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文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洒在他的课桌上，
将他修长的手指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斐文，这道题你会做吗？"前桌的女生转过身来，
脸颊微红地将练习册推到他面前。他抬眼看了看题目，是一道简单的三角函数题。
正要开口解答，余光却瞥见教室门口闪过一道倩影。是柳如芳。她今天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
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是春日里摇曳的风铃草。斐文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直到她消失在走廊尽头。"斐文？"前桌女生轻声唤他。"啊，抱歉。"斐文回过神来，
快速在草稿纸上写下解题步骤，"这里用余弦定理就能解出来。"女生接过草稿纸，
却没有立即转回去，而是欲言又止地看着他："那个...周末的班级聚会，你会来吗？
"斐文点点头。这种聚会他向来是不去的，但听说柳如芳也会参加。放学后，
斐文收拾书包时，几个男生围了过来。"文哥，晚上去网吧？"张浩勾住他的肩膀。"不了，
我得去打工。"斐文将书包甩到肩上。他在学校附近的一家便利店做夜班收银，
虽然工资不高，但足够支付日常开销。走出校门时，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斐文抬头看了眼天空，突然想起柳如芳今天戴的那条银色项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样子。
周末的聚会定在县城最大的KTV。斐文特意换上了最体面的白衬衫，
虽然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但穿在他身上依然显得挺拔俊朗。推开包厢门时，
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柳如芳坐在正中间，正在唱一首情歌。她的声音清亮悦耳，
像是山涧的溪流。斐文站在门口，一时看得入了神。"斐文！这边！"张浩朝他招手。
他走过去坐下，目光却始终无法从柳如芳身上移开。她今天化了淡妆，
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唇色像是初绽的樱花。突然，包厢的门被推开，
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走了进来。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
"女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精致得近乎完美的脸。斐文愣住了。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
是最近爆火的电视剧《倾城之恋》的女主角琉璃。"等等！
"琉璃的目光突然锁定在斐文身上，"你...要不要来参加我的新综艺？
"---霓虹灯在走廊尽头明明灭灭，
琉璃的香水味混着KTV包厢里的果盘甜腻气息扑面而来。
斐文看着眼前这张在电视里见过无数次的脸，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包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柳如芳握着麦克风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出青白，
正在播放的伴奏带里，女歌手还在缠绵地唱着"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斐文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镜面墙。
他能感觉到柳如芳的目光正灼烧着他的侧脸。琉璃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逼近，
镶满水钻的美甲划过斐文的下颌线。
这个动作让角落里传来玻璃杯碰撞的脆响——柳如芳失手打翻了果汁。"这张脸，
这个骨相..."琉璃的指尖在斐文眉骨处流连，"就算放在娱乐圈，也是十年难遇的璞玉。
"她突然转头看向经纪人，"陈哥，把台本给他。"黑色文件夹拍在玻璃茶几上，
封面烫金的《心动陷阱》四个字刺痛了斐文的眼睛。这是当下最火的恋爱综艺，
上周热搜还挂着某流量小花为嘉宾争风吃醋的新闻。"明天下午三点，市电视台试镜。
"琉璃抽出鎏金名片***斐文衬衫口袋，指尖似有若无擦过他的锁骨，"记得穿这件衬衫。
"包厢门重新关上时，张浩突然怪笑出声："我们文哥要当大明星了？"他揽住斐文的肩膀，
力道大得反常，"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斐文沉默地抽出名片，
琉璃两个字在镭射光下泛着诡谲的紫。他能清晰闻到名片上残留的沉香尾调，
这让他想起上个月在便利店收银时，那个非要他用员工折扣换微信的星探。"我去下洗手间。
"柳如芳突然起身，裙摆带翻了果盘。切块的西瓜滚落在斐文脚边，
鲜红的汁液溅上他洗得发白的球鞋。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里，斐文摸出皱巴巴的烟盒。
打火机亮起的瞬间，他听见楼梯间传来压抑的啜泣。透过门缝，
柳如芳正用纸巾狠狠擦拭裙摆上的污渍，泪水把睫毛膏晕成了黑雾。"需要帮忙吗？
"话出口的瞬间斐文就后悔了。柳如芳惊慌转身时，发丝勾住了消防栓的金属锁扣。黑暗中，
斐文闻到柑橘调的洗发水香气。他伸手去解缠住的发丝，柳如芳突然按住他的手背。
少女掌心滚烫的温度让他浑身僵直，直到楼下传来清洁工推车的声音，
柳如芳才触电般缩回手。"你要去那个综艺？"她的声音带着鼻音。
斐文看着指尖缠绕的栗色长发，忽然想起三年前新生报到时，
柳如芳也是这样被旋转门夹住了裙角。那天他蹲在地上帮她解了十分钟的褶皱，
起身时撞进一双含泪的杏眼。"可能吧。"他说得含糊，
心脏却因为柳如芳突然抬头的注视疯狂跳动。走廊灯光从她头顶倾泻而下，
将睫毛的阴影投在泛红的眼睑上，像是振翅欲飞的凤尾蝶。回家路上，
斐文在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创可贴——解头发时柳如芳的耳钉划破了他的指腹。
夜班店员盯着他看了好久，结账时突然掏出手机："能合影吗？
你长得好像那个...那个最近很火的..."斐文逃也似的钻进夜色。
老式居民楼的声控灯次第亮起，他在五楼拐角处撞见喝醉的父亲。
男人浑浊的眼睛盯着他手里的黑色文件夹，酒气喷在他脸上："明星？就你？
"反锁的卫生间里，斐文把名片浸在洗手池中。鎏金字体在水波里扭曲成怪异的纹路，
他突然想起琉璃临走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笑。窗外月光漏进来，在瓷砖上切割出明暗交界线，
像极了综艺海报上那些暧昧的光影游戏。凌晨三点，手机突然震动。是柳如芳发来的消息，
只有五个字：别去那个综艺---化妆镜周围缠绕的灯泡骤然亮起时，
斐文被强光刺得眯起眼睛。琉璃的私人化妆师正用刷子扫过他喉结，
玫瑰金的闪粉簌簌落在锁骨凹陷处，像撒了一把星屑。"皮肤状态比女艺人还好。
"化妆师对着镜子感叹，手中的海绵蛋轻轻按压他眼下的青影，"昨晚没睡好？
"斐文盯着镜中陌生的自己。银灰色西装掐出精瘦腰线，
眼尾被拉长的眼线勾勒出妖冶的弧度，
这让他想起便利店冰柜里那些包装华丽的进口巧克力——昂贵却透着工业感的甜腻。
走廊突然传来骚动，琉璃裹着香风推门而入。她今天穿着酒红色露背礼服，
腰间缠绕的珍珠链条随着步伐叮咚作响，经过斐文身边时，
冰凉的手指抚过他后颈："小狼狗造型很适合你。"试镜等候区坐满精心打扮的少男少女。
斐文刚出现，此起彼伏的手机摄像头就对准了他。某个穿着学院风制服的女孩突然站起来，
领结上的钻石胸针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目光斑。"您是《心动陷阱》的新嘉宾吗？
"女孩的声音甜得发颤，"能合张影吗？"斐文后退半步撞到玻璃幕墙，后背沁出冷汗。
这种被当成橱窗展品的窒息感，让他想起上周在菜市场被星探围堵的经历。
当时那人往他怀里塞名片说："你这张脸就该镶在金丝笼里供人观赏。""37号准备！
"场务的吆喝解救了他。演播厅冷气开得很足，斐文却觉得西装内衬已经湿透。
五台摄像机黑洞洞的镜头从不同角度对准他，监视器后坐着三个制作人，
最中间的女人戴着猫头鹰造型的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请描述你理想的约会场景。
"右侧的制作人转着钢笔。斐文喉结滚动了一下。昨晚柳如芳的短信还躺在手机里，
父亲砸碎酒瓶的脆响犹在耳边。他望向观众席突然亮起的应急出口指示灯，
鬼使神差地开口："在凌晨的便利店，分享最后一串关东煮。
"猫头鹰女士的笔尖停在评分表上。琉璃不知何时出现在评审席后方，
指尖绕着珍珠项链轻笑："真是令人心动的破碎感呢。
"第二轮即兴表演抽到"雨夜分手"的命题。斐文刚要起身，演播厅大门突然被撞开。
穿着校服的柳如芳闯进来，发梢还滴着水，浅蓝色衬衫湿透贴在身上，
露出薄荷绿的内衣肩带。"斐文！"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说过要一起考去北京的！
"全场哗然。斐文看到琉璃悄悄按下藏在裙摆里的遥控器，
原本播放雨声的音响突然切换成《卡农》钢琴曲。
这个细节让他浑身发冷——柳如芳的出现根本不是意外。"卡！"猫头鹰女士兴奋地拍桌，
"临场应变能力满分！这位女同学是你们安排的情境演员？
"斐文的手在西装裤袋里攥成拳头。他能清晰看到柳如芳颤抖的睫毛上凝着水珠，
这不是演技能伪装的湿润。当少女冰凉的手指抓住他手腕时，
他摸到她掌心的月牙形伤疤——那是去年校运会上他为她挡开铅球时留下的。
"我们真的需要谈..."柳如芳的话被琉璃高跟鞋的脆响打断。"精彩的双人即兴表演。
"琉璃亲昵地搭住斐文 肩膀，鲜红甲油划过他突起的腕骨，
"不过这位小姐..."她突然扯开柳如芳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贴着的防水麦克风，
"偷录节目内容可是违法的。"柳如芳脸色瞬间惨白。
斐文注意到她校牌背面闪烁着微弱的红光，那是市政厅特别通行证的防伪标识。
他突然想起上周校长的异常殷勤，以及总出现在柳如芳身后的黑色轿车。场务人员围上来时，
柳如芳突然踮脚凑近斐文耳边。柑橘香混着雨水气息扑面而来，
她颤抖的唇擦过他耳垂："那个综艺...会吃人的。"演播厅顶灯突然爆裂，
纷落的玻璃碎片中，斐文把柳如芳护在身下。黑暗中有人打开手机照明，
晃动的光束照出琉璃阴晴不定的脸。她正盯着掌心被划破的伤口，鲜红血珠滴在珍珠项链上，
竟发出轻微的腐蚀声。次日清晨，斐文在电视台休息室醒来。化妆台上放着烫金合约，
最后一页违约金数字后面跟着八个零。
手机屏幕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你父亲今早因故意伤人被带走，
想知道真相就来B2停车场电梯下降时，斐文对着镜面整理衣领。
昨夜柳如芳留下的齿痕还印在锁骨上，像枚暧昧的徽章。当电梯门在B2层打开，
他看见琉璃倚在黑色保姆车上，裙摆开衩处缠着渗血的绷带。"欢迎来到成年人的游乐场。
"她笑着递来猩红的车钥匙，"第一个游戏是...…"引擎轰鸣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车灯照亮前方集装箱上喷绘的诡异图案——正是《心动陷阱》的节目logo，
只是爱心标志里藏着森白獠牙。---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在密闭停车场炸开，
斐文攥着车钥匙的指节泛白。集装箱上扭曲的节目logo在车灯里晃动，
那些藏在桃心图案里的獠牙正往下滴着猩红颜料，在地面蜿蜒成蛇形。"这是特效道具。
"琉璃用高跟鞋尖碾过血渍，蕾丝绷带缝隙间露出狰狞的伤口，"昨晚灯光组的事故。
"斐文盯着她小腿肚上翻卷的皮肉，突然想起生物课上解剖的青蛙——同样苍白的肌理，
同样泛着诡异的光泽。琉璃的伤口没有渗血，反而渗出某种淡蓝色黏液。
"你父亲的案子..."琉璃突然贴近他耳畔，呼吸带着薄荷糖的凉意，
"监控显示他今早捅伤了夜总会保安。"她掏出手机播放视频，
模糊画面里醉醺醺的男人正将水果刀捅进对方腹部。斐文瞳孔骤缩。
视频里父亲穿的灰色夹克，正是今早晾在阳台的那件。但凌晨三点他偷溜出门时，
分明看见那件衣服还滴着水。"我能让他变成正当防卫。"琉璃的指甲抠进他腕间淤青，
"只要你签了这份补充协议。"黑色保姆车门自动滑开，真皮座椅上放着镶钻钢笔。
斐文翻开合同，瞳孔里倒映出密密麻麻的附加条款：乙方需配合节目组所有即兴企划
不得主动公开与柳氏千金的过往必须佩戴节目组提供的心率监测环。"你们调查她？
"斐文猛地合上合同。羊皮纸边缘割破指尖，血珠渗进鎏金花纹，
竟让条款文字诡异地扭动起来。琉璃突然拽着他领带按在集装箱上。金属冷意穿透衬衫，
斐文听见后颈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集装箱门豁然开启。二十块监控屏组成的光墙瞬间点亮，
每块画面都是不同角度的演播厅——他看见自己试镜时的每个表情被切割成碎片循环播放。
"三年前柳如芳转学过来时，市政厅特批了六个教师编制。"琉璃的指尖在屏幕上划动，
画面突然切换成校长室监控，"你猜这位道貌岸然的校长，电脑里存着多少***视频？
"斐文胃部翻涌。画面里穿着白裙的柳如芳正在递交转学材料，
老校长布满老年斑的手"无意间"擦过她手背。更令人作呕的是，
这个角度明显来自藏在吊灯里的微型摄像头。"令尊当年在文化局工作，
因为举报领导受贿被调去当仓库管理员..."琉璃又调出泛黄的档案，"而那位领导，
正是柳如芳的亲舅舅。"停车场突然响起清脆的鼓掌声。柳如芳从立柱后转出来，
校服外套着检察官制式风衣，身后跟着两名穿西装的特勤人员。
她胸前的银色徽章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与昨夜判若两人。"琉璃小姐涉嫌侵犯公民个人信息，
证据链已完整。"柳如芳的声音像淬了冰，挥手示意身后人上前，"家父让我转告您，
电视台的新演播厅项目...批文恐怕要重新审核。"斐文看着突然反转的场面，
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风暴中心。琉璃笑得花枝乱颤，腕间玉镯撞在集装箱上碎成几段。
她踩着满地碎玉走近柳如芳，
突然扯开风衣领口——少女锁骨下方赫然印着与综艺logo相同的獠牙刺青。
"三年前你转学过来时我就知道。"琉璃的唇几乎贴上柳如芳的耳垂，
"柳厅长派宝贝女儿来县城，真是为了查教育系统贪腐？"柳如芳猛地推开她，
从特勤人员腰间抽出配枪。这个动作让斐文想起体育课她总是不及格，
此刻握枪的手却稳得可怕。子弹上膛的瞬间，停车场所有监控屏同时爆出雪花噪点。
"你们在找的东西..."琉璃退到保姆车旁，染血的绷带突然自动脱落，
露出完全愈合的小腿，"早就被制作成最精彩的节目素材了。"斐文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压缩包，解压后是父亲年轻时在剧团演出的照片。泛黄剧照里，
与父亲搭戏的花旦竟长着和琉璃一模一样的脸，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是1998年。
当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柳如芳突然拽住斐文的手腕。少女掌心渗出冷汗，
将微型U盘塞进他袖口："这里面有能扳倒琉璃的证据，
但你要先..."她的声音被破门而入的特警打断。混乱中斐文被按倒在地，
脸颊紧贴着冰冷的水泥地。他看见琉璃的高跟鞋从眼前掠过，
鞋跟滴落的蓝色黏液在地面腐蚀出细小孔洞。柳如芳的检察官徽章滚到他手边，
背面用激光刻着特别调查科07号。三天后的深夜，斐文在便利店值夜班时，
货架深处的电视机突然自动开机。午夜综艺重播时段，本该播放《心动陷阱》的频道，
此刻却出现父亲的脸。画面里二十岁的父亲正在舞台上演殉情戏码，
而被他抱在怀中的"尸体"，睫毛突然颤动了一下。收银台下的蟑螂药盒里，
柳如芳给的U盘正在发烫。斐文用镊子夹出芯片时，
发现上面蚀刻着细小的字迹：他们不是人类。玻璃门外，
三个撑着黑伞的身影正隔着雨幕注视他，伞沿滴落的液体在积水里泛起荧光蓝。
---自动门开合的机械音在雨夜里格外清晰，斐文盯着监控屏幕里三个黑伞人影，
手中捏着的蟑螂药盒正在渗出诡异的蓝光。货架深处突然传来罐头落地的声响，
他抓起防暴叉走向食品区，却看见琉璃正蹲在泡面货架前，猩红指甲撕开老坛酸菜面的包装。
"这个口味最难吃。"她将面饼掰成两半，生啃的脆响在空荡的便利店回荡，
"像在嚼泡过福尔马林的皮革。"斐文的后背抵住冰柜，冷气顺着脊椎往上爬。
琉璃的旗袍下摆沾着荧光蓝的黏液，每走一步就在瓷砖上留下燃烧的痕迹。
她脖颈处新添的珍珠项链，串着的分明是那晚碎掉的玉镯残片。
"你父亲在特别看守所玩得很开心呢。"琉璃将面渣撒向监控摄像头，画面立刻飘起雪花，
"他认罪时说当年举报的其实是你母亲偷情，是不是很精彩？
"收银台下的U盘突然发出高频蜂鸣。斐文摸到柳如芳留下的检察官徽章，
金属背面凸起的07字样突然变得滚烫。琉璃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脖颈处的珍珠开始疯狂跳动，像一串被掐住咽喉的眼球。便利店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冰柜运作声消失的瞬间，斐文听见液体滴落的声响。应急灯亮起时，
琉璃的旗袍变成了纯白色护士服，胸前别着的铭牌显示1998年市立医院实习护士。
"这是你母亲死前穿的病号服。"琉璃转了个圈，裙摆扬起消毒水的气味，
"她大出血的时候，还求我抱走刚出生的孩子呢。"斐文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记忆深处传来婴儿啼哭，混合着柳如芳昨夜那句"他们不是人类"。
他突然抓起货架上的食用盐砸向琉璃，却在盐粒触及她皮肤的瞬间，
看到无数蛆虫从她眼眶涌出。自动门突然被撞开，柳如芳举着青铜罗盘冲进来。
她长发扎成道姑髻，改良汉服袖口绣着金色符咒，完全不是平日清纯校花的模样。
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指向琉璃心口。"癸未年七月初七，
戏院大火烧死的名伶..."柳如芳咬破指尖在玻璃门画符，"琉璃姑娘该归位了。
"琉璃发出非人的尖啸，便利店所有商品包装同时炸开。膨化食品在空气中爆成骨灰，
饮料化作血雨倾盆而下。斐文扑向收银台后的电闸，
却在摸到开关时被电流击穿手掌——铁盒里盘踞着一条双头蛇，正在啃食U盘里的芯片。
柳如芳的符咒燃起幽蓝火焰，琉璃的身形在火中扭曲成焦黑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