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待到太阳西斜,对面的队伍才看到结尾。
容倾溪脚都蹲麻了不说,肚子饿的叫个不停,身旁的寻安早就躺着假寐了。
眼见最后一个士兵也跑了过去,她刚要松口气时,突然一个骑着黑色骏马身着银色盔甲的男人出现。
容倾溪警惕的看着他,因为那个男人停了下来。
男人翻身下马,牵着马到河边让马饮水。
头盔下看不清男人的神色,但是周身气势却不容小觑。
容倾溪下意识的握着身旁捡来的木棍。
好在男人并没有看到她,没一会就骑着马走了。
刚刚她就已经确认了,这肯定不是她的世界。
末世时间太久了她印象都有些模糊了,但是还是让她想起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可能。
她现在应该是临近战场,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个朝代。
身上的衣服早就干透,摸着布料不差,肯定不是穷苦人家能穿的上的。
袖口紧束,不似宫斗剧里的宽袖,更像是古代劲装。
又等待了许久,确定无人经过后走到河边,看着水中倒影陷入沉思。
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蛋,肤色比末世时白上不少。
旁边跟着窜出一个黑色的大脑袋,学着她的模样照着水镜,还眨巴两下大眼睛。
容倾溪见状失笑,抬手摸了摸寻安的头。
“还好你还陪着我。”
寻安蹭了蹭她的手心,眼神里都是依恋。
看着它的眼神又想起自己那年幼的弟弟,也是自己一手带大,可惜十岁生日都没等到人就没了,如果他也穿越了该多好。
“走吧,找点吃的,饿了吧?”
“嗷呜~”
容倾溪正要转身,寻安扑通一下子就跳到河里潜到水下。
没一会就露出一个大脑袋,然后又潜了下去。
来回几次后,它嘴里叼着一条鱼上来了。
容倾溪高兴的接过鱼,寻安又跳了下去。
“你吃饱了再来,我一条就够了。”
拿着鱼回到石头后面,也没有生火,直接就开始生啃。
河边潮湿,柴火不容易点燃还容易发出黑烟,森林又离得远都快看不清了。
吃生食容倾溪早就习惯了,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太阳下山后,容倾溪骑着寻安又开始沿着河边走,夜晚是两人的保护色,想看见她们除非有夜视望远镜或者面对面突脸。
寻安在夜晚同样看的清楚,它走走停停,时不时还刨两下地面。
容倾溪没有打扰它,因为它并不是在玩闹,而是在嗅闻,如果有什么发现就会停下来呜呜叫。
“嗷呜~”寻安发出一声低低的叫声。
接着还仰起头对着空气闻了闻。
嗅闻动作频繁有些异常。
容倾溪感受了一下风向,猜到应该是前面有什么东西被寻安察觉了。
翻身下来一手拿着捡来的木棍一手安抚着寻安蹲下。
慢慢的挪到一处石堆里,只是寻安的身躯并不能很好的躲藏,大半个身子在外面。
它好像也觉得这样有些没安全感,在尽量的往里面挤。
“没事。”容倾溪轻声道。
屏住呼吸细细听着远处传来的动静。
自己选择的是与那队军队完全相反的方向,应该是另一伙人。
有杂乱的马匹嘶鸣声,好像还有喊打喊杀的声音。
“在打仗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由远至近的马蹄声。
容倾溪尽量降低存在感,旁边就是道路,他们应该不会往石头堆里跑吧。
只见远处几个跳动的火焰朝这边跑来。
“别让他们跑了!快追!”
“驾!前面就是南祁国太子,谁取到他的项上人头本王赏黄金万两!”
先是两人骑着马跑过,然后又是三个人骑着马跑过。
在容倾溪看热闹的时候,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黑色盔甲的男人动作利落的从中间的马上翻身下来躲在了容倾溪藏身的石堆里。
本就拥挤的石堆哪里容得下第三人。
而且那个男人好像也没想到这里会有其他人,惊的就要呼出声,容倾溪连忙捂住他的嘴。
这时外面呼呼啦啦的又跑过一队人。
男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出声。
容倾溪这才松开了手。
身旁的寻安早就被挤到外面去了,还好它的毛发纯黑,不然早就被人看见。
它有些幽怨的看着抢它位置的男人,不过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它。
“你是何人?”
容倾溪没回答,她怎么知道自己现在是谁。
不过好不容易来了个可以打探情况的,她当然也想问问。
“你先回答我,你是谁?”
男人一愣,也不想回答。
两人一阵沉默,都不愿意回答对方。
“嗷呜?”寻安低低叫了一声。
“什么东西!?”男人立马惊呼。
容倾溪赶紧捂住他的嘴,生怕他把人引来了。
男人又拍了拍她的手,点头如捣蒜。
容倾溪放开了他,警告的低声说道,“你再这样大声,我对你不客气。”
“那是什么?”男人借着月色看到容倾溪背后一大坨黑色的东西,还在动。
“我的战友,它不会随便咬人。”
寻安转头看向他,打了个哈欠。
男人很是吃惊,这大的跟个象一样的动物居然如此听话。
“追上了吗?”
几十米开外十几个人骑着马正在说话。
容倾溪指着那些人轻声问道,“他们在追你吗?你是南祁国太子?”
男人眸光闪了闪,“你会杀我吗?”看着那个不知名猛兽感觉自己不说也没好果子吃。
“你不杀我,我就不会杀你。”
“我是南祁国太子祁真,那边是我们的营帐,下午军队前去支援北清关,结果晚上突然大营失火,救火时遇袭这才跑了出来。”
他说完有些担忧,这才想到自己干嘛说实话,随便扯个身份不就行了。
容倾溪听完只是了然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发表什么,不过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
“有没有刀?”
祁真有些紧张,“你要刀干嘛?”
容倾溪不耐烦的回头,看到他的神情这才了然,“我说了,你不杀我,我就不会杀你。”
祁真半信半疑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匕首,“只有这个。”
容倾溪接过刀,笑了笑,“你这个太子真是单纯,真要杀你你都不知道死几回了。”
远处的士兵骑着马往炎国营帐走去。
火把太多,在靠近乱石堆时不可避免的与寻安大眼瞪小眼。
“这这这!这什么东西!?”
身下的马瞬间扬起前腿嘶鸣,“啊!”男人被甩到地上。
一阵混乱,接着好几个人都被甩了下来。
剩下的人都被惊着的马驮着狂奔跑远。
“这是什么猛兽!?”
七八个人抽出长刀,一点一点的后退着。
掉在地上的火把被风吹的明明灭灭。
祁真这时也才看清寻安的样貌,似狮似虎,通体黢黑,口中锯齿森然。
他默默的缩小了身躯,还不如跟着皇叔去支援呢,呜呜呜——
寻安几个跳跃冲入人群。
瞬间就将那几人冲的四分五裂四散奔逃。
“救命啊!有猛兽!”
“不要过来!”
寻安并没有追,将人赶走后就回来了。
它不会随便伤人,除非主人让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