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窗外玉兰花树上的朝露微落。
从未在异世睡过觉的现代人不出意外失眠了,在此期间还是浅度睡眠的,不过也仅限于浅度,屋内己经亮堂,初玖双手放在被子上,微微闭了闭眼,神态疲倦。
好不容易起床,穿戴衣裳也是一门技术活。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小姐,起床了,桃枝帮您梳洗吧。”
初玖从手上的两根绳子似的东西回过神来,门外有两道人影应该是原主的贴身丫鬟吧,不知道在他们面前会不会暴露。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这古代衣服她穿不明白啊:“啊…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推开,两个女孩子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她们抬起头就看见她只穿了里衣,衣服还堆叠在床上。
不知道哪个丫鬟先开的口,带着试探的语气:“小姐,需要柳枝帮您着装吗?”
哦~原来是柳枝啊,原著里被原生拉出来挡刀,死在了原主面前,玄祁还是没有放过她,一刀捅穿了原主心脏,想想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初玖看着她有些怜悯,心中暗想(不行,就算要走原文剧情,也不能霍霍这个小女孩,十六七岁的年纪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呢?
)她略微点了点头,又怕引起怀疑,随意似的开口:“最近手有点酸疼,之后你便帮本小姐着装”说完还转了转了手腕,也不管她们有没有反应过来,把那些衣服丢在她们怀里。
等梳洗装扮好,坐在梳妆台前,身旁的两个丫鬟,帮忙梳理长发。
看着铜镜里半扎的发髻,初玖有些好奇,摸了摸上面的珠钗,这怎么扎上去的呢。
身旁的手递过来一小片红纸,她抬眼看了一下柳枝,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还是双手接过红纸。
捻了捻手指上便染了红,应该是口脂,放在唇上轻抿,感觉自己的气色都好了不少。
柳枝看着她刚刚双手接过的动作愣到现在,毕竟是贴身丫鬟,知道自己小姐是什么性格刁蛮任性飞扬跋扈,何时像这般有礼?
初玖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呆愣,抹上口脂便朝门外走去,水粉色衣摆飞扬,掠过门槛,依稀能听见手腕上的银铃响起。
桃枝和柳枝相相对望,门外传来她的声音:“走啊,吃饭去。”
被引到庭院看着那里摆着的餐具和早餐,饿了一晚上加快脚步往那儿赶,坐下才发现旁边站着祁唯他眼下有些疲惫,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怨恨。
初玖拿起筷子才问:“怎么这么看着本小姐?”
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在碗里才听到回话,他强忍心中的不悦,语气带着一丝咬牙切齿:“回禀丞相小姐,昨夜没有睡好。”
初玖随意点点头附和,谁会在意以后一定会夺取自己性命的人睡得好还是不好呢?
人道主义的关怀还是要有的,她吃完一个小笼包,施舍般的语气轻飘飘的传来。
“哦…那本小姐勉为其难免了你每晚的罚。”
祁唯眼中愤怒更甚,认为这是在羞辱他,强压自己的情绪:“谢小姐恩典。”
初玖不知道自己好心被当驴肝肺了,只是不想看他那幽怨的眼神盯着自己,怪渗人的,故作姿态地端起茶杯,假装不在意地瞥他一眼。
祁唯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虽然没有看着她,但是她感觉祁唯己经想弄死她了。
初玖漫不经心的假装看风景(内心:我靠这眼神也太吓人了吧…)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祁唯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心中冷笑,微眯着丹凤眼看着初玖,眼角下勾,眼尾上翘,要是现代她能说看狗都深情,但是现在…妈妈~我要回家…对上他阴森的眼睛,表面还是那副高傲样:“看什么看?”
被她这么一吼,祁唯表情明显的愣了一下,她才不管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人在慌乱的时候总得找点事做。
她又故作镇定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咳咳…本小姐命令你不许看了。”
祁唯垂下眼眸,强压心中的怒火,掩去眼中的情绪:“小姐教训的是,是我逾越了。”
初玖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那个…本小姐还有事,先走了。”
转身拎起自己的裙摆就跑,桃枝和柳枝都不明白她这一出举动是为何,只有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什么啊,你是皇子她是臣,用逾越是不是道反天罡了。
玄祁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略微皱眉,平常这时原主都是要教训他不许吃饭,另外跪上几个时辰。
现在反常的有些…奇怪,不过他心中的怒火大于察觉这些异常的细心。
砰!
玄祁回到住处,一拳砸在墙上,沙灰都落了下来,指关节处泛了红浑然不觉疼。
关着门脸色阴沉的可怕,看着旁边桌上之前原主打骂他用过刑具,喃喃自语:“初玖,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
初玖慌忙逃窜到自己房中,拉过两扇门把门关上,靠在门上平复呼吸:“死了死了…”手轻轻按揉着胸口,只觉得这一次穿越真的是造化弄人。
阳光正照丞相府庭院,初玖趴在凉亭的围栏拨弄着月季花的花苞,心绪早己神游天外。
怎么回家呢…难道挺到大结局等祁唯杀了她?
会不会太疼了啊…可是现在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想着手上的力道也就用力了些,不小心把一朵花苞掐掉了。
“小姐,在想什么?”
突然的声音吓的她一抖,转过身来看着罪魁祸首又不敢怪罪:“你…你干什么?”
祁唯面无表情的看着,目光却移到了她手上掐着的花枝。
声音低沉明明是清朗的少年音却没有声音起伏:“路过,见小姐在此,便过来打声招呼。”
初玖有些警惕的看着他,才不相信他的好心,甩了甩手上沾着的露珠,坐好身子故作镇定轻点头:“嗯…本小姐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祁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压下情绪,拱手行礼:“那就先告退了。”
他说完首接离开了,看到他离开,初玖松了一口气小声嘀咕:“这家伙怎么奇奇怪怪的…”在他转身的时候,表情哪里还有刚刚那副样子,取而代之的是阴狠和差点暴露的一丝悔意…就在初玖还没有把花掐下来的时候,他就己经悄无声息在她身后,打量着她纤细的脖颈。
只要轻轻一掐…一切都可以结束,可是他不能,丞相府嫡女若这么死了,想也能怀疑到他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