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遗体告别仪式致悼词

妈妈下葬那天，天下着小雨。哥哥把我拉到一边："房子妈留给我了，有遗嘱。"我懵了，

这房子当初是我出的首付。妈妈临终前，明明握着我的手说"都是你的"。

现在哥哥拿出遗嘱，我该信谁？01雨丝又冷又密，打在黑色的伞面上，发出沉闷的沙沙声。

泥土被雨水浸透，变得湿滑泥泞，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我捧着妈妈的黑白遗像，

照片里的她还在微笑，温和得像一汪水。可我的心，却像被这墓地的冷雨浇透了，一片冰凉。

葬礼的流程繁琐而压抑，我麻木地跟着司仪的指令，鞠躬，致谢。

哥哥林建国和嫂子张丽站在我身后不远处，像两个置身事外的宾客。

林建国穿着一身崭新的黑色西装，头发抹得油亮，看不出半点悲伤。张丽则抱着手臂，

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嘴里还小声地跟旁边的人抱怨着什么。我听不清，也不想听。

送葬的队伍在泥泞中缓缓前行。张丽凑到我身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小雨，

这葬礼办得也太铺张了，花了不少钱吧。”我捏着相框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妈一辈子节俭，你这么搞，她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不会开心的。”我没有回头，也没有作声，

只是死死盯着前方那块新立的墓碑。“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家，花钱大手大脚的，

以后怎么嫁人。”她的声音像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搅得我头疼欲裂。回到家里，

屋子里还残留着灵堂的萧索气息。亲戚们三三两两地坐着，没人说话，

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我给每个人倒了杯水，身体因为长时间的站立而不住地发抖。

就在这时，林建国清了清嗓子，站到了客厅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各位亲戚，今天请大家留下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小心翼翼地展开。

“这是妈生前立下的遗嘱。”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遗嘱上写得清清楚楚，妈名下这套房子，由我，也就是她唯一的儿子林建国，个人继承。

”他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愣愣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这套房子，三年前买的，

首付三十万，是我掏空了所有积蓄，又跟朋友借了十万才凑齐的。这三年的月供，

每个月五千，也是从我工资卡里一分不差地划走。哥哥，他出过一分钱吗？

他甚至连看房都懒得去。林建国将那份遗嘱递到我面前，白纸黑字，格外刺眼。“你看，

这上面有妈的亲笔签名，还有手印。”我颤抖着手接过那张纸。字迹确实是妈妈的，

只是歪歪扭扭，毫无力道，像是耗尽了所有生命力才写下的。签名旁边，是一个鲜红的手印。

落款日期，是两个月前。嫂子张丽立刻换上了一副女主人的嘴脸，走到我身边。“小雨啊，

你看，这都是妈的意思，老人家的遗愿，咱们做子女的，就该尊重。”她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力道不像是安慰，更像是一种驱赶。“这房子既然给了建国，你一个外人，

也该早点做打算，找个地方搬出去。”“是啊是啊，”一个远房姑妈附和道，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家产本来就该留给儿子的。”“小雨工作那么好，

一个月挣不少钱，不缺这点。”“就是，跟自己亲哥哥争什么，不像话。

”亲戚们的议论声像一把把钝刀子，一下下割在我的心上。就在我快要被这些声音淹没时，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不信！这不可能！”是舅舅陈国栋，

他一把从我手里拿过遗嘱，气得满脸通红。“我姐临走前怎么跟我说的？

她说这房子是小雨买的，以后就是小雨的！她不可能立这种遗嘱！”林建国脸色一变，

上前抢夺：“舅舅，这是我们家的事，您一个外人就别掺和了。”“我外人？”舅舅气笑了，

“林建国，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妈生病这三年，谁在床前伺候？谁出的医药费？

小雨为了给你妈治病，把工作都差点丢了，你呢？”“你除了会伸手要钱，还做过什么！

”两人瞬间争执起来，屋子里乱成一团。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只有一个画面。

妈妈临终前，在医院的病床上，她枯瘦的手紧紧握着我。她的眼睛已经没什么神采了，

却努力地看着我，嘴唇翕动。

“小雨……妈对不起你……这房子……家里的……都是你的……”她一字一句，

说得那么清晰。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砸在那张轻飘飘的遗嘱上，晕开一团水渍。

众人渐渐散去，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哥哥和嫂子占据了主卧，仿佛他们已经是这里的主人。

我独自走进妈妈那间小小的卧室，关上了门。房间里还弥漫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药味。

我坐在床边，看着手里那份冰冷的遗嘱，陷入了沉思。我不信妈妈会这样对我。这件事，

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02那一夜，我彻夜无眠。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敲打着玻璃，也敲打着我千疮百孔的心。我躺在冰冷的床上，从小到大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几乎将我溺毙。在这个家里，哥哥林建国永远是中心，是太阳，而我，只是一颗围绕他旋转，

甚至连光都吝于给予的行星。我记得五岁那年，林建国吵着要学钢琴。妈妈二话不说，

把家里唯一的存折取空，又四处借钱，给他买了一架昂贵的钢琴。而我，

只是小声说了一句想学画画，就被妈妈一句“女孩子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给堵了回去。

那架钢琴，林建国没弹两个月就腻了，最后成了客厅里积灰的摆设。小学时，

林建国考试次次倒数，妈妈总是轻声细语地安慰他“没关系，我家建国最聪明，

只是不爱学”。我考了全班第一，拿着奖状兴高采烈地跑回家，妈妈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说“女孩子学习那么好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要嫁人”。高考那年，我拼尽全力，

考上了南方的985重点大学。林建国只考上了一个本地的三本院校，学费高得吓人。

妈妈毫不犹豫地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全部交给了林建国。轮到我时，

她两手一摊：“家里没钱了，你自己想办法吧。”最后，我是靠着助学贷款和无数份兼职，

才读完了四年的大学。即便是这样，我每个月还要从微薄的生活费里挤出钱来，寄回家里。

因为妈妈总是在电话里说：“你哥最近谈恋爱了，花销大，你这个做妹妹的，也该帮衬着点。

”大学毕业后，我进了现在这家公司，从最底层的会计做起，没日没夜地加班，考证，

才一步步坐到了财务主管的位置。而林建国，他的三本大学压根没读完，大二就退学了。

他给出的理由是“读书太没意思了，还不如出来闯社会”。可他所谓的闯社会，

就是每天待在家里打游戏，没钱了就找妈妈要。这些年，

妈妈成了我们之间的传声筒和提款机。她每次给我打电话，开头第一句永远是：“小雨啊，

你哥最近手头又紧了。”“你哥要换手机了，你看……”“你哥看上一辆车，

首付还差了点……”我像一个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麻木地转账，一次又一次。

我不是没有怨言，可每次看到妈妈为难的样子，听到她说“他就你这么一个妹妹，

你不帮他谁帮他”，我就心软了。我天真地以为，我的付出，我的忍让，妈妈都看在眼里，

记在心里。我以为，她只是不善于表达，但心里是疼我的。可现在，

那份遗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我的脸上。它告诉我，我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牺牲，

都只是一个笑话。在妈妈心里，我这个女儿，或许真的比不上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的儿子。

心寒，彻骨的寒冷，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冻得我浑身发抖。我蜷缩在被子里，

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枕头。难道，我真的错了吗？难道，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和孝顺，

在她眼里真的一文不值？黑暗中，我睁着眼睛，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不。我没有错。

如果连我自己都放弃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从床上坐起来，擦干眼泪，

眼神里渐渐凝聚起一丝冷硬的光。03第二天一早，我回了自己租住的小公寓。

那是一个不足三十平米的开间，被我收拾得井井有条。我打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

从里面翻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这里面，是我这些年所有的重要凭证。

我找到了三年前的购房合同，以及一张银行转账凭证。凭证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转账金额，

三十万元整。收款人，是房产开发商。我清楚地记得三年前的那个夏天。

妈妈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她想在城里有套自己的房子，老了也有个依靠。她说，

她不想再看房东的脸色了。我立刻打电话给哥哥林建国，商量买房的事。电话那头，

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买什么房？我现在住妈这里不是挺好的吗？我可没钱。”挂了电话，

我沉默了很久。当时我刚工作满两年，手里所有的积蓄加起来，也才二十万。

为了凑够三十万的首付，我咬着牙，放下了所有的自尊，给我那些大学同学一个个打电话，

最后才借到了十万块钱。签合同那天，妈妈拉着我的手，眼圈红红的。“小雨，是妈没用，

让你受委屈了。”我笑着说：“妈，这有什么委屈的，以后我们就有自己的家了。

”为了让妈妈安心，也为了以后能少些家庭矛盾，房产证上写的是妈妈一个人的名字。

当时妈妈紧紧握着我的手，郑重地向我承诺：“小雨你放心，这房子以后就是你的，

妈绝对不会亏待你。”我信了。我相信了她眼里的真诚。这三年，每个月五千块的房贷，

像一座大山压在我身上。我不敢请假，不敢生病，不敢买新衣服，不敢参加任何娱乐活动。

公司里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工作狂，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不敢停下来。

我翻出手机里和妈妈的聊天记录。她生病后，我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

只能通过微信关心她。我看到一条她两个多月前发给我的语音，点开。“小雨，

你哥最近……又来找我了……你放心，妈心里有数，妈不会糊涂的。”她的声音很虚弱，

还带着喘息，但语气是肯定的。还有临终前那天，她抓着我的手，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的那句“都是你的”。这一切，都和那份遗嘱背道而驰。

我将所有的凭证、转账记录、聊天记录截图，全部整理好，打印了出来。下午，

我拿着这些东西，回到了那个所谓的“家”。林建国和张丽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嗑着瓜子，

满地狼藉。看到我进来，林建国眼皮都没抬一下。“你回来干什么？不是让你找地方搬吗？

”我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径直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文件摔在茶几上。“哥，你看看这些。

”林建国不耐烦地拿起几张纸，扫了一眼，随即嗤笑一声。“什么意思？

拿这些废纸来吓唬我？”他将那些纸扔回桌上，满不在乎地说：“口说无凭，

现在白纸黑字的遗嘱在这里，这房子就是我的。”旁边的张丽也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林小雨，我真是没看出来，你心机这么深啊。还留着这些东西，怎么，

早就盘算着跟我们争家产了？”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挂着鄙夷的冷笑。

“你一个当女儿的，给妈养老，给妈花钱，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怎么着，还想要回报啊？

真是笑死人了。”我的血一下子冲上了头顶，浑身气得发抖。我死死攥着拳头，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我看着他们那两张理所当然的丑恶嘴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和这样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弯腰，

一张一张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仔细地叠好。然后，我转身，

一言不发地离开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地方。光靠这些证据，确实无法对抗那份白纸黑字的遗嘱。

但我知道，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04回到我的小出租屋，我将那份遗嘱的复印件铺在桌上，

打开台灯，仔细研究起来。遗嘱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本人林秀芬，

自愿将名下位于XX路XX小区的房产，在我去世后，由我的儿子林建国一人继承。

”下面是签名和手印。我很快发现了几个疑点。第一，日期。遗嘱的落款日期是两个月前。

我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是妈妈病情最严重的时候，她因为癌痛，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靠大剂量的止痛药才能勉强维持。很多时候，她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手抖得非常厉害。

第二，字迹。虽然签名确实是妈妈的笔迹，但和我之前收到的她写的信相比，

这份遗嘱上的字迹明显要潦草、扭曲得多。有好几个笔画都拖得很长，显得有气无力，

根本不像是一个神志清醒的人写出来的。更像……是被人握着手，强行写下的。第三，风格。

妈妈虽然读书不多，但心思细腻。她以前给我写信，总是家长里短，叮嘱我注意身体，

好好吃饭，从不会用这么生硬、公式化的语言。这份遗嘱，冷冰冰的，

完全不像出自她的手笔。我回想起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哥哥林建国一反常态，

突然对妈妈表现得“孝顺”起来。他几乎天天往医院跑，端茶倒水，捶背按摩，

把周围的病友都感动得不行。而我，因为要拼命工作挣钱付医药费和房贷，只能每天下班后，

晚上去医院陪夜。很多白天发生的事情，我其实并不知情。现在想来，

他那些突如其来的“孝顺”，背后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这份遗嘱，很可能是林建国趁着妈妈病重、意识不清的时候，

哄骗甚至强迫她签下的。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找到了当时在医院照顾妈妈的护工王阿姨。

我请她在附近的小餐馆吃了顿饭。起初，王阿姨还有些顾虑，不愿多说。在我再三恳求下，

她才叹了口气，开了口。“小雨啊，不是阿姨不想帮你，实在是……你那个哥哥，不太好惹。

”她压低声音说：“你妈住院那段时间，你哥确实天天来。不过，他每次来，

都找各种理由把我支开，说是要跟你妈单独说说话。”“有一次我回来得早了点，

在病房门口，隐约听到你哥在里面说……说什么‘妈，你就签个字吧，小雨那么能干，

不缺这套房’之类的话。”王阿姨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心中的迷雾。

我的猜测被证实了。我的亲哥哥，为了房子，竟然在妈妈病重时，用这样卑劣的手段。

一股混杂着愤怒和悲凉的情绪在我胸中翻涌。我愤怒他的无耻，

也悲凉妈妈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要被自己的儿子算计。我谢过王阿姨，

给了她一个厚厚的红包。现在，事情的轮廓已经越来越清晰了。但我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我拨通了舅舅的电话。“舅舅，我想，我可能知道那份遗嘱是怎么来的了。”电话那头，

舅舅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异常坚定的语气说：“小雨，你别怕，舅舅帮你。

我们一起把真相找出来。”05舅舅陈国栋很快就赶到了我租住的小屋。

看着这间狭小、简陋的房间，他一个六十岁的大男人，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小雨，

委屈你了。”他坐在小小的沙发上，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妈她……唉，

她就是偏心偏到骨子里了，我这个当弟弟的，说了她一辈子，她也听不进去。

”舅舅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想点上，又看了看我，把烟放了回去。

“其实有很多事，你都不知道。”舅舅的声音有些沙哑。“三年前你妈查出癌症，要做手术，

需要一大笔钱。我去找建国，你猜他说什么？”我摇了摇头。“他说他没钱，

还说妈这病就是个无底洞，治也治不好，不如省点钱，让她最后过得舒服点。”我的心，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后来那几十万的手术费、治疗费，

全是你一个人掏空的积蓄，又借了贷款才凑齐的。这些事，建国一个子儿都没出过。

”“可你妈呢，她就是看不清。建国在她临终前那几个月，天天跑去医院，

在她床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演得跟个大孝子似的，把你妈感动得不行。”我低下头，

苦涩地笑了笑。原来，那段时间的“孝顺”，不仅仅是为了骗取遗嘱，

更是为了在妈妈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我当时也质问过你妈，问她为什么这么偏心。

”舅舅继续说，“她说，‘建国没本事，将来要养老送终，总不能不给他留点东西’。

”“可她也跟我念叨过好几次，说‘小雨这孩子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我心里有愧，

我不会亏待她的’。”舅舅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最后一道锁。妈妈不是不爱我，

她只是被传统的“养儿防老”观念束缚了一辈子，心里充满了矛盾和纠结。她想补偿我，

但又放不下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小雨，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舅舅拍了拍我的手，

眼神坚定，“我们去查你妈的银行账户，去医院调取病历记录，我就不信，

查不出他林建国的狐狸尾巴！”在舅舅的鼓励下，我重新振作了起来。我们一起去了医院，

找到了当时病房里其他床位的病友家属。经过一番打听，一位大叔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