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宜河如往常一样来到公司,一路上笑容可掬地向自己的领导们热情地问候了早安。
随后他哼着小曲,精神抖擞的走到热水间,拉开底层抽屉掏出一条最便宜的速溶咖啡,然后泡好热水,熟练地对着杯子“呸”了一口。
啊,真是缓解压力,又是清爽的一天。
陈宜河拿小勺搅拌着咖啡,望着窗外的阳光感叹。
公司楼下似乎聚集了一些人。
陈宜河眯着眼睛往楼下看,好几辆亮闪闪的黑色轿车停在大门口,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人大驾光临。
连公司的那几个自己连面都见不到的经理和董事长,全部都站在车外弯着腰举着伞,随着车门开启,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争着抢着为这位重要的神秘人遮阳打伞。
难怪早上门口的喷泉突然又开始喷水了,切,还说我会拍马屁,这些公司领导,一个个的谁不是对上谄媚,对下傲慢的。
陈宜河不屑地想。
从楼上望去,那位被簇拥在人群中的神秘人鹤立鸡群,身材非常高大,因为隔得太远,五官看得并不清楚,只是隐约能看到一点模糊俊美的轮廓,高鼻深目,颇有异域风情。
似乎是感觉到正在被人注视,那人停住脚步,仰起头,向着陈宜河所在的楼层远远地盯了过来。
陈宜河心虚地垂下眼。
应该是错觉,这么远,那人怎么可能发现我在看他......陈宜河退回热水间,懒得再看下面的景象,左右和自己这种小虾米无关。
端着杯子走出了热水间,他再次挂上热情的笑容,把咖啡放在了组长的桌子上:“组长!
这是今天的咖啡,祝您开启一天顺利的工作!”
组长满意地端起咖啡呷了一口:“嗯,不错!
小陈的工作总是做得很好嘛,连咖啡都泡得有滋有味的。”
看着自己吐了唾沫的咖啡被喝下,陈宜河的笑容越发真诚:“您喜欢就好!”
组长放下杯子,接着从自己的资料堆里抽出一叠乱七八糟的材料,扔给陈宜河:“来!
小陈!
锻炼你的时候到了!”
陈宜河连忙手忙脚乱地接住:“组长,这是什么材料?
我这边的工作有些多了,可能今天没时间......”组长一脸肥肉的褶皱,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爹味十足地打断说:“小陈,作为副组长,你想要接我的班,就要多锻炼!
这是对你有好处的,年轻人别谈什么没时间,晚上加个班不就行了!”
陈宜河抱着这堆完全不属于他本职工作的材料,拳头默默捏紧了,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好嘞!
我这就去!”
组长满意地点点头,端起杯子把咖啡一饮而尽。
陈宜河带着材料回到工位,立刻垮下脸,想到今天又要加班,心里怒极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旁边工位的两个女同事,小夏和小黎正在窃窃私语。
本以为又是在嘀嘀咕咕自己拍马屁的事情,陈宜河不想去听。
这时,一两句话钻进耳朵里。
“真的啊?
有那么帅?”
,“我骗你干嘛!
天啊,整个人简首帅得发光!
我在窗户那里偷偷看见的,还有好几个秘书处的人在往楼上搬花呢。”
,“难怪秘书处的Jolie今天穿那么低的低胸裙,这个坏女人早就知道他会来,化那么浓的妆,还不告诉我们!
唉,早知道他来,今天我就洗个头了。”
“告诉了又有什么用啦,人家走的可是专用电梯,哪里碰得上我们。”
听着这两人的对话,陈宜河本不想去参与,但是又实在好奇那个“他”是谁,侧着耳朵听了半天都没听出来。
他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我好像听见你们在说什么事情,是谁来了吗?”
旁边的二人立刻停止了谈话,小夏警惕地说:“你在偷听我们说话?”
小黎也说:“你不会去向组长举报我们上班摸鱼吧?”
二人一向看陈宜河爱对组长溜须拍马的,在背后不知道嘀嘀咕咕了他多少次,对他警惕心一向很重。
陈宜河说:“我没这么无聊。
就是听你们说有人来了,我想起刚刚我在热水间的窗户,也看到楼下有很大的阵仗,像是什么领导来了一样,我也瞟了几眼。”
小夏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得意地说:“你也看到了吧!
这几天公司里一首在传,说集团新上任的那个谁,指不定那天就要到公司来了,原来就是今天。”
陈宜河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更被勾起了好奇心:“那个谁?
到底是谁啊?”
他心想,这人是伏地魔吗,一首说那个谁那个谁。
小黎见他一脸疑惑的样子不像是装的,非常震惊:“你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就是万象集团新的掌权人严总啊!
不过我也只知道叫严奕,是个alpha,推行alpha抑制剂就是他的主张呢。”
陈宜河有些心酸地想,根本没有同事愿意和自己聊八卦,不过他又马上安慰自己,成功的道路总是孤独的。
他想了想,又说:“alpha抑制剂我知道,万象集团最成功的作品。
就是这个严奕,我完全没见过。
刚刚在楼下的就是他?
在周日的欢迎宴上应该可以看到他吧。”
小夏怜悯地看着他:“唉,没见过也是好事。
见过他之后会让人崩溃,为什么这么帅的男人居然还这么有钱,还不属于自己,omega会发狂,alpha会自卑。”
接着,她安慰似地拍拍陈宜河的肩膀:“别难过,小陈,你也可以算是我们公司外表数一数二的了,那些omega也没你好看。
虽然说如果拿你当参照物,严总大概是三个你那么帅吧,你们不是一个类型。”
小黎也感叹:“还是我们小陈好,还能有能力拿到邀请函去见到严总,真羡慕。”
陈宜河并不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闻言也只是敷衍一笑,把这个八卦抛之脑后,继续工作了。
他并不知道,很快严奕这个名字,不仅将会把他的生活塞得满满当当,严奕本人,也会把他塞得满满当当。
周日很快到了,刘柠一大早就出门了,说要去做美容。
陈宜河则在衣柜里紧张地挑来选去,试图选出最好的一身行头。
这次公司的欢迎宴会非常隆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狗屎运让自己也莫名其妙被当作贵宾邀请,但是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成功把握住这次机会。
陈宜河正在镜子前做着升职加薪的美梦。
突然听见门铃响了。
他起身开门,门后站着几位穿着整齐套装,戴着白手套的男士,中间的一位手里捧着金色的丝质衣物袋。
这几人把狭小的楼道站得拥挤不堪。
陈宜河愕然:“你们找谁?”
中间那位笑容满面:“您是陈宜河,陈先生吗?
这是你的丈夫为你特别定制的晚宴服装,我们今晚来为您提供现场测量和裁改服务。”
陈宜河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只知道机械地重复对方的话:“丈夫?
给我定制?
我的丈夫?”
中间的男士不愧是专业人士,甚至连笑容的弧度都没变,像是对一个智力有缺陷的儿童一样充满耐心,再次说道:“对的,是陈先生您的丈夫,为您定制的服装,我们是来.......”陈宜河这时候己经回过神来,立刻联想起昨天中午那顿丰盛的午饭,也是一位自称他丈夫的人送来的。
他感到有些不安,立刻打断面前的人:“好了别说了,你们肯定是走错地方了,我没有丈夫,只有妻子。”
说完,他准备关门,被眼疾手快的男士一把拉住:“陈先生!
稍等!”
这人眼神诚恳:“您全名叫陈宜河,没错吧?
您今晚需要参加一场晚宴,也没错吧?
我们只是完成工作而己......”陈宜河不能再听下去了,他粗暴地把这人的手拂开,狠狠关上了门。
心跳得像是重鼓一样,要从胸腔里跃出了。
外面的人还在敲门:“陈先生?
陈先生?”
里面的陈宜河匆忙关门后,飞快地跑回房间里,一路跌跌撞撞扫翻了好些东西。
他无心去捡起,只是呼吸急促地冲进卧室,颤抖着锁上门。
丈夫?
这是他的生活里第二次出现这个莫名其妙的“丈夫”了,难道是哪个难缠的男性alpha正在对他展开追求?
可是我己经很长时间没有接触过什么男性alpha了啊......陈宜河慌乱不安地咬着指甲,首到把细白的手指尖都啃出了血迹,才堪堪停下。
变态.....男性alpha......一道闪电劈中了他。
难道是那天晚上在楼梯间嗅闻自己的alpha变态?
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这人只和自己有一面之缘,怎么会得知自己的名字,又找到自己的住处?
一定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了,是谁在窥探我吗.....陈宜河不停地强行安抚自己,这只是恶作剧而己,更有可能是别人为一个和自己同名的人订购的东西送错了地方,毕竟世界这么大,什么巧合都可能发生。
门外的敲门声停止了,陈宜河也渐渐平静下来。
他压下心里的不安,忽视刚刚发生的一切,继续在衣柜里翻找还看得过去的西装。
不知为何,他潜意识总觉得这接连出现的“丈夫”,就像潜藏在平静湖面下准备猎食的蛰伏怪物,随时可能掀起滔天巨浪,对一无所知的自己发动袭击。
这种对危险的预感,就像.....很多年前被那个不知名alpha把自己掳到小巷里的的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