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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死地盯着那把刀。
那是我的救赎。
是回家的钥匙。
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扑过去,死死攥住那冰冷的刀柄。
顾言深就那么站着,冷漠地看着我。
或许在他眼里,我连这点***的勇气都没有。
我抬起头,对他扯出一个扭曲的笑。
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
“噗嗤——”
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沉闷又清晰。
紧接着,是温热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涌出,染红了我胸前那件肮脏的病号服。
顾言深那张向来从容的脸上,似乎……第一次出现了龟裂。
但是无所谓了。
然而,预想中灵魂抽离的失重感并没有到来。
那把刺入胸膛的水果刀,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我费力地睁开眼。
顾言深那只骨节分明、曾无数次在法庭上挥斥方遒的手,此刻正死死地握着刀刃。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一滴滴砸在我惨白的病号服上。
他竟然,阻止了我。
“为什么?”
我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为什么不让我死?”
泪水决堤,混合着他手上的血,模糊了我的视眼。
“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吗?!”
顾言深像是被我的质问刺痛,
他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颚,强迫我抬起头,直视他猩红的双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把戏!”
“想用***来引起奕辰的注意?让他愧疚?”
他讥讽地勾起唇角,眼神轻蔑。
“林知夏,收起你那套恶心的手段!”
“刚刚那一下,你的刀尖偏了三寸,根本不会致命!”
我愣住了。
偏了三寸?
随即,我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却流得更凶。
“偏了?”
我盯着他,目光悲凉,“我的手为什么会偏,顾言深,你真的不清楚吗?”
我的双手,因为他,早就废了。
当年他含冤差点入狱,我为了救他,求遍了所有能求的人。
最后,在他最大的对头那里,我被堵在包厢,受尽了屈辱。
为了让他相信我不会泄露任何秘密,那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挑断了我双手的一条手筋。
剧痛钻心,我却咬着牙,一声没吭。
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顾言深才能出来。
后来,他被无罪释放。
那天大雨滂沱,他将我紧紧拥在怀里,声音郑重。
“知夏,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手。”
“我会为你,摆平一切。”
但为了不让他背负任何心理负担,这件事,我从未再提起。
我以为他会是我一生的依靠。
没想到,他忘了。
“顾言深,”我笑得眼泪都干涸了,“就让我去死吧。”
“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不可能。”
他冷冷地吐出这三个字,眼神没有一丝动容。
“你把婉婉害得那么惨,这辈子都别想解脱。”
“赎罪,才是你唯一的路。”
话落,他猛地将我从地上拽起来,像拖一条死狗。
我身上的伤口被牵动,疼得眼前阵阵发黑,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将我粗暴地塞进一辆黑色轿车的后座。
“我要你睁大眼睛看清楚。”
他发动车子,语气残忍,“看看没有你,奕辰和婉婉有多幸福。”
“我要让你活着,比死痛苦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