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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19

1民政局的号牌跳到B107,沈砚把手机扣在掌心,热搜在手背里发烫。

她知道那条停更声明会来,只是不知道会在今天。“因个人原因,本账号无限期停更。

” “感谢一路支持,愿大家都被温柔以待。”她盯着屏幕上那两句,

像盯着一张模糊的体检单。评论区还在涨,有人刷“真夫妻也走散”,

有人问“女主角还好吗”。她在评论里看见自己后脑勺的截图——两年前,

她在厨房门口说“我需要被尊重”的那一帧,被裁成了表情包,配字是“好凶哦”。

她把手机塞回风衣口袋,指尖有点麻。“沈女士?”窗口里探出工作人员的声音,

“材料齐了,等另一位到场。”她点头。她不是来赌气的。

她来办一件合规的事:把婚姻请下线。玻璃门被拉开,冷风顺着门缝灌进来。顾闻舟踩着风,

一步三回头地看屏幕取号,眼睛扫到她,明显松了一口气。“我来了。

”他把一叠纸放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是那张停更声明的打印稿,边角整齐得像道歉练习册。

她没看,只把自己那份材料往上推了半厘米。他嗓子发紧:“砚砚,

能不能等我把最后一批搬运号处理完,咱再谈——”“你处理你的。”她说,

“我来处理我的。”他说话的表情,还带着镜头前那点无害的笑,

仿佛对着看不见的粉丝解释日程更新。她看着他,

忽然觉得陌生:他们太久不在同一处说话了。“我没有恶意。”他压低声音,“那些视频,

真的、真的只是内容。”“我不是你的内容。”她声音很轻,“我也不是你事业的反转点。

”他愣住,像第一次认真对齐她的句子。号牌跳到B110,窗外阳光照进来,

落在他那张打印稿上,纸上的“致歉”两个字像被照出浮雕。她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闺蜜发来的信息:“顺利不?” 她回:“排队。” 闺蜜又发来一张截图,

是平台法务的回复:“已配合下架,后续持续处理。” 她回了个“好”。

顾闻舟看见消息提醒,试探道:“岚姐在帮你,我知道。她专业。

我也在配合——广告解约、账号注销,所有商业收益我联系公益方捐了,流水可以给你看。

”“我不看。”她说,“我信账目,也信证据。不代表我还信你。”他抓了抓头发,

像把一个镜头里的表演动作拧掉,努力让自己变得笨拙一点、真实一点。“昨晚我直播关麦。

”他低声说,“我跟大家说了未经同意拍摄和商业化伤害。

评论里有人骂我‘拿老婆换流量’,我没有回嘴。”“被骂不是成本,是结果。”她看他,

“成本是你该付的那部分。”他点头,像个终于听懂课堂要点的学生。窗口叫号到他们。

工作人员抬眼看两人:“双方自愿离婚,确认吗?”她开口:“确认。

”他也开口:“我——”她侧脸看他。他把后半句咽了回去,换成“确认”。

递材料、核对、按手印,流程像她日常的城市项目验收,环环有据。

她用力按下拇指的那一秒,指纹在红印里开出一朵小小的晕。她想到两年前,

她在厨房门口说“我需要被尊重”的那一帧。那时她只想要安静的厨房,

没想到要为此上热搜。出来时,阳光更亮了。他跟在她身后两步的距离,

像终于懂得保持边界的初学者。“中午我还要去一趟平台总部,”他开口,

“有一条二创挂在海外站,下不动,我请法务继续跟。”“辛苦。”她说。

他怔了怔:“你很久没对我说过这个词了。”“辛苦是对事的评价。”她把包带往上提了提,

“不是对人的奖励。”他沉默了一下,轻声:“我把相机卖了。

”她停住:“要把卖相机的钱买回过往吗?”“不是。”他看她,

“我想买回你对我说实话的机会。”她看他,眼神没有锋利,反而像疲惫后的一杯温水。

“那你先把话留给自己。”她说,“把每一步道歉做完,别拍、别表演、别等掌声。

”他点头。她下台阶,风把她发尾吹乱,她抬手压住。“沈砚,”他突然叫她,

“我……还能重拍一次幸福吗?”她没有停,脚步在台阶尽头缓了一下,又稳稳踏下去。

“别追我了。”她回头,“先追一追你自己。”他站在阳光里,像终于离开了补光灯。

她走到路边,手机又震,是闺蜜发来的定位:“下午两点,律所谈反骚扰讲座。

” 她敲字:“到。”她看着街口人来车往,

忽然意识到一个很简单的事实——把婚姻请下线,不是把爱删除,而是把权利放回手里。

她收起手机,朝地铁入口走去。背后有人停在原地很久,没有再跟上来。她没回头。

流窜的二改链接发给法务;把公司“员工隐私边界”提案再改一稿;晚上去骑行俱乐部报到,

久违地把心肺交给风。她轻轻呼一口气,像把一间暗室的窗推开了一条缝。阳光顺着那条缝,

落到她的鞋面上。她低头看,觉得这光,刚刚好。2早高峰的会议室,

投影定格在她做的提案上:《员工隐私边界与办公区拍摄规范试行》。

“公共区域拍摄需张贴明显提示;涉及个人的画面,

拍摄者负首要责任;未经同意的图像不得外传,不得二改,不得商业化。”她说话慢,

像在量每个字的尺度。人力抿了一下嘴角:“沈工,规范没问题,就是……最近外部舆情,

可能会被理解成针对某些群体。”“我们针对的是行为,不是群体。

”她看向窗外的晨光又收回,“如果需要,我可以在宣导会上把‘同意’的边界讲细。

”部门负责人点了头:“先内部试行两周。”会后她回工位,杯子里昨晚泡的枸杞浮在水面。

快递员在门口喊她名字,她下意识接过来,盒子不大,寄件人是空白。

她拿指关节敲了敲盒角,里面像是塑料的硬边。她没当场拆,

给岚姐发了条消息:“收到匿名件,先不动,等你。

”然后给前台打电话:“帮我调今天十点二十到公司的门口监控。”盒子在她桌上躺到午休,

午间阳光爬到纸盒的边。她戴上手套,用小刀沿着胶带浅浅划开。里面是一张U盘,

一张打印照片。照片是她在民政局门口低头看手机的侧影,

右下角有一行细字:“女主角请继续出演。”办公室里安静,她把呼吸压到最浅,

拿备用电脑,离线打开U盘。文件夹里全是她被***的片段,连楼下便利店买水的背影都有。

最后一个压缩包的命名是“新赛季素材”。她喉咙发紧,但手没有抖。

她截屏、保存、验明离线状态。然后给保卫科打电话:“我这边要报案,

顺带做内部事件登记。”又给岚姐发:“内容带威胁倾向。”岚姐回得很快:“别回寄件,

别发朋友圈。我来你公司,半小时。”她把盒子又装好,贴上编号,

像对待一个将来会进证据链的物件。旁边的同事探头:“怎么了?”“垃圾。”她说。

下午两点半,宣导会照常开。她站在讲台上,PPT翻到“拒绝权的四种表达方式”。

明确说不”“沉默不等于同意”“一次同意不代表永久同意”“可以随时撤回”一条条讲完,

眼神稳稳看向每一个人。一个男同事举手:“那如果对方已经公开过呢?比如自己发过?

”“她发的是她同意的那一次,不是你擅自复制后的每一次。”她说,“这是边界,

不是语文题。”掌声并不热烈,但干净。散会时,顾闻舟发来一串截图,

是平台后台的下架确认,还有他给海外站发去的DMCA申请。他没有加解释,

只在最后写:“仍在跟。”她只回:“收到。”傍晚,岚姐到了。

两人把匿名快递装进证物袋,去派出所备案。做完笔录出来,天色已暗,

街角小卖部的灯箱亮着,纸杯里冒着奶茶的热气。岚姐看她一眼:“还跟得住吗?

”“我在过日子。”她说,“不是在消失。”“好。”岚姐点点头,“平台明天见,

他们法务请我们沟通,先提条件:彻底清除、黑名单、对外风控话术统一,不‘戏剧化’。

”“还有线下培训。”她补一句,“我可以去讲。”晚风把两人头发吹乱,她们笑了一下,

各自戴好口罩。第二天一早,平台法务会议室。对方端着保温杯,

语速很快:“我们已经启动大规模下架,二改清理需要时间,关于线下安全,

我们可提供……”“我需要‘可执行’的时间表。”她打断,“具体到天。以及账号层面,

不要把我描述成‘女主’。我不是你们内容里的指代词,我是当事人。”法务愣了愣,点头,

翻到新的空白页:“那我们这样——”会议进行到中段,门外传来压低的嗓音。她抬眼,

看见玻璃外站着顾闻舟。他没进门,只把一叠材料递给前台,示意交给法务。

偶尔有员工路过,认出他,眼里带着吃瓜的兴奋。他却一直垂着眼,

像在刻意缩小身体的占位。会后她走出会议室,他退到走廊尽头,

声音很低:“那批海外链接,法务说要一周。”“他们会给我书面回复。”她说,

“以后这种事跟我的律师沟通。”“好。”他点头,“我——不再直接找你。”她看他,

顿了两秒:“还有一件小事。”他下意识绷紧:“你说。”“不要在公共场合喊我昵称。

”她说,“谢谢。”他愣住,旋即开口:“对不起。沈女士。”她转身离开,

鞋跟敲在地上的声音清清脆脆。那晚她提着菜回家,电梯到八层停下,走廊灯忽明忽暗。

她把钥匙***门,停了一下,猫眼的地方黑得发实。她把手机的手电筒开到最弱,近距离看,

是一张黑色的圆贴,精准地盖住了猫眼。她没撕。她后退一步,靠墙,

给110拨号:“家门猫眼被遮,近期有跟踪骚扰,住址是……”她说话平稳,

像在办公室做风险汇报。挂断后,她发消息给岚姐:“猫眼被贴。报了警。

”顾闻舟的消息几乎同时弹出:“我在你楼下,送清单,

能否——”她打字很慢:“不要上楼。执法人员会到。清单交物业。”过了两分钟,

他回了一句:“收到。”她站在门口等,走廊尽头有老式风铃被风拨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响。

她忽然想到两年前的那个夜里,她在厨房门口说“我需要被尊重”,他却把那句剪进视频里,

用“如何优雅沟通”做了标题。她给自己按了一下太阳穴,像把旧影从脑子里挪开。

敲门声响了,是社区民警的声音,专业、温和。她开了安全链,指给他们看那张黑贴纸,

配合做了笔录。结束后,警察建议她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她说:“我会和律师讨论。

”门关上,屋里又安静下来。她把菜放进冰箱,坐在餐桌前听自己的心跳慢慢降速。

手机震了一下,是物业发来的照片:顾闻舟交的那叠纸,

最上面一张写着“二改清单及投诉进度表”,落款是他手写的名字。她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

拇指在屏幕上轻轻滑了一下,最终把手机扣在桌面。她不是在等他做好。

而是在等自己把“被看见的方式”重新拿回来。窗外有人放了一个小小的烟花,

亮了两秒就散。她起身去阳台,夜风从袖口钻进来,带着洗涤剂的香味。她把阳台门合上,

留了一个指尖宽的缝。她想,先把猫眼修好。然后去骑车,把肺叶撑开。

再把提案往前推一天。至于他——他要追的,不是她,是他自己。等他真的追上了,

再说话也不迟。3社区大学的小礼堂里,志愿者在门口贴上“请勿拍摄,尊重同意”的提示。

投影幕布亮起,标题简单直接:《被看见的权利与被拍摄的边界》。她站在讲台前,

手心里的卡片写了四个词:“同意、撤回、限制、求助”。“今天不讲概念,讲可执行。

”她说,“如果你不想被拍,最直接的做法是——明确地说‘不’。沉默不是同意,

点过一次‘同意’也不是永久有效。”第一排有人举手,是个戴黑口罩的男人,

手机举得很稳:“那你算公众人物吧?既然公众人物,就该被看见。

”她看着那只举着手机的手,平静地重复:“‘公众人物,就该被看见。

’”她把这句分成四块写在白板上,逐个画问号。“‘公众’——范围是谁定?

” “‘人物’——是标签,还是一个活人?” “‘就该’——谁授权?

” “‘被看见’——看见到什么程度?”男人笑了一下:“公共场合拍摄自由。我学法的。

”她点点头,把口袋里随身带的红色便签纸举起来,对着他的镜头,“我现在表达拒绝。

你继续对着我拍,我就举着这张纸不放下。你的视频里会一直有一个红块,难看,

且可用作证。”男人哼了一声,手机角度偏了偏,却没有放下。

志愿者低声提醒他遵守会场规则,他耸肩:“我不发,就是拍着玩。”“那更需要边界。

”她说,“你不发,我怎么知道?我只看得到镜头。”她把便签纸贴回手心,

继续讲下一页:“当你感觉被跟拍,

先做三件事——反复口头告知拒绝;显著遮挡;在安全前提下保留证据。”她停了一下,

“第四件事是求助,找场地方、找警务站、找你信任的人。

”第二排的女生举手:“遇到家人拍怎么办?比如父母把小孩照发群里?”“写一条家规,

贴到冰箱上。”她回答,“孩子不同意,就不发。孩子未来能撤回。”掌声不热闹,但密实。

中场休息时,岚姐把一张小纸条塞到她手里:“派出所回了,

匿名U盘的包裹材质查到了来源,快递柜有指纹,走流程。”她点头,呼吸放慢了一点。

讲座后半段,黑口罩男人没有再提问,只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志愿者递给他一张会场须知,

他接了,看一眼,把纸塞进兜里离开。窗外的风刮过台阶,带起几片落叶,他回头时,

眼神冷冷地扫过礼堂玻璃。散场时,有学生合影,她把手举在胸前,笑得不勉强:“不发网,

只留内部群。”“懂。”学生把手机按到最低亮度,轻声说,“谢谢你。

”她把讲义放进文件袋,走到门廊,看到顾闻舟站在不远处。他没靠近,

手里拎着一个透明文件袋,里面是打印出来的“二改清单进度表”,

还有一份平台对外话术的草案,上面压了她最常用的荧光笔颜色。他没有打招呼,

只在她看过来时,把文件袋举了一下,示意要交给岚姐。她点头。他下意识往前走了半步,

又停住,退回到台阶下的阴影里。有人认出他,小声议论。他抬手挡了一下脸,没有躲开,

只是把身体的存在感尽量缩到最小,像一个迟到太久、终于学会安静的人。

岚姐把文件接过去:“你不该来现场。”“我知道。”他低声,“我只想把纸交到你们手里。

”“以后走正式邮寄。”岚姐说,“别打扰她的任何线下行程。”“好。”他点点头。

她从侧门出去,路过他所在的那片阴影,没有看他。她的步子不急不缓,

像把一根紧绷的线往前送,尽量不让它弹回手心。下午她去骑行俱乐部报到。

店里堆着新到的头盔,塑料味和橡胶味混在一起,新练的人换鞋带,鞋底卡蹬卡得咔哒响。

她把头盔从L换到M,扣带贴到颌骨下,店员抬眼:“第一次?”“对。”她说,

“今天先绕河骑二十公里。”“别逞强。”店员笑了一下,“风大,回程逆风。

”她把手机设成“紧急联系人一键拨号”,把岚姐和社区民警拉进名单。她骑下坡时,

风顺得很,护目镜上起了一层浅雾。河面反光刺眼,她眯起眼,心跳和踏频一点点对齐,

胸腔里那个总想提早跑的节拍,终于跟上了。过桥的时候,

她注意到桥头有人举着相机朝骑行道。她减速,换小齿比贴边走。对方没有移动镜头,

她对着那边扬了扬手里的红便签。那人愣了愣,把镜头垂下,朝她点了一下头。她继续骑,

像从一串噪音里拎出主旋律。晚上回到家,物业发来一条语音,年轻的女保安:“沈女士,

下午来过的那位男士把文件给我们,还留了电话,说如果再有二改链接让他去做第一步投诉,

不打扰您。”她只回了两个字:“收到。”随后是派出所的回电,

民警的语气一贯稳:“猫眼贴纸的案子我们立起了工作单,建议您先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

我们会配合出具相关材料。另,一旦发现持续尾随,第一时间报警。”“谢谢。”她说。

挂断电话,她把门锁的设置从“延时自动上锁”改成“即刻上锁”,

把猫眼换成带防窥片的新款。她把红便签放回玄关的小碟子里,

旁边是钥匙、胡椒喷雾、耳塞。屋子安静,她在桌边坐了一会儿,

给讲座的志愿者群发去一条感谢,又把明天的公司宣导时间提前半小时,

注上备注:“实操演示:拒绝权表达”。手机屏亮了一下,是顾闻舟发来的邮件,

抄送了岚姐。标题很短:“关于线下安全与二改清单的补充”。

正文里有具体链接、处理进度、联系记录截图,末尾一句:“我不会再去你的活动现场。

如需我出面投诉,请转发给我或平台法务。”她把邮件放到“证据”文件夹,

敲了一句回复:“资料收到。后续走律师。”她起身去厨房烧水,电热壶的灯亮成一小点。

水开后,她把杯子放在台面上,盯着那一团白雾顺着杯沿升起又散开,

像一段不愿再被剪辑的叹息,终于在她面前安静。她想起下午河面上的风,

又想起讲台上那四个问号。她把它们在心里一个个擦干净,像擦亮四盏小灯:我是谁,

我要什么,我不要什么,我该向谁求助。门外有脚步声经过,又远了。

屋内的灯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一人高,姿态松,像是终于把重心从别人手里拿回自己脚下。

她喝了一口温水,决定明天加一页PPT——名字就叫《被看见的方式,我来定》。

4周三上午,法院的小法庭。她和岚姐坐在原告席,手边是整齐的证据目录。

她把那支红色便签纸夹在本子里,像一枚安静的书签。书记员念案由,

法官抬眼:“是否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确认?”“确认。”她说。“有无补充说明?

”“被跟拍、被投递含威胁暗示的匿名快递,猫眼被遮,居住安全受影响。”她顿了顿,

“请求禁止接近,禁止线上线下骚扰,禁止以任何形式再传播涉及我的影像。”法官点头,

示意被申请人席。顾闻舟起身,衣服素,表情克制。他开口很慢:“我同意她的所有请求。

我提交了书面说明,确认之前视频未尽到充分同意义务,愿承担责任。”他看向法官,

而不是她,“我也会配合警方调查匿名快递与跟拍事件。”法官再问:“是否反对保护令?

”“不同意反对。”他纠正得很认真,“我是说,我不反对。”她侧过脸,

第一次在法庭上认真打量他。他把擅长的“镜头语”全部藏了起来,

只留下笨拙、干净的句子。她没有表态,也没给任何眼神。庭审结束前,

法官询问双方是否还有补充。她说没有。他也说没有。散庭。走廊的灯是冷白色。

岚姐小声:“今天不错,等裁定。”她点头。转角,公司的公关总监打来电话,

语气热情又谨慎:“沈工,下午我们跟平台有联合宣讲,想请你作为内部案例分享五分钟,

标题暂定‘被看见与边界’,对公司形象——”“我不去。”她截住,“你们可以讲制度,

但别拿我的经历做案例。”“我们可以匿名处理。”“匿名等于大家都知道在说谁。

”她看着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亮灯,“我的名字不是公关词条。”对方沉默两秒,

笑声更轻了些:“理解,那我们换一位讲师。”“谢谢。”她挂了电话,呼吸压回节奏。

楼下风大。她刚走出旋转门,顾闻舟远远停在阴影里,没有靠近,只是微微点头。

她没有回礼,抬手招了辆车。车上,岚姐把一份回执递给她:“快递柜的指纹结果出来了,

一个MCN的临时工,跟你们之前的商务团队有往来。警方在找人。”“他收过钱吗?

”“还在查。”岚姐看她,“你要不要提前通知顾闻舟?”“通知他做什么?

”“他也许能拿到更快的内部记录。”她沉默了两秒:“把需求给平台法务。他若有东西,

走法务。”“好。”下午两点,公司内部宣导照常进行。她站在会场后排,不上台,

安静地看着项目同事演示“拒绝权表达”。有人问:“如果对方说‘我只是拍着玩’呢?

”同事学她的口气回答:“玩笑不是免死金牌,镜头不是玩具。”散会时,

人力过来道谢:“辛苦。”“辛苦是对事,不是对人。”她撑了一下肩带,笑了下,

“我们都是在把活儿做好。”晚上七点,她拎着菜回家。电梯里遇到邻居老人,

老人念叨:“最近你门口老有人走来走去,怪唬人。”她点头:“报过警了,会处理。

”进门后,她把菜洗好,水声在水槽里碎碎地落。手机震了两下,

是警方的更新:“已控制可疑人员,初步供述为受指使收集素材。继续调查雇佣链条。

”她刚回了“收到”,顾闻舟的短信就到了:“警方让我去做补充询问,我会配合。另,

我前经纪人想约谈,涉及MCN内部人事。我会把录音交给你们法务。

”她只回了两个字:“可以。”同一时间,城市另一端,他坐在一家咖啡馆,

面对着前经纪人。对方戴表,笑得客气:“闻舟,别一棍子把所有桥都砸了。你回来,

我们可以洗白——‘沉迷创作忽视家庭,真诚悔改重新开始’,市场吃这一套。”“我不回。

”他说。“你这叫自废武功。那份匿名快递,最多是某个小助理的热情,跟公司无关。

你知道,这种操作业界很多。”他抬眼:“‘很多’不是借口。”经纪人把杯子放下,

笑意褪了:“别装清高。你成名起家的逻辑,不就是‘把真实做成内容’?现在翻脸不认,

很不体面。”“体面是我欠她的。”他压低声音,“我不会再用任何方式让她被看见。

”经纪人盯住他,语气变硬:“最后问一句——你到底还想不想活在这个行业里?

”“想活得像个人。”他说,“不一定在这个行业里。”经纪人沉默,

半分钟后起身:“你会后悔。”他走了两步,又回头,“我们也会保护我们的资产,

不会任你一张嘴毁掉。”“依法来。”顾闻舟回答。夜风从门缝钻进来。

他坐到更靠墙的位置,把录音备份发送给平台法务,备注“涉及引流与监控”。发送成功后,

他把手机屏幕调黑,靠在椅背上,第一次什么都不想。第二天早上,

她在公司新设的“隐私建议箱”里收到一张便签:“孩子学校家长群里,有人***别的孩子,

怎么劝阻?”她写了回信,回给匿名:“把学校的‘影像管理条款’打印出来,贴群公告。

不讨论八卦,只讨论规则。”中午,平台法务发来正式邮件:“经查,

有合作MCN个别员工擅自参与‘跟踪取材’,非公司指令,已停职并配合调查。

平台将发出从严整治公告,并上线‘二改一键投诉’通道。

”她回邮件:“公告里别写‘个别热情’,直接写‘侵权行为’。

”法务在电话那头叹气:“你比我们还会写风控。”“我只会把话说直。”她说。傍晚,

她去修车店换更适合逆风的齿比。店里电视放着新闻,正播出平台的公告。

屏幕下方爬过一行弹幕:“又来装。”她看了一眼电视,又低头试刹车,

刹车皮摩擦出轻轻的吱声。手机亮了一下,是岚姐:“法院裁定下来了,保护令批准,

一个月,社区协助,若有持续跟踪可续延。”她回了个“好”,又加了一句:“谢谢你,

岚姐。”“辛苦是对事,不是对人。”岚姐学她的口吻,发来一个笑哭的表情。夜里,

她把门锁程序又测了一遍,确认一切正常。正要睡,门铃轻轻响了一下,

是物业的视频对讲:“有一个快递,需要签收吗?”“请放前台。”她说。

视频里出现一个透明文件袋,里面是几张盖章的投诉回执。备注写着:“由顾闻舟代投”。

她看了两秒,点“结束通话”。她关灯,窗外风声带着秋的干冷。闭眼之前,

她想到早上的便签、下午的修车、晚上的裁定书,三件事像三颗小钉子,

把她这一天稳稳地钉在生活上。另一边,他把最后一份合作解约寄出,银行卡提示进账清零。

他给自己设了一个新闹钟,名字叫“先做清理,再学别的谋生”。

备注里只有八个字——“追她之前,先追自己。”他把手机扣在桌面,灯关了,

屋里黑得像一段没有配乐的长镜头。他没有害怕,只觉得空。空里有风,有远处的车声,

还有一种他很久没正视的东西——羞耻,和开始。5平台把会议开在一间没有窗的谈判室,

白灯亮得不像白天。桌上摊着一份“整体解决方案”,第一页是赔付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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