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阻拦本宫到底受何人指使!”
纪玄灵扬起手中马鞭对着面前的人就是一挥!
“啪!”
暗室里没有点灯,只有一道月光透过窗洒在地上,照着屋内的二人。
面前的少年跪着被反手拴在柱上,只着一件中衣,身上衣衫瞬时被马鞭劈开一道裂痕!
透过洞开的衣裳,少年白净的身体上顿时一道血痕,皮开肉绽!
颜过因剧痛而满头青筋乍现,冷汗从额前低下,眼睛眯起,几乎睁不开。
扬起下巴,看她的眼神却不屑。
纪玄灵心火瞬间烧得更旺!
“说!”
纪玄灵扬起手,对准眼前人的腰间,又是一鞭子!
颜过猛地一缩,全身颤栗!
“嘁!”
他从牙间喷出一声冷笑。
纪玄灵嘴角一点点垮下来,脸色阴沉如铁。
她向前一步,一脚踩上颜过的肩头。
手肘搁在膝头上,用马鞭柄抵着颜过的脸,恩威并施。
“你是颜家的人,你父亲是皇祖母的族侄,也算是与我祖上有亲,算起来我该叫你一声表弟。
今日我不要你的命,你且告诉我,你究竟为何阻我行事?”
明明是他跪在地上,却不落下风,“我大哥人品贵重,你配不上他。”
他长着一张***轮廓的脸,线条柔和中正,眉眼五官却有着胡人的深邃昳丽。
明明不过十七岁年纪,却己经和他兄长身量接近,体格甚至更为矫健壮硕。
纪玄灵被他一盯,对他更为厌恶。
这眼神里大有挑衅意味。
今日纪玄灵早打算好了,要在宫宴上踩着象背踏象起舞,不经意将耳珰掉入颜过嫡兄颜珏的酒盏中。
再假装不经意从象背上跌下来,正好落入颜珏怀中,请父皇赐婚。
从此便可仰仗夫家的权势,顺势向父皇请皇太女之位,将她那太子哥哥狠狠踢下去。
谁知这小獠奴竟飞石击飞了她的耳珰,还从座位上站起来。
一把将她从空中接了下来。
颜珏大概是知道此事是冲着他来的,一溜烟儿就从宫宴上逃了!
等纪玄灵反应过来,才明白。
她这是被这个小屁孩摆了一道!
让她辛辛苦苦计划了半个多月的谋算功亏一篑!
颜过逼视着她,脸颊被纪玄灵的马鞭抵出一个圆圆的凹坑。
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腕上,唇一扬,“殿下不如,嫁给我?”
纪玄灵表情一滞。
这位大景以刁蛮任性著称的少女公主,脸色血色怒气一点点褪去。
纪玄灵的脸色一黯,收回踩着他的脚,站定在地上。
然后,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你这小獠奴!”
纪玄灵被这荒腔走板的话逗得眼泪都笑出来了。
门外守着的内侍邝玉从门缝里伸出头来,瞧里间动静。
“殿下,怎么回事?”
纪玄灵背着邝玉摆摆手,笑得弯腰,“这小崽子说浑话呢。”
纪玄灵把马鞭缠上颜过的脖颈,然后。
猛地拉紧!
“咳!”
颜过脸色霎时涨红,“咳咳……”“我告诉你。”
纪玄灵嘻嘻一笑,凑近前去瞧颜过愤恨屈辱的脸,“今日我就算杀了你,把你的头割了放在你爹桌案上,你爹也不敢多放一个屁。
你大哥人品贵重也好,轻贱也罢,关我屁事。”
“想娶我纪玄灵?
你也配。”
“唔。”
纪玄灵伸出掌,捂着自己嘴。
不小心把自己闺名说出来了。
这破习惯真难改。
纪玄灵摸黑走到殿中的桌案旁坐下,跷起二郎腿。
“叩、叩”,指节轻敲桌案。
邝玉登时会意,提着灯烛推门进来。
殿中灯架火烛被一一点亮,纪玄灵才发现方才自己那两鞭子着实用力,那伤痕到现在还在往外滋滋渗血。
不由得皱起了眉。
“邝玉,去,把他的衣服脱了。”
自己倒是不怕颜过检举揭发,只是中秋佳节,省得闹个麻烦,败了父皇母后的兴致。
听这小崽子所言,看来是他自己要搅乱这段婚事。
哼。
谅颜绦和颜珏那对父子也不敢在宫宴上对自己这般行事。
要是今日她从象背上跌下来时摔了个什么好歹,谁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颜家心里想什么,她大概也明白。
无非是忌惮自己和母后权势太盛,齐大非偶,攀附不起。
父皇也更想让她嫁个状元探花,或是五姓七望的世家子,免得她日后再搅到朝堂风云里来。
纪玄灵偏不,她长到十八岁,从先皇祖母身上琢磨出一件事儿来。
这世上的事,就是越勉强,越强求,越有味儿。
玄灵想要,玄灵争取,玄灵得到。
想想就畅快。
烛火昭昭下,跪绑在柱子上的颜过被邝玉松开,身上袍子如剥笋般被解开。
“你别碰我!”
颜过双手交叉胸前,紧紧攥住自己的衣领,用肘击撞开邝玉的手。
那小崽子竟脸红了!
纪玄灵端坐着,接过女婢玉露递过来的银酒壶,拎着酒壶,对着壶嘴首接倒进嘴里,马奶酒带着甜酸辛辣气首冲入胃里。
“嗝!”
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咧嘴一笑,“哟,还是个贞洁烈郎呢!”
“放心,看你身子的是本宫。
多少人排着队找本宫献媚,本宫都还没找你算账收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