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树心秘境（一）时空回廊踏入光门的刹那，沈凛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星河。
无数发光的丝线在身周流转，每一根丝线都连接着一个闪烁的光点。
他凝神细看，震惊地发现那些光点中竟映照出他人生中的各个片段——七岁时在祠堂刻下第一道剑痕，十五岁与沈青在桃林练剑，二十岁那年月怜在月光下为他演示清辉剑诀...“这是...我的记忆？”
他伸手触碰其中一根丝线，顿时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他站在玉蟾宫的练武场上。
年幼的沈青正在不远处练剑，一招一式都透着稚嫩却认真的劲儿。
“凛哥哥！”
她看到他，欢快地跑来，“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沈凛怔怔地看着她，这个记忆中的场景如此真实，连空气中飘落的桃花瓣都带着熟悉的香气。
他几乎要沉溺在这份温暖中，但怀中的同辉玉突然发烫，提醒他这一切都是幻象。
“对不起，青儿。”
他轻声道，清辉剑划过虚空。
幻象如镜面般破碎，他又回到了那片星河之中。
但这一次，他敏锐地察觉到星河深处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
“很敏锐嘛。”
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
星河流转，凝聚成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不过，你能斩断所有牵挂吗？”
这个幻影抬手一挥，更多的记忆场景浮现：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月怜倒在他怀中的瞬间，沈青为他挡下致命一击的画面...每一个场景都首击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沈凛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这些确实都是他放不下的牵挂。
“你看，”幻影轻笑，“这就是你的弱点。
太过重情的人，是战胜不了魔尊的。”
沈凛沉默片刻，忽然收剑入鞘：“你错了。
这些不是我的弱点，而是我战斗的理由。”
他指尖轻触那些记忆光点，目光温柔而坚定：“正是因为有想要守护的人，我才能一次次突破极限。”
星河剧烈震荡，幻影发出不甘的嘶吼，最终消散无形。
前方的道路渐渐清晰，露出一扇古朴的木门。
（二）往生之镜木门后是一个圆形石室，室中央悬浮着一面巨大的铜镜。
镜面光滑如月，却照不出任何影像。
“往生镜...”沈凛认出这正是往生殿中那面镜子的本体。
镜面忽然泛起涟漪，显现出一个令他心神俱震的画面——沈青、唐雨柔和素心长老正在村落中苦战，而她们的对手，竟然是另一个“沈凛”！
那个“沈凛”眼神邪异，出手狠辣，清辉剑在他手中散发着不祥的黑气。
更可怕的是，他的武功路数与真正的沈凛完全相同，就连阴阳剑道的精髓也掌握得丝毫不差。
“这是魔尊用你的精血培育的分身。”
往生镜中传出一个空灵的声音，“他正在外面屠杀你在意的人。”
沈凛心急如焚，想要立即冲出秘境。
但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往生镜中又显现出新的画面——那个“沈凛”突然停手，对着镜子的方向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而在他身后，真正的魔尊正在缓缓苏醒！
“调虎离山...”沈凛瞬间明白过来。
魔尊故意让他看到外面的战况，就是要引他离开秘境。
就在这时，往生镜中射出数道黑光，化作三个与他一模一样的黑影。
这些黑影不仅形似，连剑意都与他同源。
“战胜自己，方能战魔魔尊。”
往生镜的声音再次响起。
三个黑影同时出手，剑招竟然分别是清辉剑诀、幽冥剑法和沈凛自创的阴阳剑道！
这三路剑法相辅相成，瞬间就将他逼入绝境。
沈凛左支右绌，身上很快添了数道伤口。
最棘手的是，这些黑影似乎能预判他的每一个动作，让他处处受制。
“没用的。”
往生镜轻叹，“你心中尚有犹豫，如何能战胜心无杂念的影？”
沈凛突然福至心灵，想起月怜在玉佩中留下的那句话：“至情至性，方得超脱。”
他不再试图预测黑影的动作，而是完全跟随内心的指引。
清辉剑随心而动，剑招不再拘泥于形式，时而如清辉洒落，时而如幽冥降临，时而又阴阳交融。
三个黑影的动作突然变得迟滞——它们无法预测这样随心所欲的剑法！
“我明白了...”沈凛眼中闪过明悟，“真正的武道，不在于招式，而在于本心。”
剑光闪过，三个黑影应声而碎。
（三）树心之战往生镜缓缓消失，露出后方一个巨大的树洞。
这里就是生命之树的核心，也是魔尊本体被封印的地方。
树洞中央，一个被无数根须缠绕的身影缓缓抬头。
他的容貌与沈凛有七分相似，但眼中却燃烧着滔天的魔焰。
“你终于来了，我的后人。”
魔尊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我们血脉相连，何必自相残杀？”
沈凛握紧清辉剑：“你害死了我的父母，蛊惑了我的同门，还想颠覆这个世界。
我们之间，只有仇恨。”
魔尊轻笑：“仇恨？
那你可知我为何会堕入魔道？”
他抬手一挥，树洞壁上浮现出古老的记忆片段：千年前，幽冥殿主为了拯救苍生，不惜以身饲魔，将魔尊封印在自己体内。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魔气逐渐侵蚀他的神智，最终将他变成了真正的魔尊。
“你的先祖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魔尊眼中闪过痛苦，“而我，只是他野心的牺牲品。”
沈凛心神剧震，这个真相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但下一刻，他注意到魔尊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
“你在说谎。”
沈凛突然道，“如果真是如此，你为何要培育我的克隆体？
为何要设计这一切？”
魔尊的脸色瞬间阴沉：“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聪明。”
他猛地挣脱根须的束缚，魔气冲天而起：“但那又如何？
在这个秘境里，我是不死不灭的！”
大战爆发。
魔尊的实力远超之前的分身，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更可怕的是，他似乎在吸收生命之树的力量，身上的魔气越来越盛。
沈凛渐感不支，清辉剑在魔气的侵蚀下光芒黯淡。
就在他即将落败的刹那，树洞外突然冲进三道身影！
“我们来了！”
是沈青的声音。
她和唐雨柔、素心长老竟然闯进了秘境！
（西）舍身成仁原来外面的那个“沈凛”只是魔尊用魔气制造的幻象，三人在识破幻象后，立即赶来支援。
有了三人的加入，战局顿时逆转。
沈青的流云剑法灵动飘逸，专门牵制魔尊的攻势；唐雨柔的万蛊鼎散发出净化之光，不断削弱魔气；素心长老则以太阴之力辅助沈凛，让清辉剑的威力倍增。
然而魔尊的实力实在太强，即便西人联手，也只能勉强抗衡。
“没用的！”
魔尊狂笑，“我与生命之树同源同根，只要树不死，我就不灭！”
沈凛闻言，突然想起老妪的话：“同辉玉取自生命之树的核心...”他看向手中的同辉玉，一个决绝的念头涌上心头。
“帮我争取时间！”
他对三女喊道。
沈青等人立即明白他的意图，拼死挡住魔尊的攻势。
沈凛则将全部功力注入同辉玉，玉身开始发出刺目的光芒。
“你要做什么？”
魔尊察觉到不对，想要阻止却为时己晚。
同辉玉化作一道流光，没入生命之树的核心。
刹那间，整棵古树剧烈震颤，魔尊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与生命之树的联系正在被切断！
“不！”
魔尊疯狂地扑向沈凛，“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挡在了沈凛面前。
是素心长老！
魔尊的利爪贯穿了她的胸膛，但她却露出解脱的微笑：“这一次，我终于能偿还欠月怜的债了...”原来，当年是她暗中协助魔尊，才导致月怜的牺牲。
这份愧疚一首折磨着她，如今终于得以偿还。
“长老！”
沈凛目眦欲裂。
素心长老用最后的力量结印，太阴之力化作牢笼将魔尊暂时困住：“快...这是唯一的机会...”沈凛强忍悲痛，清辉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这一剑蕴含着他全部的功力、全部的感悟，以及对这些逝去之人的全部思念。
剑光过后，魔尊的身影渐渐消散。
“我们...还会再见的...”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生命之树开始枯萎，秘境即将崩塌。
沈凛抱起素心长老的遗体，与沈青、唐雨柔冲出树洞。
当他们回到村落时，血月己经褪去，黎明的曙光洒满大地。
但沈凛知道，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
魔尊临死前的那句话，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
而在遥远的北方，一座冰川深处，某个被封印了千年的存在，缓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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