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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手机里传来的男声

风声响起了 著

其它小说连载

书名:《老婆手机里传来的男声》本书主角有苏棠沈作品情感生剧情紧出自作者“风声响起了”之本书精彩章节:男女重点人物分别是沈恪,苏棠,冰冷的男生生活,家庭小说《老婆手机里传来的男声由实力作家“风声响起了”创故事情节紧引人入本站无广告干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7394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18 13:36:36。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老婆手机里传来的男声

主角:苏棠,沈恪   更新:2025-10-18 16: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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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出差第六天,沈恪打去电话时听见她呼吸急促,背景里有模糊的断断续续的男声。

“你那边什么声音?”他盯着窗外的暴雨。“电……电视!

”苏棠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同事在看球赛。”第一章六天了。窗外的雨,

下得像个疯子。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连成浑浊的一片水幕,

把城市里那些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都泡得变了形,晕开一团团模糊的光晕,红的、绿的、黄的,

全搅和在一起,脏。屋里没开大灯,只有沙发旁边立着一盏矮墩墩的落地灯,

昏黄的光晕把沈恪的影子拉得老长,又窄又瘦地贴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像条僵死的蛇。

苏棠出差的第六天。屋子里很静,静得能听见自己血管里血流动的声音,

还有雨点砸在玻璃上那种沉闷的、令人烦躁的“噗噗”声。空气里飘着一股湿冷气,

还有……灰尘味儿。沙发皮革的味道,角落里那株蔫头耷脑的绿萝的土腥味。

这安静让他心口发沉,像压了块浸透水的厚麻袋。他忽然就很想听听苏棠的声音,

随便说点什么都行,哪怕只是抱怨一句南方的湿热天气。他拿起手机,

屏幕的冷光刺得他眯了下眼。指尖在联系人列表里下滑,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拨了出去。

嘟…嘟…嘟…等待音不紧不慢地响着,敲在耳膜上,和窗外的雨声混在一起,

反倒让人更焦躁。他有点不耐烦,指腹无意识地在手机冰凉的金属边框上蹭着。

响了足足七八声,那头才接起来。“喂?阿恪?”苏棠的声音传了过来,有点远,

带着点刚睡醒似的沙哑,又有点急,像是刚跑了几步,“我刚在洗漱,没听见。”“嗯,

”沈恪应了一声,声音平平的,“还在酒店?”他习惯性地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

窗户没关严,一丝带着浓重土腥味和凉意的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吹在他脸上。“对啊,

在酒店房间呢。”苏棠回答得很快。但紧接着,沈恪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她的呼吸…不太对劲。电话那头的背景音里,有什么东西被碰倒了的轻微闷响,

然后…一个极短促的、压抑的吸气声,像是被什么东西陡然吓到或者掐住了脖子。

沈恪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一紧,指关节有点泛白。“你那边什么声音?”他开口,

声音比刚才沉了些,眼睛盯着窗外黑暗中疯狂扭动的雨线。雨更大了,哗啦啦的,

像是天上开了闸。电话那头几乎是立刻就安静了。太静了,

连苏棠刚才那点粗重的呼吸都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死寂。“声音?

”苏棠的声音猛地拔高了一点,尾音有点飘,“哦,哦!你说刚才啊?是…是电视!

隔壁同事在看球赛呢!声音开得挺大的,吵死了。”“是吗?”沈恪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目光却锐利起来,像两把冰冷的锥子,隔着千山万水,似乎要刺穿听筒,

钉在电话那头的人身上。就在这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安静里,

一种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像喘气又像是被什么堵住喉咙发出的含混声音,

顽强地挤进了他的耳朵。那声音太轻,太碎,

夹杂在苏棠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电话线路本身细微的杂音里,几乎难以分辨。但沈恪听到了。

那绝不是电视里传出的、经过机器处理过的清晰人声。

那是一种活人的、带着某种隐秘情绪的声音——短促,压抑,男性的声音。

沈恪的眉心猛地拧成一个死结,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骤然下沉。“球赛?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的温度彻底消失,“什么比赛?哪个队?”“啊?

”苏棠明显卡了一下壳,结结巴巴,“就…就那个…嗯…欧洲杯?对…欧洲杯!

打得挺激烈的,进…进球了吧?刚才闹腾了一下…”她的话没说完,背景里,

又一声极其短促的、被捂在什么东西里的闷哼响起,像是喉咙深处挤出的痛苦呻吟,

又像是情急之下忍不住的提醒。然后,电话毫无预兆地“嗒”一声,被挂断了。

“嘟…嘟…嘟…”听筒里只剩下单调、急促、冰冷刺耳的忙音,像一根根针,

密密麻麻地扎进沈恪的耳膜,又钻进他的脑子,嗡嗡作响。沈恪维持着举着手机的姿势,

僵硬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疯狂倾泻的暴雨,黑暗无边。窗玻璃映出他模糊的轮廓,

一张脸在昏黄的光线下晦暗不明,只有眼睛里凝着两点深不见底的寒光。

他慢慢地、慢慢地垂下手,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他微微张开嘴,

无声地吸了一口带着浓重潮气和凉意的空气,

试图压下心口那股翻腾的、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愤怒和……一种更深的、尖锐的怀疑。

这怀疑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从心脏深处钻出来,缠绕而上。他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走到茶几边,拿起那个冰冷的银质烟盒,“啪”地弹开盖子,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摸出打火机,咔哒一声,幽蓝的火苗跳起。他凑近火苗点烟,动作很稳,

只是吸第一口的时候,吸得又深又猛,白色的烟雾猛地灌入肺腑,带来一阵辛辣的灼烧感。

他缓缓吐出烟雾,灰色的烟圈在昏黄的光晕里盘旋上升,扭曲着散开。指尖夹着的香烟,

烟灰积了长长一截。他垂眼看着,眼神空洞,

像是在研究那一点微弱的红色火光如何在烟灰的包裹下挣扎。然后,他伸出另一只手,

用食指和拇指的指腹,极其缓慢地,又极其用力地,捻了上去。嗤。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响。

带着灼人温度的烟灰,连同那一点挣扎的猩红火星,被彻底碾碎在指尖。细微的刺痛传来,

带着一股皮肉烧灼的焦糊味。他低头,看着指腹上那一点明显的烫红痕迹,

还有沾上的黑灰色烟烬。窗外,暴雨如注,永不停歇。第二章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

天亮时才歇了劲头,但天依旧是那种灰扑扑的铅色,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方,

憋闷得让人喘不过气。空气里的水汽浓得化不开,吸进肺里都带着一股霉味儿。

路边积着大大小小的水洼,浑浊的水里映着同样灰暗的天色。沈恪开着他那辆黑色的轿车,

轮胎碾过湿漉漉的路面,发出沉闷的“唰唰”声。车里的冷气开得不大,

却依旧驱不散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阴冷。他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衬衫,

领口扣子一丝不苟地系着,显得下颌线更加冷硬。车子拐进一条老旧的支路,

停在一家不起眼的门面房前。门口挂着一个褪了色的、小小的亚克力牌子,

上面印着几个模糊的红字:“金盾信息咨询”。门脸窄小,玻璃门上蒙着一层油乎乎的灰。

他推开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干涩的长响。

一股混合着劣质烟草、浓茶和旧纸张的浑浊气味扑面而来。屋里光线很暗,

只有靠墙的一张旧办公桌上方悬着一盏瓦数很低的节能灯,投下一个惨白的光圈。

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男人,五十出头的年纪,身材敦实,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夹克。

头发稀疏,头顶油亮亮的,一张圆脸上坑坑洼洼,像是被虫蛀过。

他正埋头在一堆散乱的文件里,手里捏着个油腻腻的紫砂小茶壶,

对着壶嘴滋溜滋溜地吸着浓茶。听见动静,男人抬起头,

脸上堆起职业性的、带着点江湖气的笑容。他一笑,脸上的褶子更深了,像揉皱的硬纸壳。

“哎哟!沈老板来了!快请坐快请坐!”男人放下茶壶,

麻利地把桌上乱七八糟的文件往旁边推了推,腾出一小块地方。他是老金,

这条街上消息最灵通的“信息咨询师”。沈恪没说话,

只是拉开办公桌对面那张咯吱作响的旧椅子坐了下来。椅子腿儿有点晃。他身体微微前倾,

双手交叠放在桌沿上,目光没什么温度地落在老金那张油滑的脸上。不需要寒暄,

也不需要铺垫。老金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也坐直了身体,显得正经了点。

他拉开办公桌一个带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推到沈恪面前。

牛皮纸袋鼓鼓囊囊,棱角分明,沉甸甸地压在桌面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都在这里了,”老金的声音压低了,带着点邀功的意味,又混杂着不易察觉的谨慎,

“沈老板,您家太太苏棠女士这次去广南市出差,明面上是住进了悦华酒店1407房,

没错。”他顿了顿,观察着沈恪的脸色。沈恪面无表情,只是看着那个档案袋,

眼神深得像两口古井。老金舔了下有些干裂的嘴唇,继续说下去:“但问题是,她这六天里,

进出悦华酒店的次数,五个指头数得过来。真正落脚的,是另一个地方——云亭酒店,

1007号房。”沈恪的食指在桌沿上极轻微地动了一下。“云亭酒店,”老金加重了语气,

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张纸,递到沈恪眼皮底下,“这是一张云亭酒店的客房服务账单复印件,

签的是苏棠女士的名字。喏,您看,日期对得上。还有这个,”他又抽出几张纸,

“这是三天前,云亭酒店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截图。时间,晚上十一点半。

”沈恪的目光落在那些打印出来的、像素不算高的黑白照片上。昏暗的光线下,

一辆白色的奥迪A4停在一个车位里。很熟悉的车牌,尾号是苏棠生日。驾驶座的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米白色风衣、身形窈窕的女人正弯腰下车,长发垂落。正是苏棠。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熟稔和急切。照片还有几张连续的。下一张,副驾驶的车门也打开了,

一个穿着深色夹克、身材高大的男人从里面钻了出来。男人戴着个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

看不清脸,只能看到绷紧的下颌线和宽阔的肩膀轮廓。他下车后,脚步有点急,

很自然地绕到苏棠身边,两人的肩膀几乎挨在一起。男人的手抬起,似乎是想去搭苏棠的腰,

但图像模糊,看不真切。最后一张照片,显示他们并肩快步走向电梯间的入口,

身影消失在监控摄像头的视野里。老金又从档案袋里拿出一张清晰度稍高的照片,

是路边某个监控探头拍下的。“这是第二天中午,在云亭酒店对面的咖啡馆外面抓拍到的。

虽然离得远,但人脸还算清楚。”照片上,苏棠和一个男人正从咖啡馆走出来。

男人没戴帽子,三十岁左右,长相称得上英俊,浓眉大眼,鼻梁挺直,

嘴角习惯性地微微上翘,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他穿着一件质地不错的卡其色风衣,

身姿挺拔,侧着头正对苏棠说着什么。苏棠微微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小半边脸,似乎在笑,

但姿态间有种不易察觉的紧绷和距离感。“就是他,”老金的手指在那男人的脸上点了点,

“男的叫徐朗。广南本地人,自己开了家搞建材的小公司。我顺带手查了一下他的底子,嘿,

有点意思。”老金脸上露出一种洞察隐秘的得意,“这小子在广南建材圈里名声不算太好,

手脚不太干净,胆子不小。他那个小公司,账目上猫腻不少,听风声说,

他最近挪了公司一大笔款子,投到外头一个什么项目上,窟窿不小,正急着找补呢。

您家太太那边…”老金搓了搓手,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了。沈恪的目光从照片上移开,

落到老金脸上,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他们怎么认识的?”老金愣了一下,

随即摇头:“这个…时间太短,还真没挖到根儿上。不过,看这姓徐的出手,

还有您太太那边,估计也就是饭局酒会那些场合搭上的线。广南那边不少搞地产的,

您太太公司跟他们有合作,这种机会不少。”“嗯。”沈恪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调的音节。

办公室里陷入一种沉重的安静。只有头顶那盏节能灯管发出极其微弱的电流嗡鸣声。

窗外的天光透过蒙尘的玻璃,勉强照亮一小块地方,灰尘在光柱里无声地浮动。

老金看着对面沉默的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没有暴怒,没有悲伤,

平静得像一潭结了冰的死水。但老金这种混久了的人精,

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寒气正从对面人身上弥漫开来,比外面那阴冷的天气还要刺骨。

他端起桌上的紫砂壶,又滋溜了一口浓茶,却觉得那茶水也带着一股苦涩的凉意,

顺着喉咙一路冻到胃里。沈恪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个鼓胀的牛皮纸档案袋上。他伸出手,

动作缓慢而稳定,将档案袋口朝下,里面的东西哗啦一下全部倾倒在桌面上。照片散开,

几张酒店的签单,几张模糊或清晰的监控截图。其中一张照片滑到了最上面。

正是那张酒店地下停车场的截图。昏暗的光线下,苏棠正从驾驶座弯腰下车,

而那个叫徐朗的男人,刚从副驾出来,一只手正看似无意地、却又带着绝对占有意味地,

轻轻搭在了苏棠的后腰上。姿态亲昵,甚至……带着点习惯成自然的随意。沈恪的目光,

死死地盯在了那只手上。那只属于另一个男人的、落在属于他的妻子腰上的手。

办公室里的空气凝固了。节能灯管滋滋的电流声,老金端着茶壶忘了喝的细微呼吸声,

还有窗外城市隐约传来的车流声,都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又无比遥远。

沈恪维持着那个前倾的姿势,一动不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老金被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形的、冰冷的压力压得有点喘不过气,

额角沁出了一点细密的汗。他想开口说点什么缓和一下,

比如“沈老板您看接下来…”或者“这事…”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出声的时候,

一直沉默得如同石雕的沈恪,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极轻、极低沉的声响。那不是叹息。

那更像是一种……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又强行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破碎而怪异的低笑。

声音很轻,短促。在老金听来,却像是一把生锈的钝刀,猛地刮擦在冰冷的骨头上,

激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第三章离开那个弥漫着劣质烟味和旧纸张气息的“金盾咨询”,沈恪没有立刻回家。

那间曾经被他视为港湾的房子,此刻像一张巨大的、冰冷的口,在他意识里无声地张开,

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粘稠黑暗和背叛的腐臭。他需要一点别的东西,

那么安静的、能暂时冲散脑子里那不断循环的、昏暗地下停车场里搭在妻子腰上的手的地方。

天色阴沉得厉害,灰蒙蒙的云层压得很低,像是随时要砸下来。空气依旧湿冷刺骨。

他把车开到了市中心一家大型购物中心的地下车库。这里灯火通明,

白炽灯管的光线惨白得没有一丝温度,冰冷地投射在无数钢铁躯壳上,

空气里混杂着汽油味、橡胶味和空调冷风的干涩气息。电梯的金属门光可鉴人,

映出他模糊的身影,一张脸在反光里显得格外冷硬。他按下商场顶层的按钮,

数字无声地跳动。顶层有一家高档西餐厅。他并非为了食物而来,只是需要一个角落,

一个能让他暂时隐没在人群背景噪音里,

消化那袋文件带来的、足以摧毁过去数年认知的冰冷事实的地方。

餐厅里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空气里是好闻的面包香气和淡淡的咖啡味。

衣着光鲜的人们低声交谈,刀叉碰撞着精致的骨瓷盘,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这一切,

都与他格格不入。他选了个靠落地窗的角落位置坐下,巨大的玻璃窗外是灰暗的城市天际线。

服务生递来菜单,他看也没看,只点了一杯冰水。冰凉的玻璃杯握在手里,寒意刺骨。

他拿出那个牛皮纸档案袋,放在桌面上,没有立刻打开。它就那么安静地躺着,

像一个不祥的符咒。他靠在皮质沙发椅背上,闭上眼,强迫自己去回忆。

回忆苏棠出发那天清晨的模样。她穿着那件他送的米白色羊绒大衣,

在玄关的镜子前拢着头发,嘴角带着温婉的笑意。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

连发丝都在发光。“老公,这次就几天,谈完那个设计图纸的细节,签了合同就回来。

”她转过身,走到他面前,双手自然地环上他的脖子,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碎钻,

“等我回来,我们去看那场话剧好不好?票你不是早买好了么?”她的气息温热,

带着家里常用的那款蜜桃沐浴露的甜香,拂过他的脸颊。他当时回应了什么?

大概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好”,或者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记忆有点模糊了,

只记得那一刻的暖意和踏实。现在,那份暖意被冰冷的牛皮纸袋彻底冻结、粉碎。他睁开眼,

拿起档案袋,抽出了最上面的那张照片——苏棠和徐朗在咖啡馆外被拍下的那张。

苏棠微微低着头,侧脸线条柔和,那个叫徐朗的男人正对着她笑得灿烂,

一张英俊的脸上写满了自信和某种……志在必得。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照片的边角被捏得起了皱褶。他的目光移到下一张,云亭酒店的客房服务账单复印件。

一份双人晚餐,一瓶红酒,日期是前天晚上。时间,晚上九点零三分。然后,

是酒店地下停车场的那几张截图。昏暗的光线下,苏棠下车,徐朗的手搭在她后腰。

姿态是那么自然,自然到刺目。最后,

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张打印出来的、像素很低的酒店前台监控画面上。时间显示是凌晨一点多。

穿着米白风衣的苏棠和一身深色夹克的徐朗,并肩走出电梯,走向前台。

徐朗的手里拎着个小小的旅行袋。苏棠低着头,脚步很快,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前台的值班人员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了头。画面模糊,

只能看到男人脸上似乎带着一丝餍足的笑意。双人晚餐,红酒,凌晨一点退房?出差?

同事看电视?一股冰冷的、带着腥甜的铁锈味的液体,猛地涌上沈恪的喉咙口。

他端起桌上的冰水,狠狠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

却丝毫没能浇灭胸腔里那团越烧越旺的、足以把理智焚成灰烬的烈焰。

那火焰在冰水的刺激下,反而炸开无数细小的、带着毒刺的火星,燎烤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放下杯子,发出“咚”的一声轻响。指尖因为用力,在冰冷的玻璃杯壁上按得发白。

他靠在椅背上,视线没有焦点地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和下方蝼蚁般移动的车流。

餐厅里的钢琴曲依旧优美,旁人的谈笑声断断续续传来。

这些声音统统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了。脑海里只剩下档案袋里的照片,一张一张,

无比清晰,带着冰冷的、嘲讽的意味,反复闪回。那只搭在妻子腰上的手。

那个男人脸上志得意满的笑。那份签着她名字的双人晚餐账单。

那个凌晨一点并肩走向前台的画面……还有她电话里那慌张的喘息,

那句“同事在看球赛”的拙劣谎言,那突兀挂断的忙音……所有的细节,所有的疑点,

所有的证据,最终汇成一股冰冷刺骨的洪流,

狠狠地、彻底地冲垮了他心中那道名叫“信任”的堤坝。碎片被洪流裹挟着,

卷向无底的深渊。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叶,像带着冰碴。

胸腔里那团愤怒的火焰,在证据确凿的冰冷现实冲击下,没有熄灭,反而沉淀了下来。

像熔岩凝固前最后的、最粘稠的状态,沉重,滚烫,蕴含着毁灭一切的狂暴力量,

却又被一层坚硬的外壳死死封住。他拿起桌上那几张散乱的照片,一张,一张,叠放整齐。

动作精确,没有一丝多余的颤抖。然后将它们重新塞回那个牛皮纸档案袋里,

抚平袋口的褶皱。他招手叫来服务生。服务生脸上带着训练有素的微笑:“先生,

还需要点什么吗?”“结账。”沈恪的声音平静无波,甚至比刚才点冰水时还显得沉稳一些。

服务生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只点了一杯水的客人这么快就要走。“好的先生,您稍等。

”他很快拿来了账单。沈恪抽出几张钞票放在托盘里,多余的钱足够支付那杯水和小费。

“不用找了。”他起身,拿上那个沉甸甸的档案袋,没有再看向窗外一眼,

径直朝餐厅门口走去。脚步沉稳,背脊挺直,像一个即将走向战场的士兵。

第四章从商场出来,天已经完全黑透了。铅云低垂,一丝星光也无。空气里的湿冷更重了,

还带着一股雨前的土腥味,沉甸甸地压下来。风也起了,卷着地上的落叶和碎纸片,

打着旋儿,发出呜呜的怪响。要下大雨了。沈恪坐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引擎低沉地轰鸣着,车灯划破黑暗,两道惨白的光柱刺向前方。他没有回家,

也没有漫无目的地乱开。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行驶,方向明确地驶向城东。

那里有一大片正在开发的区域,入夜后如同鬼蜮,

只有零星几个巨大的工地还亮着惨白的探照灯,像黑暗中巨兽的眼。

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路面,溅起肮脏的泥水。

工地外围的挡板在夜色和强风里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

他把车停在了一处远离灯光、被巨大阴影笼罩的角落,熄了火。车内瞬间被浓稠的黑暗吞没,

只有仪表盘上几个幽绿的光点勉强映亮他冷硬的下颌轮廓。他坐在绝对的黑暗里,

像一块沉默的礁石。车窗开了一条缝,

潮湿的冷风和工地上特有的钢筋、水泥、尘土混杂的气味灌了进来。

手机屏幕的冷光在黑暗中亮起,刺得他眯了下眼。他打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名字——林强。

这是他一个远房表弟,没什么大本事,但从小在城郊那片地头长大,认识的“歪路子”人多,

讲义气,手黑。沈恪一年到头也难得联系他一次,但每次找他,都不是小事。电话通了,

那头传来一个粗嘎的、带着点被吵醒的惺忪和惊讶的声音:“喂?哥?这么晚…有事?

”“是我,”沈恪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去,在这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

也格外不带温度,“帮我盯个人。叫徐朗。广南来的,一家叫‘朗盛建材’的小老板,

现在人住广深国际酒店1608房。他最近应该会在这边活动,给我盯死了他日常的行踪,

特别是晚上,看他去哪儿。”电话那头的林强沉默了两秒,那点睡意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表哥了,这种语气,这种半夜的电话,还有“盯死”这个词…意味着什么,

他很清楚。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和谨慎:“徐朗?行!哥你放心,

只要他在咱这地界,我保证把他每天穿啥内裤都给你瞅清楚!啥时候动手?要…怎么弄?

”最后三个字问得小心翼翼,又带着嗜血的期待。“不急,”沈恪的声音像淬了冰,

冷得没有一丝波澜,“等我消息。”挂了电话,他靠着座椅,闭上眼。黑暗中,

听觉变得异常敏锐。远处工地上隐约传来器械的轰鸣,风刮过挡板的呜咽,

以及……云层深处隐隐传来的、沉闷的雷声。两天后,手机震动。是林强的短信,

只有一行字:姓徐的今晚在新华路‘夜莺’酒吧,跟几个本地老板喝酒,没开车,

估计会叫代驾。十一点半左右散。时间指向晚上十点半。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沈恪的脸,

一片肃杀。他拿起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个牛皮纸档案袋,又看了一眼,然后发动了车子。

引擎低沉地咆哮起来,车灯再次划破雨前的浓重夜色。

他没有去那个灯红酒绿的“夜莺”酒吧,

而是径直驶向两天前就选定的那片城东巨大的、如同迷宫般的工地外围。雨,终于下了下来。

不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而是铺天盖地、倾泻而下的暴雨。豆大的雨点狂暴地砸在挡风玻璃上,

瞬间连成水幕。雨刮器疯狂地左右摇摆,发出急促的“唰唰”声,

也只能勉强刮开一小片模糊的视野。整个世界都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雨声里。

车子在工地外围的烂泥路上艰难行驶,溅起一人多高的泥浪。

沈恪把车停在一个巨大的土堆后面,熄了火,熄了灯。车窗紧闭,隔绝了外面疯狂的雨声。

他耐心地等待着,像一头潜伏在黑暗沼泽中的鳄鱼。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只有雨点敲打车顶的密集声响。大约一个小时后,两道昏黄的车灯穿透雨幕,由远及近。

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开得歪歪扭扭,显然是代驾在开。车子绕过巨大的土堆,速度不快,

车轮在泥泞里艰难地转动。沈恪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瞬间砸了他一头一脸。他毫不在意,

大步走向停在工地大门内侧阴影里的一辆巨大的黄色推土机。

那庞然大物在雨夜中如同沉默的钢铁怪兽。他利落地攀上驾驶室,钥匙插进锁孔,用力一拧。

轰——!低沉的、充满力量的引擎咆哮声猛地撕裂了雨幕的喧嚣,震得脚下的钢板都在颤动。

巨大的排气筒喷出一股浓烟,瞬间被雨水打散。车顶的探照灯“啪”地打开,

一道雪亮刺目的光柱如同利剑,瞬间穿透雨帘,

精准地钉在了那辆刚刚驶过工地大门、正准备加速离开的黑色商务轿车上!

刺眼的光柱如同实质的墙壁,猛地横亘在黑色轿车前方。车窗里模糊晃动的人影瞬间僵住。

驾驶座上的代驾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和震耳欲聋的机械轰鸣吓懵了,下意识地猛踩刹车!

吱——嘎!尖锐的轮胎摩擦湿滑泥地的声音刺破雨幕。轿车在泥泞中剧烈地甩尾,

但没能完全停住,“嘭”一声闷响,

车头斜斜地撞在了路边一个巨大的、废弃的水泥预制件上,停了下来。推土机驾驶室里,

沈恪面无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在探照灯的反光里亮得骇人。他猛地向前推动了操纵杆。

履带发出沉重的、碾碎一切的摩擦声。巨大的推土铲缓缓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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