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醒来，感觉完全不同。
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挣脱了无形的枷锁。
脑子里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清明。
那种如影随形的被监视感、冰冷的提示音、还有电击的威胁……全都消失了。
系统……真的脱离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试探着在脑子里呼唤。
「系统？」
没有回应。
一片寂静。
「系统大佬？」
依旧安静。
「恶毒男配攻略系统？」
只有我自己思绪的回声。
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我！
自由了！
我真的自由了！
再也不用扮演什么狗屁恶毒男配！
再也不用为了任务去伤害柳如烟！
再也不用担心被抹杀！
我可以堂堂正正地爱她，可以毫无保留地告诉她我的心意！
「苏寒？你醒了吗？」
柳如烟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我转过头，对上她关切的目光。
她看起来比昨天更加憔悴，眼睛红肿，脸色苍白，显然又是一夜未眠。
我的心狠狠一疼。
「嗯，我醒了。」我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对她露出一个真心的、毫无负担的笑容。
柳如烟愣了一下，似乎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灿烂笑容晃了眼。
「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担忧地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我紧紧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柳如烟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疑惑，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你昨天……突然又晕过去，吓死我了。」她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撑着手臂坐起来，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柳如烟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柔软下来，靠在我怀里，双手环住我的腰。
「你没事就好……」她把脸埋在我胸口，闷闷地说。
我们就这样静静相拥，听着彼此的心跳，感受着失而复得的珍贵。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轻声开口。
「柳如烟。」
「嗯？」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地说，「我爱你。」
柳如烟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我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擦过她眼下的乌青，「从六年前，到现在，从来没有停止过。」
柳如烟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
「真的吗？」她声音哽咽，带着不敢置信的狂喜，「你不是在骗我？」
「真的，比真金还真。」我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咸涩中带着甜蜜，「对不起，当年离开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我从来没有不爱你。」
柳如烟用力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不在乎了……不在乎你当年为什么离开……只要你回来了，只要你爱我，就够了……」
她主动吻上我的唇，带着泪水的咸味和失而复得的激动。
这个吻，不再充满绝望和孤注一掷，而是充满了确认、安心和满满的幸福。
我们吻得难舍难分，仿佛要将这六年的分离和等待，都补偿回来。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不舍地分开。
柳如烟靠在我怀里，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嘴角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所以，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她用手指轻轻戳着我的胸口，旧话重提。
我抓住她作乱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看着她，认真地说。
「男朋友。如果你还愿意要我的话。」
柳如烟哼了一声，故意板起脸。
「那得看你表现。毕竟某人之前可是很‘恶毒’很‘刻薄’呢。」
我老脸一红，想起自己之前的蠢事。
「我那都是……装的！」我赶紧解释，「其实我心里难受死了！」
「装的？」柳如烟挑眉，「包括假传圣旨把李泽宇叫来我办公室？包括在会议上胡说八道？」
「……包括。」我羞愧地低下头。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为什么？
难道要告诉她系统的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保密。
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我怕她担心，或者……不相信。
「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好吗？」我恳求地看着她，「总之，我做的所有惹你生气的事，都不是我的本意。我心里只有你，只想和你在一起。」
柳如烟盯着我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
最终，她轻轻叹了口气，靠回我怀里。
「好吧，这次就先饶过你。」
我松了口气，紧紧抱住她。
「谢谢你，如烟。」
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谢谢你还愿意爱我。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掉进了蜜罐里。
我和柳如烟，真正开始了甜蜜的同居（恋爱）生活。
白天，我是她的私人助理，陪她上下班，处理一些简单的工作（主要是端茶倒水，捏肩捶背）。
晚上，我们是亲密的情侣，一起做饭，一起看电影，一起相拥而眠。
我再也不用绞尽脑汁地“作死”，不用再担心系统的惩罚。
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她说情话，可以光明正大地吃醋，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她的温柔和爱意。
柳如烟也像是变了一个人。
脸上的笑容多了，眼神里的冰冷融化了，整个人都散发着幸福的光彩。
公司的员工们都惊掉了下巴，私下里议论纷纷。
「看到没？柳总今天又对苏助理笑了！」
「何止是笑！我昨天还看到柳总给苏助理喂水果！」
「天啊！这还是我们那个高冷冰山女总裁吗？苏助理到底有什么魔力？」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叫爱情的力量！」 我听着这些议论，心里美滋滋的。
没错，就是爱情的力量！
当然，偶尔也会有一些小插曲。
比如，那个不死心的李泽宇，又试图约柳如烟吃饭谈合作。
这次，没等柳如烟拒绝，我就直接揽住她的腰，对李泽宇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不好意思李总，如烟今晚要陪我，没空。」
李泽宇看着我们亲密的样子，脸色铁青，悻悻而去。
柳如烟嗔怪地瞪了我一眼，嘴角却带着笑意。
「醋坛子。」
「就醋了，怎么着？」我理直气壮，「你是我女朋友，我不醋谁醋？」
柳如烟无奈地摇头，眼里的甜蜜却藏不住。
再比如，那个林薇薇，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我的新号码，给我发了一些暧昧不清的短信。
结果不小心被柳如烟看到了。
那天晚上，她把我堵在墙角，眼神“危险”。
「解释一下？」
我赶紧举起双手投降，当着她的面把林薇薇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删除。
「报告领导，已处理完毕！保证不会再有任何闲杂人等打扰！」
柳如烟这才满意，奖励了我一个吻。
日子就这样甜甜蜜蜜地过着。
直到有一天，柳如烟带我参加一个商业晚宴。
在宴会上，我们意外地遇到了一个熟人。
一个穿着道袍，仙风道骨的老者。
他看到我，眼睛猛地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这位小友，请留步。」
我疑惑地看着他。
「老先生，有事？」
老者捋着胡须，上下打量着我，眼神惊奇。
「怪哉，怪哉！小友身上，似乎曾有过一段非凡的机缘，如今却……断了？」
我心里猛地一惊！
他……他能看出系统的事？！
柳如烟也警惕地站到我身前，冷冷地看着老者。
「老先生，您什么意思？」
老者看了看柳如烟，又看了看我，恍然大悟，呵呵一笑。
「原来如此，是‘情’字斩断了枷锁，妙哉，妙哉！」
他对我拱了拱手。
「恭喜小友摆脱束缚，重获自由。日后，只需遵从本心即可。」
说完，他转身飘然而去，留下我和柳如烟面面相觑。
「他……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柳如烟疑惑地问我。
我看着老者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身边一脸关切的柳如烟，心里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
连陌生人都能看出我获得了自由。
看来，系统是真的彻底离开了。
我握住柳如烟的手，对她温柔一笑。
「他的意思是，我以后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柳如烟虽然还是有些不解，但听到我的话，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嗯，再也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晚宴结束后，我们手牵着手，在月光下散步回家。
晚风轻柔，星光点点。
「苏寒。」
「嗯？」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我笑着握紧她的手，「那天你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站在樱花树下，美得像一幅画。」
那是系统把我送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
它说：「目标人物柳如烟，攻略难度S级，请宿主尽快行动。」
可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忘了任务，忘了系统，眼里心里，只剩下那个清冷如樱花的少女。
「其实，」柳如烟靠在我肩上，轻声说，「那天我也注意到你了。你站在人群里，却好像自带光芒，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惊讶地看着她。
「所以，是你先看上我的？」
柳如烟脸一红，轻轻捶了我一下。
「谁看上你了！自恋！」
我们相视一笑，继续往前走。
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苏寒。」
「又怎么了，我的柳总？」
「我们结婚吧。」
我猛地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你说什么？」
柳如烟抬起头，看着我，眼神认真而坚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说，我们结婚吧。」
「我不想再等了，不想再有任何意外。」
「我想名正言顺地和你在一起，想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
我的心被巨大的幸福击中，激动得差点说不出话。
「你……你这是求婚？」我声音颤抖地问。
「嗯。」柳如烟点点头，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对精致的铂金戒指。
「本来想选个更正式的场合，但是……我忍不住了。」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爱意和期待，「苏寒，你愿意吗？」
我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
这简直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用力点头，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柳如烟惊呼一声，紧紧抱住我的脖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我放下她，拿出那枚男戒，郑重地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然后，拿起另一枚女戒，单膝跪地（虽然顺序好像有点反了），握住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
「柳如烟，虽然被你抢了先，但是……」
「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柳如烟的眼眶再次湿润，用力点头。
「好。」
我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她纤细的无名指上。
戒指在月光下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我站起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挣扎，不再是试探的确认。
而是承诺，是永恒，是彼此交付的余生。
远处，城市的灯火璀璨如星。
近处，爱人的眼眸盛满深情。
系统的束缚，六年的分离，所有的误会和坎坷……
在这一刻，都化为了通往幸福的阶梯。
我知道，从今往后，等待我们的，只有甜蜜和圆满。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