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每一句话都带电流，让每一句脏话都开成花凌晨三点半，整座写字楼像被谁拔了插头的巨型游戏机，瞬间黑屏，只剩“安全出口”西个绿字苟延残喘，一眨一眨，像鬼片里招魂的LED。
我，林小鱼，还在 23 层给 PPT 守灵。
五十页，文件名长得能当 Rap：“闪耀新生全域营销最终版再改我是狗——”我鼠标一抖，把“狗”字删了，怕甲方真把我当狗遛。
咔哒、咔哒，鼠标声像棺材匠往板上敲钉子，每一下都钉在我太阳穴。
胃先罢工，一阵抽搐，酸水翻上来，提醒我它从午饭到现在只喝过凉水。
我灌了口隔夜冰水，凉得牙根发麻，屏幕上的字却开始蹦迪，一行行踢踏乱舞，Logo 像喝了假酒，旋转着准备飞出宇宙。
我闭眼默念：最后一遍，再检查最后一遍，别让甲方在 animations 里找到“惊喜”。
手指比脑子快，啪——发送。
邮件嗖地没了，连着我的魂儿一起上传云端。
后背“哐”地砸在椅背，灯管“滋”一声炸成白菊花，眼前一黑。
完了，老子要猝死。
下一秒，真·黑屏。
——我以为会听见自己脑壳碎地的脆响，结果身体被塞进一条高速滚筒洗衣机。
光、色、噪音，童年秋千、高考考场、老板咆哮、甲方那句“不够炸”，全搅成一锅杂碎，漩涡越转越快。
我伸手想扒住点什么，连指甲盖都不听我使唤。
黑暗最后冲我比了个中指：拜拜了您嘞。
——再睁眼，先撞进鼻子的是土腥味儿，比猫咖猫砂更冲，像有人把原始森林怼到我脸上。
耳边鸟叫自带电音，喳喳喳，重拍不稳，却吵得颅内高潮。
我躺成一条笔首的咸鱼，头顶树杈子戳天，阳光从缝隙里漏下，碎成金粉，俗得可爱，可我文化水平就这样。
我一个鲤鱼打挺——亚麻长裙？
我淘宝的西装外套呢？
再摸脸，滑得跟刚剥壳的鸡蛋，黑眼圈旷工跑路，熬夜脸居然一键磨皮？
我冲到溪边，水里妹子十五六岁，刘海炸毛，冲我挑眉。
我挑回去，得，是我，嫩版。
“穿越”俩字砸天灵盖，我膝盖一软，差点给溪水下跪。
二十五年社畜生涯，换来未成年荒野求生？
银行卡、公积金、年假、没舍得花的积分……全捐了？
我骂了句“操”，声音在山谷拐三个弯，回声比我妈吼我还嘹亮。
——正当我盘算哪棵歪脖子树吊起来不硌手，天边“嗖嗖”飞过几颗流星。
我眯眼——流星长翅膀？
再一看，好家伙，有人踩剑！
御剑飞行，活的！
我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蹭车！
必须蹭！
我连滚带爬冲到空地，嗓子劈叉：“大哥——捎一脚——！”
破音飙出，像 KTV 抢麦的，尾音自带电吉他效果。
剑真停了。
为首小哥青袍猎猎，头发比我还顺，居高临下：“凡人？
咋跑青云宗地界来了？”
我秒戏精上线：“仙师，我迷路三天，再走下去要变山货了，求捡！”
旁边仙女师姐噗嗤笑：“小丫头挺逗，带回去测个灵根，万一走狗屎运呢。”
小哥抬手，一股风把我卷上剑。
我一把揪住他衣角，布料触感比我外套贵一百倍，撒手算我输。
飞剑“咻”地蹿天，心脏差点从嘴里喷出来，风抽得我嘴歪眼斜，眼泪横着飞——形象是啥？
能吃吗？
偷瞄下方，山河缩成乐高，云影子哗啦啦往后倒带。
爽！
比过山车带劲，还免票。
——青云宗到了。
我词穷，只会“卧槽”——群峰像被盘古拿刀捅了天，彩虹当桥，白玉梯子盘山，仙气浓得跟加湿器怼脸。
广场上人山人海，全是小萝卜头，十岁出头，我混进去像老葱刷绿漆。
赵师兄把我往地上一丢：“排队，测灵根，超龄自己哭。”
说完嗖地没影，留我一嘴尾气。
我踮脚看——桌案后坐着几位大叔，脸比 HR 还冷。
队伍龟速，前面小胖墩紧张得抖腿，鞋底蹭出火星子。
终于到我了。
执事大佬头也不抬：“姓名，骨龄。”
“林小鱼，十六……吧？”
我把“吧”字咽一半，底气漏风。
大佬抬头，眉头拧成麻花：“十六？
超了，下——等等！”
我啪地按住桌角，嗓门飙高，“大哥，我长得急，其实十五零十个月，西舍五入还是宝宝！”
周围“噗嗤”笑成一片。
大佬瞪我，眼刀刮得我脚后跟发软。
我咬牙，甩出杀手锏：“我无父无母，流浪十年，听说青云宗有教无类，原来也搞年龄歧视？
那算了，仙门滤镜碎一地。”
话没落地，后排白胡子老爷爷抬手：“带过来，我测。”
声音不大，全场秒静音。
我被拎小鸡一样拎到玉碑前，手心贴上去，冰得我打了个哆嗦。
三秒后，碑面“嗡”地亮起——一道灰不拉几的光，像公司楼道年久失修的感应灯，闪两下，灭了。
人群爆笑。
“杂灵根，最废那种！”
“废到发光！”
我耳根子烧得能煎蛋。
老爷爷眯眼：“杂灵根？
倒也少见。
小丫头，你可知修行有多难？”
我咧嘴，笑得比哭难看：“知道，比让甲方一次性过稿还难。”
他居然被我逗乐，胡子一抖一抖：“胆子不小，敢拿杂灵根挤兑我。
行，留下当外门杂役，干不干？”
我秒答：“干！
管饭就行！”
——当晚，十人大通铺，鼾声、磨牙、放屁交响，月光贼亮，照在我木牌上——“林小鱼”三个字歪歪扭扭，像小学生罚抄。
我掐脸，疼得抽气，终于确认：原来“新生”不是升职加薪，是给仙人剥蒜。
我咧嘴，无声大笑，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去他的十万加、去他的 KPI，老子现在只负责把土豆皮削成银河战舰。
可我心里有团火，烧得比办公室灯管还旺——杂灵根咋了？
上辈子我能让文案从 0 到十万加，这辈子就能让灵根从 0 到筑基！
甲方我都能伺候，还怕修仙？
我翻个身，把眼泪蹭在袖子上，灰布瞬间深了一块。
行，青云宗是吧，林小鱼报到。
明天开始，老子要让他们知道——杂役也能炸出个闪耀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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