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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风云第2章 原来的我叫聂思究在线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 2025-03-14
他在地上躺了良久,心想:“我真的会谢!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挑我?刚一来还被打!够了!真的够了!!”

直到那四处漏风的连大门都歪歪斜斜的在屋内传出了一声女人的***后,他才爬起来往屋内踉跄走去。瞿究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刚进门就闻到一股子霉味和中药味。循声望去,只见木床上躺着个三十出头却略显沧桑的女人,并且脸上毫无血色。而身下躺着的床上全是虫眼子,蚊帐欲落不落,身上盖的是一床洗的起线球,薄的不能再薄的布丁被子。床头掉漆木桌上还有一个留有药渣的碗,这屋内的景象只能用死气沉沉来形容。

床上的妇人许是听到了些动静,睁开了眼,瞿究与那妇人四目相对,片刻后,妇人哽咽道:思究啊,是为娘对不起你…”妇人向瞿究的方向伸出手,瞿究立马上前握住了妇人的手,那是一双纤长的枯瘦的手。瞿究蹲下来,看着妇人怔怔道:“娘。”妇人闻言,当即便落下泪来,瞿究哪儿知道这妇人的悲痛?明明一个时辰前还笑着说给母亲拿药的阳光开朗的小男孩儿,如今回来,不但药没拿成,还被打成了这样,哪能不心痛。而瞿究脑子里则有一个问题蹦出来了:思究?原身的名字?好熟悉啊!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瞿究正在心里捶打着被裹住的脑子。妇人的眉头像是解不开了一般,紧抿着唇,颤抖的手想摸摸儿子的脸,却又怕弄疼他,就这样停在空中良久,哽咽着开口道:“娘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我我真是太没用了!”说完后便用手死死的捶打自己的胸口。瞿究见状,急忙上前去制止,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安抚好了妇人的情绪。

看着已平静不少的妇人,瞿究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娘,我摔了一跤,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您能给我详细讲讲吗?”这是一个不高明的谎言,但妇人闻言情绪又要上来了,瞿究见状急忙道:“娘,我并无大碍,真的。”说罢,起身在妇人面前转了个圈,然后又蹦蹦跳跳的闹了一番,妇人才松了口气。

她叹了口气,轻言柔语的讲了起来。

灯火摇曳下,瞿究听完了妇人所讲之言。原来原身叫聂思究,其母刘氏以前是这泉州远近闻名的大家闺秀,刘家也是泉州数一数二的富商,与门当户对的泉州节度使有婚约,但当时的刘氏被泉州一富家少爷的花言巧语所蒙蔽,那富家少爷便是其父聂恒。聂恒与刘氏成婚后,没伉俪情深几年,当刘氏怀了孩子后,聂恒便在外头又有了“良缘”。腹中胎儿六七个月大时,那畜牲竟说外面那三儿有两个月的身孕了,要抬她进府做妾,要不是刘氏以刘家家产和腹中胎儿性命作为威胁,恐怕连产前的几个月都要过不安生。但即使刘氏临盆、难产生下男婴时,聂恒都没有来看一眼,后来才得知刘氏临盆当晚,聂恒就把小的抬进来了,他们就在刘氏的惨叫声中对对方说着山盟海誓。

飞蛾被火吸引,义无反顾的扑入了火焰之中,看似温暖,实则毁灭。它烧焦的尸体便是最好的证明。

刘氏也曾找过娘家,让娘家敲打敲打,聂恒让他把妾赶出府。其实在刘氏还在坐月子时,刘家的人来就来敲打过两三回,就是同聂恒说把小妾赶出府,毕竟是聂恒在先说要与刘氏一生一世一双人,又看在刘氏以命相逼的份上,才答应把刘氏嫁过去。自己家就那么一个女儿,难不成还指望别人来说?但那几次都不了了之,若再去说,刘佳的脸多少有点挂不住,也只能劝刘氏说:“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的呀?等聂恒对那三儿新鲜感过去了,他自然就重新重视你了,你要忍一忍。”

这一人便是七年忍到刘家家道中落已经二胎的妾骑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自己以七岁的儿子还没跟父亲说几句话,忍到自己搬到小破屋,身子骨莫名变弱,连个下人都使唤不得。

起先刘氏还能到聂恒屋外要个说法,求个人情,虽然每次被像打发乞丐一样打发走,但之后就只得躺在床上,让刚满七岁的儿子照顾。这一照顾就照顾了五年,看似是大夫人,大少爷其实也是个头衔,已经名存实亡了,与下人无二。

开始的一年里,涅弗里有几个好心的下人,瞧他们可怜,时不时接济他们一下,这第一年还算过得去,但此事不知如何被小妾王芝芝知道了,直接把接济过他们的人发卖的发卖,打死的打死,在聂府里召集下人,扬言道:如果再有人帮他们,就是这个下场。从此便没有人敢对他们母子二人有一丁点的怜惜。

如果问王芝芝哪儿来的底气与胆量,那当然是聂恒与聂恒的弟弟聂海给的。

几年前,聂海担任了泉州的知州。聂海表面功夫做得好,所以没有人怀疑过他,而且这一块水路陆路都开通了,交通便捷,大小商队也都从他这儿过。考试前还要拜一拜文曲仙君呢,所以商队的领头凡是有空的都来拜会过这位新任知州。聂海的势力便大了起来,这弟弟得了势定然要帮衬一下哥哥。在刘府家道中落后,聂海便把聂恒介绍给过路商队,聂恒的铺子也越来越多,成了泉州首富。身为掌管商务运输的知州的嫂嫂,泉州首富的爱妾当然也狗仗狗势,四处发癫。至于为什么不直接休了刘氏,让王芝芝做正妾,是因为怕别人在背后猜忌议论之后,让聂家两兄弟难堪,背上个背信弃义的名头。

之后四年里又多了个小魔鬼,聂显华也就是王芝芝的第一个孩子,小小年纪跟在母亲身边,把挑拨离间,泼妇骂街,狗仗狗势欺负人,学了个十二分,学成后就专门刁难殴打聂思究,看弟弟聂成德长大了,就带着他一起作恶。

聂显华与聂承德都是八岁就入了学堂,而那时的聂思究还在为了自己和母亲如何活下去而发愁,直到他十岁那年。

那天下着大雪,他在聂恒屋外的雪地里跪了一夜,直到次日清晨聂恒推开门,才发现屋前有个跪着的“雪人”,他看了很久才开口道:“你是我的儿子?好像叫聂…聂什么?”

“思究。”聂思究有些失落的答道。

聂思究失落的不是聂恒不记得他这个儿子,而是自己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而聂恒不知道,这苦肉计的功效就减去了一半,当时跪在雪地里的聂思究是这样想的,但回去了可不一定。

聂恒清了清嗓,毫不在意的开口道:“那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聂思究闻言,立马俯首喊道:“孩儿想上学堂!”

“你?这还是……”

“父亲,”聂思究见聂恒想要否决,便立即开口“孩儿是大夫人所出,虽算不上聂府嫡子,但也是父亲您的孩子,横竖都是您的孩子,若二弟三弟都去了学堂,而我这大哥却没去,唯恐要遭人议论。聂家这明面上的面子也挂不住。”聂思究抬头,他很清楚自己这个父亲很好面子,见聂恒有所动摇,但,这还不够,于是继续道:“而且孩儿入了学堂后,定会用心苦读高中后,定会带着父亲和聂父一道飞黄腾达。”聂恒一听到飞黄腾达四个字,便眼冒金光。

虽然王之之有意隐瞒,但聂恒知道聂显华和聂承德是烂泥扶不上墙,而自己的弟弟聂海与其夫人还未有所出,难道这浩大的家业就要毁于一旦了吗?就算有了孩子,也不一定帮他这个舅舅,所以更为动摇。

这时的聂恒装出一副长者的模样,开口道:“看你肯在这雪地里跪这么久,是很渴望读书的好孩子。好吧,我答应你,明日你就去学堂,但你一定要记住这份恩情是谁给你的,长大之后报谁的恩。”聂思修连忙磕头道:“孩儿以后必定尽心孝敬您!”

而聂恒则是头也不回的,进了暖和的房间。王之之矫揉造作的声音响起:“聂郎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都不陪着人家?”“没什么,小事情而已,芝芝不必烦忧。”

聂思究心道:“恶心。”

腿已经冻僵了,不知他是怎么回来的,但一回来就发起了高烧。没有银子,只有喝温水熬过去,明天还得去上学。他想啊,同样是他的儿子为什么聂恒对他们视若珍宝,而对自己,聂恒却连名字都不知道,为什么?!

即使去了学堂,得了老师的赏识,但聂恒早就被那王芝芝迷得团团转,东西南北边都分不清了,哪还能记得聂思究这么个儿子呀?所以这几年过的还是不好。

潘崇,也就是泉州节度使,他也派人来过,但都被聂恒敷衍了过去,因隔得远,所以便再也没来过人。

他们母子二人像是被世界遗弃。

时至今日,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供人取笑,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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