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也一直在家念叨你呢。”
“离职的事,我会和厂里说,你不用担心。”
濒死的窒息感紧紧缠绕着我,让我抑制不住的浑身发抖。
我深呼吸几下,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心底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我绝不能离开医院去程家。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哑声问他。
“程树君,你想过没有,我和儿子应该以什么身份回家?”
3
程树君看着我的眼睛,迟疑了一瞬。
之前,他还能对外宣称,我是帮忙照顾瘫痪在床的程母的保姆。
可现在我带着个孩子出入程家,怎么能不引人怀疑呢?
程树君面上闪过烦躁。
进门这么久,他的视线终于落到了孩子身上。
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初为人父的欣喜,但很快,却被面对累赘的不耐压了下去。
我冷冷看着,心底再无一丝波澜。
在程树君眼里,妻儿,永远比不过前程重要。
思考许久,他才居高临下地开口:
“你先在医院住几天,到时候,我再想办法来接你。”
“言言,听话一点,对我们都好,知道吗?”
说这些话时,他不错目地盯着我,眼里是对我的怀疑。
我直直看着程树君的眼睛,卑微怯弱的,点了点头。
直到程树君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才松了口气。
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泄掉,我瘫坐在床,浑身冷汗。
宋依兰到底还是知道了程树君来医院的事。
作为宣传科的干事,她想为难我,轻而易举。
所以当我在医院里看到宋依兰和保卫科的人时,前世那一场羞辱,瞬间涌上心头。
下意识的,我就想逃。
宋依兰堵在病房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声音里满是不怀好意。
“姜许言,你心虚什么?”
“现在厂里人人都知道,普工车间出了个未婚先孕的破鞋,啧,和你这种人在同一个厂,真是丢人!”
我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宝,强迫自己慢慢冷静了下来。
这一世的我,有合法的丈夫。
不是拿出一本假证件,被程树君弃之如敝屣,被所有人嘲笑辱骂的姜许言。
我看向宋依兰,缓慢而坚定地说道:
“我不是破鞋。”
“宋依兰,我已经领证结婚了,我先生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依兰突然冲过来打断。
她冷冷盯着我,眼底满是怨毒。
猝不及防地抬起后,狠狠朝我扇过来。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她的呵斥声响起:
“姜许言,你敢!”
我没防备,生生挨了,脸皮***辣的疼。
莫大的屈辱气得我双眼泛红,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宋依兰,我先生是机械厂厂长陆执年!”
“你怎么敢随意动手打我!”
屋里,瞬间死寂无声。
4
蓦的,所有人爆发出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