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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武林最穷帮派

慕慕爱喝奶茶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全武林最穷帮派》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是“慕慕爱喝奶茶”大大的倾心之小说以主人公时迁儿苏澈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精选内容:第1水沟里的“宝藏”京城南边有条巷窄得只容一人侧身味儿还特别尤其是夏太阳一角落里那摊年深日久的臭水沟就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散发出一股混合了烂菜叶、死老鼠和不知名污物的复杂气能直接把路过的人熏一跟就是这么个地此刻却挤了五个“老你、确、定、是、这、儿?”一个精瘦得像猴儿的汉子死死捏着鼻瓮声瓮气地脸皱得跟个干瘪的包子似他叫时迁自称“神偷”...

主角:时迁儿,苏澈   更新:2025-10-18 02:3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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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臭水沟里的“宝藏”京城南边有条巷子,窄得只容一人侧身过,味儿还特别冲。

尤其是夏天,太阳一晒,角落里那摊年深日久的臭水沟就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

散发出一股混合了烂菜叶、死老鼠和不知名污物的复杂气息,能直接把路过的人熏一跟头。

就是这么个地方,此刻却挤了五个人。“老大,你、确、定、是、这、儿?

”一个精瘦得像猴儿的汉子死死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脸皱得跟个干瘪的包子似的。

他叫时迁儿,自称“神偷”,轻功据说能踏雪无痕,可惜有个要命的毛病——恐高。

站上墙头都打晃,更别说飞檐走壁了,所以只能在地面上施展他的“妙手空空”。

被他称为老大的青年,名叫苏澈,正杵在臭水沟边,眉头拧成了个死疙瘩,

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呃,姑且称之为“藏宝图”的玩意儿。那纸又黄又破,

上面的墨迹被雨水晕开大半,线条歪歪扭扭,鬼画符似的。“图上……就是这么画的啊!

”苏澈的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又带着几分死要面子的坚持,“‘城南第三条巷,

歪脖子柳树下,石破天惊处’!你看,树是歪脖的吧?

”他指了指沟边那棵半死不活、造型清奇的柳树。“树是歪脖不假,

”旁边一个抱着张古琴的蓝衫青年,楚不休,慢悠悠地接话了,他长得挺俊,

就是此刻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可这‘石破天惊’在哪儿?

总不会是让我对着这臭水沟弹一曲,把石头给震开吧?”他是帮里的琴师,可惜,

老天爷给他开了扇颜值的窗,就顺手把音乐的门给焊死了,

弹棉花的声音都比他的《凤求凰》动听。角落里,一个抱着胳膊的冷面少年,韩凛,

一直没吭声。他突然抬手指了指沟对面——一个正撸起袖子,吭哧吭哧刷着马桶的壮实妇人。

“目标,是她?”韩凛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没什么温度。他是帮里的刀客,

一手家传的断魂刀法据说凌厉无比,可惜,见血就晕。所以他的刀大部分时间都只是个摆设。

他旁边站着个摇扇子的白面书生,诸葛暗,闻言立刻摇头,

扇子摇得呼哧呼哧响:“非也非也,韩兄谬矣。那是卖猪肉的张屠夫他婆娘,

我认得……大概。”这位是帮里的军师,号称算无遗策,天文地理无所不知,

就是有个致命的毛病——重度脸盲。除了自家帮里这几个朝夕相处的,他看谁都一个样,

全凭衣服、配饰和走路姿势连蒙带猜。苏澈被臭气熏得脑仁疼,又被伙伴们问得心烦意乱,

把心一横,脚一跺:“挖!时迁儿,就你眼神好,下去摸摸底!”时迁儿脸瞬间绿了,

声音都带了哭腔:“老大!亲老大!这水……这下去还能有底吗?

我怕是有命下去没命上来啊!”“十两银子!”苏澈抛出杀手锏。

“……”时迁儿的哀嚎卡在喉咙里,他悲愤地看了看苏澈,

又看了看那浑浊不堪、漂浮着可疑物体的水面,最后悲壮地一撸袖子,“……成交!

回头记得给我打副好点的棺材,要柏木的!”他认命地找了根不知谁家丢弃的长竹竿,

闭着眼,屏住呼吸,像是奔赴刑场一样,把竹竿小心翼翼地在浑浊的水里捅咕。那动作,

比大姑娘绣花还轻柔。另外四人屏息凝神地看着。楚不休早就机智地退到了上风口,

还用袖子掩住了口鼻。韩凛默默调整了一下站位,确保风吹来的方向不会正对着自己。

诸葛暗的扇子摇得更快了,试图驱散那股无孔不入的臭味。捅咕了半晌,

竹竿头似乎触到了什么硬物。时迁儿眼睛一亮,用力一撬——“哗啦!

”一个裹满了黑黢黢淤泥、完全看不出原貌的小铁盒,被带了上来,

散发着比臭水沟本身更浓郁的、历经岁月沉淀的醇厚臭味。

“呕……”时迁儿差点当场吐出来。楚不休捏着鼻子,用两根手指,

无比嫌弃地把小铁盒拈了过来。韩凛默默递过自己的水囊。冲洗掉表面的淤泥,

盒子露出了原本暗沉的颜色,上面还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小锁。“让开,看我的!

”时迁儿这会儿来了精神,恐高症和恶心感全忘了,从头发里摸出一根细铁丝,

凑到锁眼前鼓捣了两下。“咔哒”一声,锁开了。五颗脑袋不约而同地凑了过去。

连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韩凛,眼神里也透出一点好奇。盒子里面,没有预想中金灿灿的元宝,

也没有圆润饱满的珍珠,只有一块黑黢黢、巴掌大小、毫不起眼的铁牌。牌子入手冰凉,

上面刻着一个谁也看不懂的、弯弯绕绕的古怪符文。“就这?

”时迁儿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带着哭腔,“十两银子!就换来这么个破铁片?

还不够我洗这身衣裳的钱!老大,你这藏宝图怕不是哪个三岁小孩儿的涂鸦吧?

”苏澈拿起铁牌,翻来覆去地看,也是一头雾水。这玩意儿沉甸甸的,非铁非铜,材质古怪,

上面的符文透着股邪性,可怎么看也不像值钱的样子。“莫非……是什么信物?

或者需要滴血认主?”楚不休摸着下巴,开始发挥他看多了江湖话本后丰富的想象力。

“我看像是哪个库房的旧钥匙,没什么用。”诸葛暗摇着扇子评价道,“不过材质确实特殊,

值得研究。”韩凛只是瞥了一眼,就又恢复了抱臂望天的姿势,

显然对这“宝藏”失去了兴趣。正纳闷间,旁边墙角跟儿底下,

一个原本倚着晒太阳、浑身脏兮兮都快跟背景融为一体了的老乞丐,像是刚被他们吵醒,

浑浊的老眼在那铁牌上一扫,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震。他嘟囔了一句,

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几个傻小子,捡了芝麻……当西瓜……那玩意儿,

抵得上……千金哩……”声音很小,很快就消散在风里。苏澈他们正沮丧着,没太听清,

只当是老乞丐的梦呓。“走了走了,”苏澈把铁牌随手揣进怀里,虽然失望,

但还是强打精神挥挥手,“至少……晚饭钱有着落了!老地方,醉仙楼!

”一听到“醉仙楼”三个字,时迁儿立刻把悲愤化为了食欲,

暂时忘却了那十两银子和一身脏臭。一行人互相推搡着,骂骂咧咧又带着点习以为常的无奈,

离开了这个让他们空欢喜一场的鬼地方。只是苏澈没注意到,在他把那铁牌揣进怀里之后,

他感觉自己那原本就十分感人的方向感,好像……更迷糊了。往回走的路上,

他明明记得是直走,却差点拐进别人家的院子里,幸好被诸葛暗一把拉住。“老大,

”诸葛暗无奈地用扇子点了点正确的方向,“这边。”苏澈“哦”了一声,讪讪地跟上,

心里直犯嘀咕:真是邪了门了。而那老乞丐,在他们走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

第2章 醉仙楼与“无用”的日常“醉仙楼”这名字听着气派,

可苏澈他们口中的“老地方”,压根不是楼里那些摆着红木桌椅、飘着酒菜香的大堂,

而是酒楼背后,那条紧挨着厨房后门和泔水桶的窄巷。这里味儿也冲,

但跟南城臭水沟是两种风格。这里是油烟味、剩菜味和一点劣质酒水混合的味道,不算好闻,

但至少……比较有人间烟火气。巷子尽头摆着个不知哪个年月废弃的石磨盘,

磨盘表面被磨得光滑,成了他们专属的“八仙桌”。此刻,

酒楼后厨“赊”来的小菜——拌三丝、盐水花生、还有半只油光光的烧鸡——摆在磨盘中央,

一壶最便宜的浊酒在旁边冒着若有若无的热气。五个人围着磨盘,或坐或蹲。“晦气!

真他娘的晦气!”时迁儿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用力拍打着衣服上已经干涸的泥点,

仿佛这样就能把下午的臭味拍走,“忙活半天,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就得了这么个玩意儿!”他眼神瞟向被苏澈随手放在磨盘边上的那块铁牌,满脸嫌弃。

楚不休用指尖拎起一块拌三丝里的黄瓜,优雅地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说:“知足吧,迁儿。

要不是苏老大英明神武,带我们找到那‘风水宝地’,咱们连这铁片子都捞不着。是吧,

老大?”他话里带刺,明褒实贬,眼睛斜睨着苏澈。苏澈正跟一个特别顽固的咸花生壳较劲,

闻言头也不抬:“少来!谁知道画图的家伙那么不靠谱……不过话说回来,咱们接的活儿,

十件里有八件不都这样?”一直没说话的韩凛,默默地把那只烧鸡的两只鸡腿撕下来,

一只放到苏澈面前,另一只放到年纪最小的时迁儿面前,自己则掰了个鸡翅膀,

低头啃了起来。诸葛暗摇着他那把永远不离身、边角都磨破了的折扇,

试图驱散几只围着泔水桶打转的苍蝇,分析道:“此物确非寻常。材质坚硬冰冷,非铁非铜,

符文古拙,绝非近世工匠所为。依我看,倒像是前朝,甚至更早时期的古物。”“古物?

”时迁儿眼睛瞬间亮了,凑近铁牌,“能卖多少钱?”诸葛暗扇子一顿,

瞥了他一眼:“价值难料。或许在识货者眼中价值连城,或许……一文不值。

”时迁儿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回去:“得,白高兴一场。

还不如上次帮西街王寡妇找她那只肥猫呢,好歹人家还给了两吊钱,一篮子鸡蛋!

”这话头一开,几个人顿时想起了组建“无用帮”以来的“光辉岁月”。“呸!别提那肥猫!

”楚不休一脸不堪回首,“那猫是找到了,在屋顶上。结果呢?时迁儿你恐高,

在梯子上哆嗦得像筛糠。韩凛倒是能上去,可那猫一见他就炸毛,挠了他一爪子,差点见血!

最后还是老大想出的馊主意,让我在底下弹琴,

想把猫‘吸引’下来……”苏澈终于掰开了那个花生壳,没好气地接话:“然后呢?

猫没引下来,把王寡妇她婆婆给吵得拿着扫帚出来撵我们,说我们弹的是‘送葬曲’,晦气!

”想起当时鸡飞狗跳的场景,连冷面的韩凛嘴角都微微抽动了一下。

诸葛暗悠悠补充:“还有上上次,帮李书生给他心仪的姑娘送情诗。我千算万算,

没算到自己脸盲,把诗错塞给了姑娘她娘……好家伙,那老太太举着擀面杖追了我三条街,

非说我要败坏她守节多年的清誉。”“哈哈哈!”时迁儿拍着大腿笑起来,“还有还有!

上次帮钱庄刘掌柜测试新装的防盗机关,说好了是试试。结果老大带路,

直接把我们领到了人家库房重地,触发了一堆机关消息,差点被当成贼给抓起来!

最后还是靠着我能在地面钻来钻去,才把大家从狗洞里带出来……”他们你一言我一语,

说着那些失败多于成功、荒唐又搞笑的“任务”。这些事在当时看来真是倒霉透顶,

可现在回想起来,却莫名地让人想笑。笑着笑着,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夜晚的凉风吹过窄巷,

带来泔水桶特有的酸馊气,但也吹散了夏末的闷热。头顶上,

醉仙楼大堂传来的划拳声、笑闹声隐隐约约,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他们这个世界,

只有这个破石磨盘,几碟小菜,一壶浊酒,和五个被全城人当做笑话的“废物”。

楚不休端起那杯浑浊的酒,抿了一口,被劣质的口感呛得微微皱眉,但他还是咽了下去。

“其实……想想也挺好。”他忽然说,声音不像平时那么尖刻,带着点难得的平静,

“至少自在。不用像那些所谓的‘才子俊杰’,整天端着架子,琢磨着怎么巴结权贵,

怎么往上爬。”苏澈拿起那块冰凉的铁牌,在手里摩挲着。这牌子好像有种魔力,拿着它,

心里那股因为迷路而产生的焦躁感会平复一些。“是啊,”他低声说,

“咱们虽然干啥啥不成,但至少……没干过亏心事。帮王寡妇找猫,帮李书生送信,

帮刘掌柜试机关……虽然搞砸了,但本意是好的嘛。”时迁儿抓起一把花生米,

一颗接一颗地抛进嘴里:“就是!咱们这叫……叫……劫富济贫,行侠仗义!

”他把自己最能吹的词儿都用上了。韩凛没说话,只是拿起酒壶,

给每个人的杯子里又添了点酒。动作依旧沉默,却带着无需言说的默契。诸葛暗摇着扇子,

看着这几个同伴。他脸盲,常常分不清街上谁是谁,但他永远能清晰地认出眼前这四张面孔,

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习惯、喜好和那些微不足道的小毛病。“无用之用,方为大用。

”他文绉绉地冒出一句,随即在伙伴们投来的疑惑目光中,自己先笑了,“意思就是,

咱们觉得自个儿没用,说不定在别的地方,正好能派上大用场呢?”“就你懂得多!

”时迁儿嬉笑着,把一颗花生米弹向他。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仿佛白天的沮丧、世人的嘲笑,都被这巷子里的晚风和劣酒冲淡了。然而,

就在这时——“哒哒、哒哒哒——!”一阵急促得不同寻常的马蹄声,

像骤雨一样敲打在巷外的青石板路上,由远及近,又快又乱!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

还有男人粗哑的吆喝和隐约的哭泣声。巷子里的五人瞬间安静下来,互相看了一眼。

诸葛暗侧耳倾听片刻,脸上的轻松神色渐渐褪去,他合上破扇子,

眉头微皱:“是兵部的传令快马,不止一匹。这个时辰,如此密集急促……怕是出大事了。

”苏澈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铁牌,那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没来由地一跳。

刚才那点偷来的悠闲和自得其乐,像被这突如其来的马蹄声踏得粉碎。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随着夜晚的凉风,悄然钻进了这条窄巷,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远处的喧闹声更响了,似乎还夹杂着兵器碰撞的脆响。时迁儿缩了缩脖子,

小声嘀咕:“……这京城,怕是要不太平了。”第3章 天倾兵部的快马过去才一夜,

整个京城就像一口烧开了的锅,咕嘟咕嘟地全乱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苏澈就被窗外的吵嚷声闹醒了。他揉着眼睛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差点被街上的景象给顶一跟头。平日里这个点,

街上应该只有挑着担子卖早点的小贩和赶早市的菜农,可现在,满眼都是人!拖家带口的,

背着包袱提着箱子的,马车、牛车、独轮车挤作一团,把原本不算窄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哭喊声、叫骂声、车轴辘刺耳的摩擦声混成一片,听得人心里发慌。“让让!都让让!

撞着了可不赔!”一个穿着绸缎衣服的胖商人,挤在一辆堆满了箱笼的马车上,

急赤白脸地吆喝着,额头上全是汗。“爹!娘!你们在哪儿啊!

”一个半大的孩子被人流冲得踉踉跄跄,带着哭腔大喊。苏澈愣在原地,有点懵。

他这“无用帮”的破院子位置偏,消息也闭塞,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到这阵仗。“看啥呢老大?

”时迁儿顶着两个黑眼圈,打着哈欠凑过来,一看街面,哈欠硬生生吓了回去,

“我滴个亲娘!这……这是咋了?皇帝老子要换地方住了?”很快,不用他们打听,

各种消息就顺着人流涌了过来,真真假假,一个比一个吓人。“听说了吗?北边!

北边的蛮子打过来了!”“何止啊!连破三城!守城的将军都……都战死了!”“我的天爷!

那岂不是要打到京城来了?”“快跑吧!晚了就来不及了!那些蛮子杀人不眨眼,烧杀抢掠,

无恶不作!”“粮价!粮价涨疯了!早上还是一斗米五十文,这会儿都二百文了!还抢不到!

”“布匹、药材,但凡是能囤的,价格都翻着跟头往上飙!”恐慌像瘟疫一样,

在京城每一个角落蔓延。苏澈和时迁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两人赶紧缩回院子,紧紧关上了那扇不怎么结实的门,好像这样就能把外面的乱世挡在外头。

没过多久,楚不休、韩凛和诸葛暗也前后脚到了。个个脸色都不好看。“完了,这下真完了。

”时迁儿一屁股坐在院里的石墩上,哭丧着脸,“我说什么来着?要出大事!你们还不信!

现在好了,蛮子要打来了,咱们这小身板,够人家砍几刀的?”楚不休难得没跟他斗嘴,

只是烦躁地用指甲刮着琴弦,发出“铮铮”的噪音。“醉仙楼今天关门了,

说东家带着细软跑路了。”他声音干涩,“连酒都没得喝了。”韩凛抱着他的刀,

靠在院墙上,目光透过门缝看着外面混乱的街景,嘴唇抿得死死的。

他听到外面有妇人哭喊孩子被挤散了,握着刀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诸葛暗是最后一个到的,他手里拿着一张刚从墙上揭下来的官府的告示,

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都别猜了。”他把告示摊在磨盘上,“北境三城失守,

敌军铁骑南下,兵锋……直指京城。朝廷下令,全城戒严,征调所有青壮,准备守城。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告示上那个猩红的官印,像血一样刺眼。“守……守城?

”时迁儿的声音都在发抖,“拿什么守?就凭咱们?

还有街上那些慌得只会哭爹喊娘的软脚虾?人家是正规军!是骑兵!咱们够塞牙缝的吗?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来,在原地转圈:“跑!必须跑!老大,赶紧收拾东西!

我知道有条小路,咱们趁现在乱,赶紧溜出城去,往南边跑!听说江南好,暖和,还没蛮子!

”楚不休冷笑一声:“跑?你以为就你聪明?你看看外面,

有钱有势的早几天就得着信儿跑没影了!现在剩下的,要么是跑不动的,

要么是咱们这样没门路没钱的!你现在挤进去,信不信没出城门就被踩成肉泥?

”“那也比留在这儿等死强!”时迁儿梗着脖子反驳。“留下未必是死路一条。

”诸葛暗用扇子点了点告示,“朝廷既然决定守城,总会调兵遣将……”“调个屁!

”时迁儿直接打断他,“我早上听人说,城外大营的兵,跑了一半都不止!

当官的都忙着把家眷往南送,谁真愿意留下来拼命?”一直沉默的韩凛突然开口,

声音低沉:“街上,有很多人,没走。”他的话总是很短,但总能戳到关键。是啊,

街上乱成那样,可真正能挤出去逃难的,终究是少数。更多的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平民,

还有更多是躲在屋里,瑟瑟发抖,不知该怎么办的普通百姓。卖菜的王婆婆,打铁的赵大叔,

还有街口那些整天拖着鼻涕追打嬉闹的娃娃们……苏澈一直没说话。他靠在门板上,

能清晰地感觉到门外人流奔涌带来的震动。他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会儿是时迁儿说的江南水乡,一会儿是楚不休说的被踩成肉泥,

一会儿是韩凛说的那些没走的人,一会儿又是诸葛暗手里那张冰冷的告示。

他想起昨天在街上,看到一个穿着打补丁衣服的小女孩,

把自己手里仅有的一个有点发黑的馒头,掰了一大半塞给饿得直哭的弟弟。

当时他还觉得这画面挺温馨。可现在想想,如果蛮子真的打进来,那姐弟俩,

还有王婆婆、赵大叔他们……会怎么样?他不敢细想。他这二十年来,一直活得像个笑话。

迷路,没用,是京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他带着这几个同样被视为“废物”的伙伴,

接各种荒唐任务,混口饭吃,苦中作乐。他从来没想过什么家国天下,什么责任担当。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听着外面绝望的哭喊,看着伙伴们焦灼争执的脸,

他心里有个地方,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他不想跑。不是不怕死。就是觉得,如果现在跑了,

那他们“无用帮”就真的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他抬起头,

目光扫过吵得面红耳赤的时迁儿和楚不休,扫过沉默但眼神挣扎的韩凛,

扫过眉头紧锁试图分析局势的诸葛暗。院子里,那棵半枯的老槐树被风吹得哗哗响,

几片叶子打着旋儿落下来,掉在积满灰尘的石磨盘上。外面的世界,天好像真的要塌了。

第4章 我们,接单!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时迁儿的话像一块石头,

砸进了本就波澜四起的池塘,溅起一片混乱。“跑!必须跑!”时迁儿急得在院子里直转圈,

手指头掰得咔咔响,“我有路子!南城根儿底下有个狗洞,年久失修,知道的人少!

咱们身子骨都不胖,肯定能钻出去!出了城,往南,我知道有条小路,

能避开官道上的乱兵和流民!”他越说眼睛越亮,

仿佛已经看到了江南的温山软水:“到了那边,咱们重操旧业!老大你继续接活儿,

我负责探路……呃,地面上的路!楚不休你……你给人哭丧去!就你那琴技,

保准能把死人给吵活了,主家还得加钱!韩凛当打手,诸葛暗当账房!

咱们‘无用帮’到哪儿饿不死?”楚不休本来阴沉着脸,一听“哭丧”俩字,

眉毛立刻竖了起来:“放你的罗圈屁!你才哭丧!你们全家都哭丧!”他骂完,

语气又沉了下来,带着嘲讽,“钻狗洞?时迁儿,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就算钻出去了,

外面兵荒马乱的,咱们几个要钱没钱,要势没势,跟那些流民抢食吃?怕是没到江南,

就先饿死在哪个山沟沟里,成了孤魂野鬼!”“那也总比留在这里,

被蛮子的马蹄子踏成肉泥强!”时迁儿跳着脚反驳。“留下未必会死!

”楚不休声音也拔高了,“朝廷总要守城吧?总要用人吧?咱们……”“用什么用?!

”时迁儿直接打断,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楚不休脸上了,“用老大去给敌军带路,

把人家在自己军营里绕晕?用你去城头弹琴,把守军兄弟先送走?用韩凛去砍人,

没砍两下自己先晕了?还是用诸葛军师去阵前认人,结果把大将军当成小兵给指挥了?

”这话太毒,也太真实,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噎住了。连楚不休都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院子里只剩下时迁儿粗重的喘息声。一直沉默的诸葛暗,这时缓缓开了口,

声音有些沙哑:“迁儿说的……不无道理。从理智上分析,敌军势大,京城守军士气低落,

内部还有主和派掣肘,胜算……渺茫。此时南迁,确实是生存概率最高的选择。

”时迁儿一听,立刻像找到了组织,腰杆都挺直了:“听听!听听!军师都这么说!

”“但是,”诸葛暗话锋一转,破扇子指向门外,“城中尚有数万百姓,无力南迁。

他们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家国沦陷,亲人罹难?”时迁儿急了:“军师!这都什么时候了!

咱们自身都难保,还管得了别人?咱们是‘无用帮’!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我们是啊。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高,却让所有的争吵瞬间停了下来。是苏澈。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直了身子,不再靠着门板。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没有时迁儿的惊慌,也没有楚不休的愤懑,只有一种异常的平静。

他目光扫过院子里每一个伙伴的脸,慢慢地说:“我们怎么不是菩萨了?”他走到石磨盘边,

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磨盘表面:“西街王寡妇家的肥猫,要不是咱们‘多管闲事’,

早就饿死在屋顶了。李书生他老娘,要不是咱们送错了信,她到现在还以为自己风韵犹存呢,

多乐呵。还有钱庄刘掌柜,要不是咱们试出了他那些破机关的漏洞,真来了贼,

他哭都来不及……”他一件件,一桩桩,

数着那些他们做过的、搞砸了的、被人嘲笑的“荒唐事”。“咱们是没用,

接的都是别人看不上的破烂活儿,干一件砸一件,是全城的笑话。”苏澈的声音很轻,

却像锤子一样敲在每个人心上,“可咱们……没害过一个人吧?咱们赚的那些铜板,

有多少是买了药悄悄放在生病独居的老人家门口?有多少是买了肉包子分给了街角的流浪儿?

”韩凛猛地抬起头,看向苏澈。楚不休刮擦琴弦的手指停了下来。

诸葛暗摇扇子的动作也顿住了。时迁儿张着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这些事,

他们自己都快忘了。原来老大一直都记得。苏澈的目光最后落在时迁儿脸上,带着点无奈,

又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坚定:“迁儿,咱们是‘无用’,但不是无胆,更不是无心。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地说:“所以,这单生意,

咱们‘无用帮’——接了!”“帮这座城,守一次!”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风吹过老槐树,发出“沙沙”的声响。楚不休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嗤”地笑了一声,

那笑容里带着点自嘲,带着点疯狂,也带着点如释重负。他把怀里的琴抱紧了些,

慢悠悠地说:“罢罢罢,反正留在这破城里,迟早也是个死。陪你疯一回,大不了,

下辈子投胎,老子做个音律全才。”韩凛没说话,他只是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苏澈身边。

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那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诸葛暗看着苏澈,看了很久。

他那双总是因为脸盲而显得有些迷茫的眼睛里,此刻却清澈无比,映着苏澈坚定的身影。

他“啪”地一声合上破扇子,轻轻吐出一个字:“善。”所有人的目光,

都落在了还在原地挣扎的时迁儿身上。时迁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看着苏澈,

又看看其他三人,最后一跺脚,带着哭腔喊道:“疯了!你们都疯了!

我时迁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你们这群疯子!”他骂骂咧咧地,却也一步一步,

磨蹭到了石磨盘边。“接接接!接你个大头鬼!”他一边骂,一边把自己的手,

重重地按在了石磨盘上。紧接着,是楚不休修长却带着薄茧的手,

韩凛骨节分明、带着刀疤的手,诸葛暗白皙而稳定的手。最后,是苏澈的手,

覆盖在了最上面。五只年轻的手,带着不同的温度,不同的伤痕,紧紧地叠在一起。

压着那块冰冷的、承载了他们未知命运的石磨盘。苏澈环视着他的兄弟们,咧开嘴,

露出了一个和往常一样、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笑容:“老规矩,干完这票,醉仙楼,我请!

”没有人笑。但一种比笑容更沉重,也更坚定的东西,在五个年轻的胸膛里,

无声地燃烧起来。巷子外,乱世喧嚣。巷子里,一个看似荒唐,却将震动整个京城的决定,

就此落定。第5章 诸葛暗的棋局决定是做了,可怎么守?拿什么守?第二天一大早,

五个人聚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大眼瞪小眼。昨晚上那股子热血劲儿,被冷风一吹,

好像也凉了半截。时迁儿蹲在石墩上,唉声叹气:“我说各位好汉,

咱们是不是得先盘算盘算?总不能抄着家伙就直接往城墙上冲吧?那跟送死有啥区别?

”楚不休抱着他的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不成调的音,

眉头拧着:“送死也得选个好看点的姿势。我可不想被蛮子的狼牙棒砸成肉酱,太不雅观。

”韩凛依旧沉默,只是把目光投向苏澈,又转向诸葛暗。那意思很清楚:动脑子的事儿,

别找我。苏澈挠了挠头,感觉这事儿比在迷宫里找路还难。

他看向他们中间唯一一个看起来像有脑子的:“暗仔,你……有啥想法没?

”诸葛暗没立刻回答。他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着。地上已经铺了一层薄薄的沙土,

是他早上特意让时迁儿从院子角落弄来的。他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方框,代表京城。

又在北面画了几个箭头,代表敌军。“守城,不能硬守。”诸葛暗开口,声音不高,

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咱们人少,装备差,正面打,一个照面就没了。

”他用树枝点了点那几个箭头:“得让他们乱。让他们疼。让他们觉得这京城是块硬骨头,

啃下来也得崩掉几颗牙。”“怎么让他们乱?”时迁儿凑过来问。诸葛暗没直接回答,

树枝在沙盘上移动:“我昨晚想了一夜。敌军主帅,耶律洪,性狡诈,多疑,

用兵喜欢走险招。他肯定会把主力藏在侧翼的山坳里,想打我们个出其不意。

前线摆出来的营寨,反而可能是个空架子,或者兵力不多。”楚不休挑眉:“你怎么知道?

”诸葛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记不住人脸,但我记得住所有我看过的书,

所有我听过的战例,所有关于耶律洪的记载。他的习惯,他的偏好,他打过哪些仗,

怎么打的,我都记得。”他顿了顿,树枝在沙盘上画了几个圈:“还有粮草。大军未动,

粮草先行。他们的粮道,补给点,根据地形和行军惯例推算,最有可能在这三个地方。

”苏澈看着地上那几条线和几个圈,感觉眼花缭乱。他打仗不行,看地图更是要命。

但他听明白了一点核心——不能让敌人舒舒服服地打。“暗仔,你说得太复杂了。

”苏澈打断他,蹲下身,手指直接戳在代表敌军主力的那个圈上,“你就告诉我,

打蛇打哪儿会死?”诸葛暗一愣。苏澈又指向楚不休:“不休,你那个要命的琴声,

怎么弄最能让人疼?”楚不休也愣了一下。苏澈接着看向时迁儿:“迁儿,

什么东西烧起来最快最旺,还最难扑灭?”最后看向韩凛:“凛仔,什么地方,

是敌人最想不到我们会出现的?”他一连串问题砸出来,直接把诸葛暗那套复杂的分析,

砸成了几个最简单直接的目标。院子里安静了一瞬。诸葛暗看着苏澈,

眼睛里慢慢亮起一种奇异的光。他猛地用树枝将沙盘上的复杂线条全部抹平,

只留下那几个最关键的点。“老大说得对!”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是我们想复杂了!

”他重新开始布置,语速快了很多:“核心就是两点:一,断其粮草,让他们饿肚子!二,

扰其军心,杀其主帅,让他们群龙无首!”他看向苏澈、韩凛和时迁儿:“焚毁粮草的任务,

最危险,需要深入敌后。老大,你的‘路痴’……不,是你总能找到出人意料路径的能力,

是关键!韩凛的观察力和直觉,能避开危险,找到目标!时迁儿的潜行和纵火本事,

正好用上!”他又看向楚不休:“不休,你在正面。等粮草被烧的消息传来,

敌军必然军心浮动。那时,你需要上城墙,用你的‘弦外之音’,给他们再加一把火!

能乱多少是多少!”最后,他看向自己,语气平静却带着决绝:“至于刺杀耶律洪……我来。

我记不住他的脸,但我能算出他的位置,他的习惯。脸盲,

反而让我不会因为任何人的面孔而分心。”这个计划大胆,疯狂,

几乎是把他们五个人往刀尖上推。时迁儿脸都白了:“分……分头行动?还要去烧粮草?

刺杀主帅?军师,你这哪是下棋,你这是要把咱们几个棋子直接往对方老将脸上扔啊!

”楚不休深吸一口气,抚摸着琴弦:“在城头弹给千军万马听……这排场,

倒是配得上我楚不休的绝响。”韩凛缓缓点头,吐出一个字:“干。

”苏澈看着沙盘上那几个被重点标记的位置,又看了看身边的伙伴。他知道,这一去,

可能就是永别。但他心里反而奇异地平静下来。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那就这么定了!”他咧嘴一笑,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暗仔是脑子,我们是手脚。

脑子动了,手脚就得跟上!”他伸出手:“老规矩。”楚不休把手搭上去,

嗤笑:“下辈子喝酒,你得还。”韩凛的手覆盖上来,坚定有力。诸葛暗的手也放了上来,

带着书生的文弱,却异常稳定。最后,时迁儿哭丧着脸,

几乎是闭着眼把手拍在最上面:“我真是……上了贼船了!”五只手再次紧紧叠在一起。

这一次,不是为了一个荒唐的任务,不是为了几两银子的酬劳。

是为了身后这座摇摇欲坠的城,是为了城里那些他们认识或不认识的、无力逃离的人们。

也是为了证明,他们“无用帮”,并非真的无用。计划已定,剩下的就是准备和等待时机。

破晓时分,天色灰蒙,如同他们此刻的心情。五人站在院门口,最后一次互相看了看。

没有再多的话语。苏澈带着韩凛和时迁儿,背上简单的行囊和火油,

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尚未完全苏醒的街道,向着未知的险境而去。楚不休抱紧了怀里的琴,

转身走向城墙的方向。诸葛暗整理了一下身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套破旧衣衫,

眼神变得空洞而陌生,像一个真正的、毫不起眼的流民,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院子空了。

只有沙盘上那几个潦草的标记,和石磨盘上残留的灰尘,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一场,

关乎生死的“棋局”。第6章 迷路的奇袭出了京城北门,外面的世界就跟城里是两个样了。

地里庄稼东倒西歪,像是被无数只脚踩过。道上不见行人,只有被丢弃的破筐烂鞋,

还有几具没人收拾的牲畜尸体,散发着腐臭。风一吹,尘土裹着枯草乱飞,看着就荒凉。

苏澈打头,韩凛断后,时迁儿夹在中间,三人沿着官道旁杂草丛生的土埂子往前摸。

按照诸葛暗画的简略地图,他们得先往西北方向走二十里,再找那个藏粮的山谷。

可这路刚走了不到三里,问题就来了。“老大,”时迁儿扯了扯苏澈的袖子,小声提醒,

“方向……是不是有点偏?我怎么觉着,咱们像是在往东绕呢?

”苏澈正低头跟手里那张鬼画符似的地图较劲,闻言头也不抬:“不能吧?

图上画着这边该有片小树林,

穿过去就是……”韩凛默默伸手指了指右前方一片光秃秃的土坡,坡上别说树了,

连草都没几根。苏澈抬头看看土坡,又低头看看地图,

眉毛拧成了疙瘩:“怪了……这图年头久了,可能……可能树被砍了?”时迁儿翻了个白眼,

心里把那画图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果然,在苏澈“精准”的带路下,

他们成功偏离预定路线,一头扎进了一片完全陌生的丘陵地带。时迁儿一路上唉声叹气,

韩凛则像个沉默的影子,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完了完了,这要是撞上蛮子的巡逻队,

咱们仨直接可以手拉手去见阎王爷了……”时迁儿嘴里不停念叨。说来也巧,

就在他们绕过一个小山包,准备硬着头皮找路时,韩凛突然猛地一抬手,压低声音:“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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