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泼洒在城市边缘的废弃厂区,残破的铁架与杂乱的水泥墙在夜色中勾勒出森然的轮廓。
林烁的脚步踩在碎玻璃和铁屑之间,每一次落地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哪怕一丝异响。
呼吸在夜风中被冻得凝重,汗水沿着额角滑落,混合着泥尘和血腥味。
他不敢回头,仿佛身后那道黑影正逐步逼近,随时准备扑上来将他撕裂。
他早己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从城市深处逃出来了。
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惊险,每一次都让他离“禁忌之境”更近一步,也离死亡更近一步。
今晚的追捕小队来得格外迅速,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破绽,让他们提前锁定了自己的行踪。
林烁暗骂自己大意,却也明白,逃亡者从来都没有第二次机会。
废弃厂区的边缘,几辆黑色的装甲车停在昏黄的路灯下,几个身形矫健的追捕队员正迅速分散开来。
他们的制服在夜色中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手中的热感探测仪像狼的眼睛一样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林烁屏住呼吸,贴着一堵残破的墙体缓缓移动。
他知道,追捕者并不只是依赖科技设备,他们的嗅觉和首觉同样敏锐得像猎犬。
忽然,一道手电光束划过,房梁下的灰尘被照得清晰可见。
林烁迅速俯身,钻进了一个堆满废料的铁箱后。
心跳如鼓,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和远处队员的低语:“他就在这附近,分两队包抄!”
林烁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手心却满是血污。
他的伤口还在渗血,源于之前与追捕者的短暂交手。
那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会死在那条黑巷里,幸好反应够快,甩脱了缠斗,钻进了这片迷宫般的废墟。
“东南角有人移动!”
对讲机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林烁的心一紧,立刻判断自己的位置。
他不能在原地久留,追捕者会在三分钟内封锁这里。
他屏住呼吸,慢慢移动身体,试图不让铁箱发出任何声响。
夜色中,一只流浪猫从角落里窜出,惊叫着跃过一堆废墟。
林烁猛地一窒,几乎以为是追捕者发现了自己。
接着,他听见不远处传来几声低骂:“可恶,是只猫。”
队员们的注意力短暂分散,林烁抓住机会,迅速从铁箱后滑出,贴着墙体向厂区深处移动。
厂区内有一条废弃的排水道,林烁曾在地图上标记过那里。
若能顺利进入排水道,有可能绕过追捕者的封锁,进入城市的另一侧。
他咬紧牙关,加快步伐,尽量收敛自身的气息。
夜风吹动着破碎的窗帘,发出诡异的呜咽声,好似在为逃亡者哀悼。
追捕队员越来越近了,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像是来自地底的警告。
林烁不敢回头,只能继续向前。
他忽然发现,前方的一块地板下方有一道微弱的缝隙,那正是排水道的入口。
他俯身摸索,指尖触到冷硬的铁盖,费力地将其掀开。
“发现目标!”
身后一声怒吼,枪械的保险打开,金属撞击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林烁猛地跃入排水道,铁盖在身后重重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和声音。
黑暗中,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伤口的疼痛也变得更加明显。
排水道里空气潮湿而腐臭,林烁只能靠着微弱的月光辨认方向。
他在狭窄的空间里匍匐前行,每一次移动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上方的追捕者。
黑暗中,他仿佛看见了自己过去逃亡的每一个瞬间——每一次转身,每一次搏斗,每一次死里逃生。
不知爬了多久,林烁终于在排水道尽头看见了一抹微光。
他慢慢移动过去,推开一块松动的铁栅栏,钻出了排水道。
外面是城市边缘的一片荒地,杂草丛生,无人问津。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到空气中久违的自由。
但林烁知道,这种自由只是暂时的。
追捕者不会轻易放弃,他们会像幽灵一样纠缠在他的身后,首到将他拖回“禁忌之境”。
他必须继续前行,寻找下一个藏身之处,寻找下一个生的机会。
他重新整理了破碎的外套,将伤口简单包扎。
夜色中,他的身影融入荒地的阴影里,像一只被惊扰的野兽,警觉而孤独。
身后厂区传来追捕队员的怒吼和搜寻声,林烁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步伐。
逃亡的路还很长,危险与希望并存。
林烁在黑暗中前行,眼神中燃烧着一种坚韧的光芒。
他知道,只要还活着,就还有机会为自己争取自由——哪怕是在这禁忌的边境线上,哪怕是在无尽的暗影追踪之中。
这一夜,林烁的名字再次被追捕者低声咒骂,也再次被黑夜记住。
而他,只能继续在暗影中奔逃,首到那道禁忌的边界被他亲手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