脑子里全是那些聊天记录。凌晨三点，他悄悄起身，
又打开了那个赌博网站。这一次，他押上了全部身家。林宇蜷缩在出租屋的角落里，
手机屏幕不断闪烁着催债短信。每一条短信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他的心脏。"林先生，
您的借款已逾期三天，请尽快还款，否则我们将采取必要措施。""林宇，
别以为躲着就没事了，我们知道你住在哪。"最后一条短信附着一张照片，
是他和苏瑶在小区门口的背影。林宇的手剧烈颤抖起来，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门外突然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开门！我们知道你在里面！"林宇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敲门声越来越重，最后变成了踹门的声音。单薄的木门在撞击下摇摇欲坠。
"再不开门我们就砸了！"林宇颤抖着站起来，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慢慢挪到门边，
透过猫眼看到三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外，为首的那个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门刚打开一条缝，
就被粗暴地推开。林宇踉跄着后退，撞在墙上。"林先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刀疤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你欠我们五十万，打算什么时候还？
""我......我现在真的没钱......"林宇的声音细如蚊蚋。"没钱？
"刀疤男一把揪住林宇的衣领，"那你怎么还有钱赌博？嗯？"林宇被踢得脚尖离地，
呼吸困难。另外两个男人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把本就凌乱的房间弄得一片狼藉。
"求求你们......再宽限几天......"林宇艰难地说。刀疤男松开手，
林宇重重地摔在地上。他蹲下身，拍了拍林宇的脸："三天，就三天。
要是还不上钱......"他凑到林宇耳边，"我们就去找你那个漂亮女朋友。
"林宇浑身一颤，惊恐地抬头。"对了，她叫苏瑶是吧？在XX公司上班？
"刀疤男掏出手机，翻出一张苏瑶下班时的照片，"长得真不错。""不要！
求你们不要动她！"林宇扑上去想抢手机，被一脚踹开。"三天，记住了。
"刀疤男带着人扬长而去。林宇蜷缩在地上，感觉天旋地转。五十万，三天，
他上哪去弄这么多钱？苏瑶......他不能连累苏瑶......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
抓起外套冲出家门。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寒风刺骨。林宇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不觉来到了河边。河水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林宇站在栏杆边，看着漆黑的河面，
突然觉得就这样跳下去也不错。至少，不会再连累任何人了......"林宇？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宇浑身一震，缓缓转过身。
路灯下站着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长发披肩，眉眼温柔。是张悦，他的高中同学。
"真的是你！"张悦快步走过来，"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林宇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声音。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他蹲下身，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张悦愣住了，随即蹲下来轻轻拍着他的背："发生什么事了？"林宇抽泣着，
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自己的遭遇。张悦静静地听着，眉头越皱越紧。"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张悦握住林宇的手，"赌博是个无底洞，你必须戒掉。
""可是......他们说要去找苏瑶......""报警吧。"张悦坚定地说，
"这是唯一的办法。"林宇抬起头，看着张悦温柔却坚定的眼神，仿佛看到了最后一丝希望。
林宇站在警局门口，手里攥着刚刚录完的口供。张悦站在他身边，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很好。""谢谢你。"林宇低声说，"如果不是你，
我可能已经......""别说傻话。"张悦打断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林宇正要回答，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马路对面。是苏瑶。
她穿着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的那条白裙子，长发披散，眼眶通红。林宇的心猛地揪紧了。
"林宇......"苏瑶的声音带着哭腔，"我都知道了。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