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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再嫁狂徒第2章 定情在线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 2025-03-15
她胡乱套上鞋子,扯了件轻纱披肩搭在身上冲了出去。

“姑娘不可,沈公子是外男啊!”桐云追了出去,却早就没了她家姑娘的踪影。

一路追到花园,她在连廊上见到正站在湖边看锦鲤的沈确。

他一身干净的浅蓝袍子,腰间系了一根装饰着无瑕白玉的宝蓝色宫绦。

淡雅如雾的那片身影中,他眼含星光的双眸在脉脉一水间,如瓷般通透的肌肤,在午后柔和的光影里似乎能看见细细的绒毛,浑身透着少年意气。

“沈确。”她躲在一棵蓬勃的桂花树后,一阵清风吹过,一阵花香袭来。

他闻言转身,惊讶道:“柳二姑娘?听柳公子说你病了,沈某本想去看你的,但想着于礼不合,便送了本书给你解闷。”

“嗯……我还好,你不必担心。”

她知道自己担心她?沈确慌乱地移开眼睛,不敢看她,“你……照顾好自己。”

她探出半张脸去瞧沈确,“谢谢沈公子,我没事。”

“那也要多休息,沈某今日带的是《四方地理志》,介绍全国各地奇闻轶事的,给你病中解解闷。若是看完了,沈某家中还有一本绘图的《山海经》……改日也带给你。”他捏着腰间垂下的宫绦流苏,与先生论经、众学子辩理时也不见他这么紧张。

原本柳殊禾以为他是那般云淡风轻、疏风朗月的模样,原来是这么害羞的少年郎。

“嗯,好。那我改日再向沈公子借书。”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沈确只见她跑进花丛,却露出了一片衣角。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少年明朗的笑容可与日月争辉。

柳殊禾捧着《四方地理志》,脑中想的都是沈确:前世我是什么木鱼脑袋,沈确是唯一不弃我,始终待我如初的人。他的爱如朝阳,我就该爱这般真心待我之人!女人的三贞九烈从不在罗裙之下,我不应该妄自菲薄,重来这一世,我要嫁给爱我之人,改写宿命!

这是她在冥渊早就想好的:嫁沈确!

上辈子自己实在太懦弱,做什么名门闺秀,被剥皮吃人的礼教吞噬。这一次,幸福就要自己争取。

当晚,柳殊禾就在父母面前跪下了。

“儿啊,你这是?”柳母一头雾水。

她又磕了个响头,头敲在地板上可比上次围猎磕在地毯上疼多了,她顾不得这点疼痛。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

“这是闹哪出啊?”父母眼中一向贤淑知礼的柳殊禾,突然这般,二人会不过意来面面相觑。

柳殊禾酝酿一番道:“此次围猎,贵妃请各世家贵女前去,表面上是替圣上照拂重臣家眷,可实际上是为各位王爷选妃。”

柳父听罢,点点头,这几乎是各家心照不宣的事实。

“女儿不孝,不愿入宫门王府蹉跎半生。请父亲责罚。”

柳母眼泛泪花,看着这个从小到大都未曾忤逆父母的乖女儿,道:“母亲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们何曾想让你去受苦呢?”

“父亲,此事未成定局,尚且有扭转之机。”

柳父问:“怎么说?”

柳殊禾郑重一拜,道:“父亲曾说您有一个学生人品方正,家世清白,学识渊博,您也曾……也曾有意择他为婿。女儿深知姻缘全由父母之言,本不该置喙,但请父亲为女儿一生谋划!”

柳父柳母有些震惊,平时唯唯诺诺的女儿怎么突然这么有主见了起来,竟敢与父母论自己的终身。

柳父道:“是,此子名唤沈确。确实是个好孩子!只是……当时为父有意试探几分,他似乎不愿的样子,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

柳殊禾吸取了前世的教训,做人得脸皮厚一点,不试一试永远不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这个世界永远属于胆大的!

“他和兄长关系甚好,女儿……女儿见过他两次……”她边说边观察柳父的脸色,毕竟私见外男是影响声誉的事。

柳父面有愠色,却远远还未到发火的境地。柳殊禾大胆发言:“听兄长说他对女儿似乎有意。今日听闻女儿身体不适,特来送书。”

柳父嘣地一下站了起来,刚要开口教训,柳殊禾抢话道:“他未进后院,送到门口是由桐云交给女儿的,女儿不敢与外男私相授受。”

前世,遵礼法,守节有度的柳公仪知道那大逆不道的苟且之事时气得吐血。

“官人,我听舒聿提过这孩子,二人曾是同窗,关系似乎不错。要不咱们让舒聿提一提这事儿,探探口风?”

柳殊禾很是识趣地接过柳母的话,又磕了个头:“女儿求父亲为女儿终身着想!”

大皇子襄阳王不学无术,后院莺莺燕燕一大把;二皇子平江王是个城府极深的笑面虎,他的母妃是先皇后的婢女,一直被陛下不喜,连带着他也一块受冷落;三皇子患胎里带来弱症,这么多年后院堆的药罐子不比老大家的侍妾少;老四商行舟更是个“瘟神”般的存在,他母妃因生他难产,他自十岁起就被养在关外舅舅家,近日刚回洛城;老五老六年幼……

说来这几个成年的皇子亲王,没几个正常人。尤其是这商行舟,传闻他狠辣无比,惨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他的军队人称“鬼狱营”,落到他手中,死是最简单的解脱。

他的狠辣,柳殊禾上辈子是见识过的,他与柳妤可谓是天造地设,一个诛忠臣良将,一个杀世家贵女。一对活阎王!

“唉,也罢,也罢……”柳父思量到沈砚之这个孩子确实前途无量,便应下了,“来人,请大公子过来。”

柳殊禾实在不方便听,便退下了。只是第二日柳殊禾便听闻柳舒聿邀请几位好友一同参加畅园雅集,其中就有沈确。

畅园本是柳府在城郊的一处宅基地,不久前刚修缮好,预备给族中孩童做学堂读书用。

雅集就在五日后,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族中学子皆一同赴宴,女子在后院品茶赏花,男子在前厅作诗结对。

“桐云……”柳殊禾坐在这儿陪族中的姊姊妹妹们闲聊了好一会儿,终是坐不住了。

桐云俯下身子听自家姑娘有何吩咐。

“怎么了姑娘?”

“你陪我去更衣吧。”

与莺莺燕燕们一一道了抱歉,柳殊禾来到畅园最南边的河边长廊上坐着,不知父兄与沈确说得如何了。

“姑娘怎么心事重重的?”桐云算是看出来了,自从荡山回来,她总是心不在焉的,“从荡山回来后,姑娘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桐云从锦袋里拈出一粒梅肉,送到柳殊禾嘴边,“甜的。”她想着姑娘吃了许是能开心些呢?

“你呀,倒是一点没变,有些果子蜜饯便万事不愁了。”她接过一颗糖渍过的果子,却听见有脚步声往这儿来,透过花窗看见的是一抹熟悉的蓝色身影。

桐云腾地起身挡在她面前,见沈确便大声呵斥,“沈公子勿动,我家姑娘在呢!”

沈确在一墙之隔的月洞门前止住了步子,未过来。

“柳二姑娘,前几日的书可看完了?”

二人隔着一扇门洞和一个桐云说起话来。

“看完了,沈公子上次说还有本书借我看的?”

“嗯,沈某今日带来。”沈确早知道今日在园中定会遇见她,一本书藏在袖口捂得热乎乎的。

书还是由桐云递过来的,却是一本《诗经》。

“是《诗经》?”柳殊禾不敢妄猜他将《山海经》换成《诗经》的意图,便问:“诗三百,说来也不少,殊禾愚钝,不知从何读起。听闻沈公子饱读诗书,不妨推荐几篇。”

只听他清透的嗓音,似乎略带着些颤抖,又清了嗓道:“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沈某最喜一篇《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样的诗句,怕是桐云也知道何意的。

“柳二姑娘呢?姑娘是名动京城的才女,对《诗经》定也有一番见解的。”他心下慌张,他也在等一个答案。

柳殊禾却想逗他一逗:“从小祖母教我读的乃是《氓》,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他心中慌了神,“近日沈某恰好读了《郑风》。”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他在那头背了整篇的《出其东门》,柳殊禾心下已经明了。

“沈公子这首《出其东门》背得好,想来是常读的。我也有常读的诗。”

她翻开带着温热墨香的书本,走到门洞边递了出去。而后便拉着彤云往前厅去了。

沈确捧着那页《桃夭》,好像瑟瑟的秋风正催得他相思一夜,桃花发。

二人走远了,桐云瘪着嘴,“姑娘还好没再收那沈砚之的书。”

“怎么了?”

“他不是个正人君子!”桐云气红了脸,“那日送书我就看出来了,小人之行!今日又借送书说什么《蒹葭》,还有《关雎》。这都是写……”她又低声些,“……都是写男女之情的。他分明存心轻佻,姑娘定当回禀相爷,逐他出府去。”

“桐云,你陪我读书读得不错,还晓得这些。那我问你,我方才翻开的《桃夭》怎么背?”

桐云摇头晃脑背了起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啊!姑娘你?”

柳殊禾又捂住了她的嘴,“好了,知道了就不得透露半个字。包括父亲和兄长!”

桐云傻了眼,从前她的姑娘一向是最恪守礼法的,是京中大家闺秀的典范。如今不仅私授外男的书,还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白面书生以诗传情。

柳殊禾早就不在意什么礼法规矩了,若商行舟那个恶魔是自己知礼守节的回报,那么她宁愿做个离经叛道、数典忘祖的疯妇!

回到席间,她似乎听见下首方柳家几个偏房的庶女们正说着什么诗。

柳殊禾正有心听一句半句的,却被柳舒聿的书童前来打断了,他弓着身子行礼,“各位姑娘,请至射箭场观赛。”

君子六艺,箭术是其一,这也是京中宴请必有的项目。前世柳殊禾的箭术是贵女中的佼佼者,这使得只会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的柳妤十分地妒忌。

商行舟抬她进门后,亲自教她骑射,不愧是马背上厮杀过的狠角色,他出徒弟的速度极快。

封柳妤做贵妃的那日下午,他亲自为她办了一场御射会,还破天荒地请了被弃在冷宫的柳殊禾。

在那场御射会上,她被柳妤一箭擦着脸颊而过,左脸撕毁好大一块皮。

柳殊禾记着一箭之仇,思忖着何日再报,不觉已跟着众人到了骑射的场地。

铜锣未声响,却只见一箭穿云破月般地飞来。好巧不巧地刺在马群中央,一时间,射箭场成了马儿狂奔的马场。马儿受惊,嘶鸣声不绝于耳,扬起的灰尘弥散在空气中,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一人跌下马来。

蓝袍的学子们纷纷勒马,柳舒聿更是拉紧了缰绳挡在***学子身前。

“万兄!”不知哪里来的一声吼叫道破***之人的身份,万逢年由两名同窗扶着退出场外。

万逢年是兵部尚书万章的独子,他是个逍遥的主儿。既没传承他父亲的文韬武略,也没传承他母亲的温和沉静。一天到晚咋咋呼呼,不爱读书,偏爱与木头打交道。

这下好了,他倒是能给自己造一副用的上的拐杖了。

“万兄,你不能上场了,我们岂不是少了个主力啊。”学子中有人可惜道。

“是我的错,手没抓稳缰绳。”他思索了一番,拿出个什么闪着银光的东西,“我用这根簪子赎罪。用它当做彩头,这总能原谅我了吧?”

众人定睛一看,“不就是根银簪子吗?谁家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啊,再怎能说也得拿万尚书新得的宝剑抵账啊!”

“是啊,是啊!”可见,仅仅出了一根银簪子,是会受到众人的鄙夷的。

“家父的宝剑可动不得!听你们的我迟早被他老人家大义灭亲。”万逢年神秘兮兮道:“你们可别小瞧这根普通的簪子,它可是前朝铸剑大师欧阳淳生前最后一件作品,名唤银竹。”

这下不仅众人呆住了眼,柳妤是第一个坐不住的。

柳妤外祖正是师从欧阳淳,这根簪子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柳殊禾忽觉得脊背发凉,她看似暂时摆脱了商行舟,怎么总觉得他阴魂不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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