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天爷！
这布上咋还自己发光了？
是我眼花还是这布成精了？”
林阿芷揉了揉眼睛，盯着胡九儿手里的练手布，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扔地上。
那块原本平平无奇的白粗布上，胡九儿刚绣了两针歪歪扭扭的线，可线迹周围却绕着圈淡淡的银光，跟撒了把碎星星似的，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胡九儿也愣了，举着布左看右看，尾巴尖儿无意识地晃着：“哎？
这光哪儿来的？
我就随便扎了两针啊，没往布上撒荧光粉啊！”
“你还知道荧光粉？”
林阿芷挑眉，伸手摸了摸布上的光迹，入手还是布的温度，没半点异样，“不对，这光跟月光一个味儿，你是不是偷偷用了啥法子？”
胡九儿赶紧摆手，耳朵都竖起来了：“我没有！
我就刚才绣的时候，想着要是能让线跟月亮一样亮就好了，然后它就自己发光了！
跟我奶奶给我讲故事时，手指头冒光一个道理！”
林阿芷这下算是明白了——合着这狐仙徒弟还有“自带特效”的技能！
她突然眼睛一亮，一把抓住胡九儿的手：“你能控制这光不？
要是能让光跟着线走，咱们绣出来的月亮指定比之前还绝！”
胡九儿被她抓得一哆嗦，试探着捏了捏绣花针：“我……我试试？”
她深吸一口气，盯着布面，心里默念“光再亮点儿”，结果那两道线迹“唰”地一下，光变得跟小电灯泡似的，差点晃瞎林阿芷的眼。
“哎哟我去！
你这是要给我开夜间模式啊？”
林阿芷赶紧捂住眼睛，“轻点轻点！
再亮下去，隔壁王大娘该以为我家着火了！”
胡九儿赶紧“收功”，光瞬间暗了下去，只留着淡淡的一层。
她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没掌握好力道嘛！
跟我第一次用爪子劈柴似的，差点把树劈倒。”
俩人正琢磨着“发光绣法”，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李掌柜的大嗓门：“阿芷！
阿芷在家不？
我听说你半夜还在绣活儿，我那批帕子能提前交货不？”
胡九儿吓得一激灵，手里的布“啪嗒”掉在地上，尾巴“嗖”地一下就藏到了身后，声音都变调了：“完了完了！
是来要货的！
他要是看见这发光的布，会不会把我当妖怪抓去炼丹啊？”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还炼丹！”
林阿芷赶紧把布捡起来塞进针线筐，用其他布料盖上，然后推着胡九儿往屋里躲，“你赶紧进里屋藏着，千万别出声，我搞定了就喊你！”
胡九儿跟只受惊的兔子似的，一溜烟钻进里屋，还不忘把门留条缝，偷偷往外瞅。
林阿芷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打开院门，脸上堆着笑：“李掌柜，这大半夜的您咋来了？
有啥事儿不能明天说啊？”
李掌柜搓着手，一脸着急：“这不后天就是我闺女生辰嘛，我想让她早点用上你绣的帕子。
你放心，钱我多给你加两成！”
他说着就往院里瞅，眼睛跟扫描仪似的，“哎？
你屋里咋还亮着灯？
是不是还有别人啊？”
林阿芷心里一紧，赶紧挡在他前面：“没有没有！
就是我刚才找线来着，灯忘了关。
您先进来坐，我给您倒碗水，帕子我绣得差不多了，明天一早就给您送过去。”
“那太好了！”
李掌柜跟着她进了院，眼睛却还西处瞟，突然盯着针线筐，“阿芷啊，你这筐里咋还鼓囊囊的？
是不是新绣的玩意儿？
让我瞅瞅呗，我还没见过你半夜绣的活儿呢！”
林阿芷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赶紧把针线筐往身后挪：“没啥好看的，就是些练手的布，绣得乱七八糟的，别污了您的眼。”
可李掌柜偏要凑过去看，伸手就去掀筐上的布：“哎呀没事儿，我就瞅一眼，说不定还能给你提提意见呢！”
就在这时候，里屋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啥东西掉地上了。
李掌柜猛地回头：“啥声儿？！
你屋里到底藏着啥人？”
林阿芷赶紧解释：“没……没啥！
就是我家猫把花瓶碰倒了，我这就去收拾！”
她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跑，心里把胡九儿骂了八百遍——这祖宗咋就不能老实会儿！
她冲进里屋，就看见胡九儿蹲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个摔碎的瓷碗，一脸无辜：“我……我就是想看看你绣的帕子，结果不小心把碗碰倒了……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
林阿芷赶紧把她拉起来，“你赶紧从后窗跳出去，绕到院后头，等李掌柜走了再回来！”
胡九儿点点头，扒着后窗就往外爬，还不忘回头喊：“那你记得给我留块点心！
我饿了！”
林阿芷哭笑不得，赶紧把窗户关上，然后拿着扫帚出来，假装收拾碎片：“您看，我说就是猫碰倒的吧，这猫太调皮了，改天我非得好好教训它！”
李掌柜盯着她手里的扫帚，半信半疑：“你家猫还能碰倒这么大的花瓶？
我咋瞅着不像呢……”林阿芷赶紧转移话题：“李掌柜，帕子我真的快绣完了，您明天一早就来拿，保证让您闺女满意！
您要是没啥事儿，就先回去吧，这大半夜的，您家人该担心了。”
李掌柜琢磨了一下，觉得再纠缠也没啥意思，就点点头：“行，那我明天一早就来。
阿芷啊，你可得抓紧点，别耽误了我闺女生辰！”
送走李掌柜，林阿芷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刚想喊胡九儿回来，就听见院墙外传来胡九儿的声音：“阿芷！
我回来了！
你给我留的点心呢？”
林阿芷探头一看，胡九儿正扒着墙头，脑袋探进来，尾巴还在墙外头晃来晃去。
她赶紧把胡九儿拉进来：“你咋还敢从墙头爬啊？
就不怕被人看见？”
胡九儿揉了揉肚子，一脸委屈：“我饿了嘛！
从后窗绕回来太远了，我就想着爬墙头快点儿。
对了，点心呢？
我刚才在里屋看见你桌上有块桂花糕，是不是给我留的？”
“你就知道吃！”
林阿芷又气又笑，从屋里拿出桂花糕递给她，“刚才要不是你把碗碰倒，李掌柜也不会起疑心。
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给你吃点心了！”
胡九儿接过桂花糕，狼吞虎咽地吃着，含糊不清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肯定不碰到东西了。
对了，刚才那块发光的布呢？
咱们还接着绣不？”
林阿芷拿出针线筐里的布，看着上面淡淡的光迹，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咱们不光要绣月亮，还得绣点别的！
你不是会让线发光嘛，咱们就绣个‘月光荷花池’，到时候肯定能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胡九儿眼睛一亮，嘴里的桂花糕都忘了嚼：“真的？
那咱们现在就绣！
我肯定好好学，绝对不拖后腿！”
林阿芷笑着点头，重新把绣绷支起来，拿起针线：“行，那咱们就接着练。
不过这次你可得记住，不管听见啥动静，都不能再出声了，不然咱们的‘月光荷花池’就泡汤了！”
胡九儿用力点头，认真地拿起针线，跟着林阿芷学了起来。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俩人身上，胡九儿手里的线慢慢泛起淡淡的银光，在布面上勾勒出荷花的轮廓。
林阿芷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觉得，有这么个“狐仙”徒弟，虽然麻烦不断，但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刚才李掌柜走的时候，其实看见了胡九儿露在墙外的尾巴尖儿，心里正犯嘀咕呢——林阿芷家啥时候养了这么奇怪的“猫”？
尾巴咋还是红色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