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红绳粘了又粘，他的爱藏到死都没说出口

第一章：红绳与离别陈屿的指尖沾着水泥灰，却把三股红绳编得比蝉翼还细，缠在我腕间时，

烫得我心尖发颤。六月的风裹着老巷槐树的香气，黏在江念的校服裙摆上。她蹲在槐树下，

指尖轻轻捻着陈屿递来的红绳——尾端还沾着点他指尖的汗湿，在夕阳下泛着浅淡的光泽。

“别动，编歪了就不好看了。”陈屿的声音有点发紧，左手轻轻托着她的手腕，

右手小心翼翼地绕着绳结。他的指腹带着刚搬完砖的薄茧，蹭过她腕间皮肤时，

江念忍不住缩了缩手，却被他轻轻按住：“乖，马上就好。”老巷里静悄悄的，

只有蝉鸣和他编绳的细微声响。江念抬头看他，夕阳刚好落在他的发梢，

把他原本凌厉的眉眼衬得软了些。他们是从小一起在老巷长大的，陈屿比她大两岁，

小时候总帮她挡欺负人的混混，后来她上了高中，他就辍学去工地打工，却总在发工资那天，

把最甜的糖塞给她。“好了。”陈屿松开手，看着她腕间的红绳，嘴角忍不住上扬，“你看，

刚好能卡住，掉不了。”他说着，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绳结，“江念，

等你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我就拿着彩礼去你家提亲。”江念的脸瞬间红透，

把手腕往身后藏了藏，却又忍不住露出来看：“谁要你提亲啊……再说，

我还没说要考哪个学校呢。”“你肯定考离家近的。”陈屿笃定地说，

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里面是他攒了三个月的工资，“我问过了，

市师范大学的美术系特别好，你不是最喜欢画画吗？以后你当老师，我去工地当包工头，

咱们在老巷买个带院子的房子，院子里也种棵槐树，好不好？”他说得认真，

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江念接过信封，指尖触到里面厚厚的纸币，鼻子突然有点酸。

她知道陈屿在工地有多辛苦，每天天不亮就去干活，晚上回来满身都是灰，

却从不在她面前喊累。她攥紧信封，用力点头：“好，我就考市师范，等我毕业，

咱们就买带院子的房子。”那天的夕阳好像特别长，他们坐在槐树下，

从未来的房子聊到以后要养的猫，直到江念的妈妈喊她回家吃饭，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陈屿送她到巷口，反复叮嘱：“明天高考，别紧张，我在考场外等你。”江念点头，

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到他还站在原地，朝她挥手。她摸了摸腕间的红绳，

心里甜得像灌了蜜——她觉得，他们的未来，一定会像这条红绳一样，紧紧缠在一起，

永远不会分开。可她没想到，变故会来得这么快。高考结束的第七天，

江念刚从学校领完答案回家，就看到老巷口围了一群人。她心里一慌，挤进去一看，

只见陈屿家的门开着，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正把家具往外搬，陈屿的妈妈坐在门槛上哭，

头发乱得像一团草。“阿姨，怎么了？”江念冲过去，扶住陈屿妈妈的胳膊。

“念念啊……”陈屿妈妈抱住她，哭得更凶了，“你叔叔做生意被骗了，欠了几百万，

房子被抵押了，我们……我们没家了……”江念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答案掉在地上。

她想起陈屿昨天还跟她说，等成绩出来就带她去买新裙子，

想起他说要在老巷买带院子的房子，那些美好的画面，突然像碎玻璃一样扎进心里。

她疯了一样往工地跑，汗水浸湿了后背，腕间的红绳硌得皮肤生疼。工地门口，

她看到陈屿穿着沾满水泥的工装，正蹲在地上吃盒饭，饭盒里只有白米饭和一点咸菜。

“陈屿！”江念喊他，声音里带着哭腔。陈屿抬头看到她，脸色瞬间变了，

赶紧把盒饭藏在身后，站起来想掩饰：“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在家等成绩吗？”“你家的事，

我都知道了。”江念跑过去，抓住他的手，“钱没了我们可以再赚，房子没了我们可以租，

你别担心，我……”“你别管。”陈屿突然打断她，把手抽了回来，语气冷得像冰，“江念，

我家现在这样，配不上你了。之前说的提亲、买房，都是我瞎编的，你别当真。

”江念愣住了，眼泪掉了下来：“你说什么？你明明昨天还跟我说……”“昨天是昨天，

今天是今天。”陈屿避开她的目光，声音越来越冷，“我现在连自己都养不起，

怎么给你未来？你成绩那么好，肯定能考上好大学，以后会遇到比我好一百倍的人，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江念抓住他的衣角，哭得更凶了，

“我就要跟你在一起，不管你有没有钱，有没有房子，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陈屿的身体僵了一下，喉结滚了滚，却还是狠心推开她：“你别无理取闹了！

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们不可能了！”他说完，转身就往工地里走，脚步快得像在逃。

“陈屿！”江念追上去，想再抓住他，却被他用力甩开。她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手掌蹭破了皮，渗出血来。可她顾不上疼，只是看着他的背影，

大声喊：“你说过要等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你说过要给我编一辈子红绳的！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陈屿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很快就消失在工地的大门后。江念坐在地上，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摸了摸腕间的红绳，刚才摔倒时被扯得变了形，绳结松了一半，好像随时都会断掉。

夕阳渐渐落下，老巷里的蝉鸣变得聒噪起来。江念慢慢站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答案，

一步一步往家走。她不知道，陈屿其实没走，他躲在工地大门后，看着她孤单的背影，

眼泪早就打湿了工装。他口袋里还藏着另一截红绳，本来想等她拿到录取通知书，

再给她编一条更漂亮的，可现在，他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那天晚上，

江念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镜子看腕间的红绳。她不知道陈屿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漠，

也不知道他们的未来，是不是真的像这条松了的红绳一样，再也回不到从前。她只知道，

从那天起，老巷里的槐树，好像再也没有那么香了。

第二章：十年的“背叛”江念把录取通知书紧紧攥在手里，指腹都按出了红印。

市师范大学美术系的烫金字体在阳光下晃眼，可她盯着腕间的红绳，

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陈屿已经消失整整一个月了。高考成绩出来那天，

她第一时间跑去找他，工地的工友却说他早就辞了职，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她在老巷转了一圈又一圈，槐树下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像极了他编绳时的细微响动。“念念，别等了。”妈妈把一碗凉好的绿豆汤放在她面前，

“陈家出了那么大的事，他说不定早就走了，你还有你的大学要上，别耽误了自己。

”江念没说话，只是把红绳往手腕深处挪了挪，像是这样就能把他的承诺攥得更紧。

她抱着一丝希望，开学前每天都去老巷口等，直到行李箱被塞进火车行李架，

也没等来那个熟悉的身影。大学宿舍里，室友们都在聊家乡的趣事，只有江念对着手机发呆。

她存着陈屿的号码，每天都发一条消息，

从“今天我去报道了”到“美术老师夸我的素描好看”，却始终没有回音。

那条红绳被她戴得发亮，偶尔松了，她就学着他的样子，笨拙地重新系好，绳结越来越紧，

像她不肯松开的执念。转机出现在大二那年的寒假。江念提前买了车票回家，

想再去老巷碰碰运气，刚到车站出口，就看到了那个让她心跳骤停的身影。

陈屿就站在对面的公交站牌下，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工装，头发比以前短了些，

轮廓更硬朗了，只是脸色有点苍白。江念刚想冲过去，脚步却突然顿住——他的左胳膊上，

挽着一个穿粉色外套的女生，女生手里拿着烤红薯，笑着把红薯掰了一半递给他，

他低头咬了一口，眼里的温柔，是江念从未见过的。更刺眼的是，

女生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色戒指，而陈屿的无名指上，赫然戴着同款的男戒。

江念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她躲在柱子后面，看着他们并肩走上公交车，

女生靠在陈屿的肩膀上，他低头说了句什么，逗得女生笑出了声。公交车缓缓开走，

江念的眼泪才掉下来，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就没了痕迹。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只记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翻出所有跟陈屿有关的东西——他送的糖纸、写满鼓励的小纸条、还有那张他唯一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站在槐树下，笑得一脸灿烂，背后的阳光正好。江念把照片贴在胸口，

哭了整整一夜，腕间的红绳硌得皮肤生疼，却再也暖不了她的心。第二天，

江念做了一个决定。她打听了很久，

才从以前的邻居口中得知陈屿的住处——是老巷附近一个破旧的出租屋。

她买了他以前最喜欢吃的糖糕，站在出租屋门口，手举了很久，才敢敲门。

开门的是那个穿粉色外套的女生，看到江念，她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喊：“阿屿，有人找你。

”陈屿从里屋走出来，看到江念时，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有惊讶，有慌乱，

却唯独没有她期待的想念。“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很陌生，带着疏离。

“我……”江念把糖糕递过去，手却在发抖，“我听说你回来了，就想来看看你。

”那个女生走过来，挽住陈屿的胳膊，挑衅地看着江念：“你就是江念吧？

阿屿跟我提起过你，说你们是以前的邻居。”江念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看着陈屿，

希望他能解释，可他只是沉默着，默认了女生的话。“陈屿，”江念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你说过要等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

你说过要……”“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陈屿打断她，语气冷得像冰，“我现在过得很好，

有女朋友，也快结婚了，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免得引起误会。”“误会？

”江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跟我之间的约定，在你眼里只是误会吗？

你说过要给我编一辈子红绳的，你说过要跟我在老巷买带院子的房子的，你都忘了吗？

”“那些都是骗你的。”陈屿避开她的目光，声音越来越冷，“我那时候就是随口说说，

你还真信了？江念，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是大学生，我是打工的，我们本来就不可能。

”里屋传来女生的声音：“阿屿，别跟她聊了，饭快凉了。”陈屿应了一声，

对江念说：“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说完，他就要关门。江念突然抓住他的手，

他的手很凉，没有了以前的温度。“陈屿，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你说的所有话都是骗我的，好不好？”陈屿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着江念通红的眼睛，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是，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

以前的话都是骗你的，你满意了吗？”这句话像一把刀，彻底扎进了江念的心里。她松开手，

后退了几步，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好，我知道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她转身跑下楼，没有回头。出租屋的门在她身后关上，

隔绝了两个世界。江念跑到老巷的槐树下，蹲在地上，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她解下腕间的红绳，那根被她戴了两年、编了又编的红绳，此刻显得格外刺眼。她用力一扯，

红绳断成了两截，落在地上，被风吹得滚远了。从那天起，江念再也没有回过老巷。

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画画成了她唯一的寄托。她的画里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红绳，

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温度。毕业后，她留在了外地，成了一名画家，身边有过追求她的人，

可她总下意识避开戴戒指或红绳的人——那段被“背叛”的记忆，像一道疤，刻在她心里，

怎么也抹不去。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离开出租屋的那一刻，陈屿靠在门上，

眼泪无声地掉下来。那个女生走过来，递给他一张纸巾：“阿屿，你这样值得吗？

”陈屿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截用胶布粘好的红绳——是他那天在槐树下捡到的，

断成了两截，他用胶布小心翼翼地粘了又粘，放在贴身的口袋里，一放就是十年。十年里，

江念的画展办了一场又一场，她的名字成了美术界的新星，

可她再也没有回过那个有槐树的老巷。而陈屿，依旧住在那个破旧的出租屋里，

每天去工地干活，左腿的旧伤阴雨天就会疼得睡不着，却从来没有抱怨过。

他偶尔会从报纸上看到江念的消息，看到她笑靥如花的照片，

心里既欣慰又苦涩——他终于把她推开了，推到了一个没有他、却能拥有更好未来的地方。

只是每个夏天，他还是会去老巷的槐树下坐一会儿，手里攥着那截褪色的红绳，好像这样，

就能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第三章：旧巷重逢画展开展那天，老巷飘着细碎的雨。

江念站在展厅入口，看着墙上“旧时光里的约定”几个字，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外套口袋——里面藏着一枚新编的红绳，

是她前晚对着镜子练了无数次才编好的，绳结松散，远不如当年陈屿编的那般紧实。

“江老师，人差不多到齐了，可以开始了。”美术馆工作人员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江念点头，深吸一口气，走上展台。台下闪光灯不断，

她却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陈屿站在最后排，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夹克，

左腿微跛，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门票，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十年没见，他变了很多。

眼角有了细纹，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曾经挺拔的肩膀也微微垮着，只有那双眼睛，

在看向她时，依旧带着她熟悉的闪躲。江念的心猛地一缩，握着话筒的手不自觉收紧，

原本准备好的开场白卡在喉咙里，只剩下耳边嘈杂的议论声。

“这就是那个很有名的画家江念啊？长得真漂亮。”“听说她这次画展专门回老巷办的，

好像是为了纪念什么人。”“你看最后排那个男的，是不是之前在巷口工地打工的陈屿？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江念的耳朵。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继续介绍画作，

可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飘向最后排。陈屿始终站在那里，没靠近，也没离开，

只是安静地看着墙上的画——画里有老巷的槐树，有阳光下的红绳，还有她记忆里的少年，

每一笔都藏着她没说出口的遗憾。画展过半，江念在一幅名为《红绳》的画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