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官宣新欢那天，我删掉代码了

陈默把最后一道清蒸鲈鱼端上桌，蒸汽混着香气模糊了他额角的细汗。他退后一步，

审视着桌上的一切。烛台、鲜花、精致的菜肴，还有那个静静躺在餐桌中央的丝绒首饰盒。

里面是她念叨了小半年、每次路过商场橱窗都要驻足多看两眼的那条项链。

他省吃俭用了三个月，才凑够钱把它买回来。就为了今天，他们恋爱六周年的纪念日。

窗外的天色早就黑透了。桌上的菜热了又凉，凉了又再热。烛泪堆叠了一次又一次。

晚上七点，他发消息：“快到了吗？菜要凉了。”没回。八点半，他打电话。响了很久，

最后是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九点一刻，

他又发了一条：“还在加班？大概几点能结束？”石沉大海。十点。十一点。

墙上的挂钟滴答走着，每一声都敲在他的心坎上。那点精心营造的浪漫暖意，

早就被等待耗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心口一阵阵发凉。他坐在餐桌前，

看着那堆已经看不出原来形状的蜡烛，苦笑了一下。大概……真的在忙吧？

他习惯性地、几乎是本能地开始为她找理由。也许项目到了关键节点？

也许临时有推不掉的应酬？她一个女孩子在大城市打拼不容易，自己应该多体谅她。

这六年来，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体谅”。习惯了她偶尔的失约，习惯了她渐少的回应，

习惯了自己替她找遍所有借口，只为了维持住心里那点可怜巴巴的期望。

手机突然“叮”了一声。他几乎是触电般地抓起来，屏幕亮光刺得他眼睛有点疼。

不是她的回复。是朋友圈那个红色的提醒标志。特别关注：魏无泽。魏无泽。

阮慧娴公司新来的合伙人，一个比他们小两岁的富二代，开跑车，穿高定，

说话总是带着一股亲热又浮夸的劲头，一口一个“默哥”、“娴姐”。陈默见过他几次，

心里总觉得有点别扭，但阮慧娴说他能力强、人脉广，帮了她很多，让他别小心眼。

鬼使神差地，陈默点开了那条动态。

一张构图精致的照片瞬间撞入眼帘——高级餐厅特有的昏暗光影，

桌上是摇曳的烛台和吃了一半的西餐，晶莹的高脚杯里还剩着小半杯红酒。照片中央，

是两张贴得极近的笑脸。魏无泽对着镜头比着耶，笑得志得意满。而他身边，

那个笑靥如花、眼角眉梢都流淌着明媚与风情的女人，正是他苦等了整整一个晚上的阮慧娴。

她笑得那么开心，是陈默早已陌生的、甚至想不起来多久没在自己面前流露过的明媚。

配文是魏无泽写的：“纪念每一个有意义的日子。希望永远和爱的人在一起。

❤”嗡——陈默只觉得脑子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凿了一下，一片空白。心脏先是猛地一停，

像是猝然失重，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疯狂的抽搐。那只无形的手冰冷刺骨，

死死攥紧了他的心脏，然后毫不留情地狠狠揉捏，痛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指尖都在发麻。

原来……“有事”就是这件事。原来……“加班”是这种加法。他盯着那张照片，

眼睛涩得发痛，却一眨不眨，仿佛要把屏幕盯穿。六年。整整六年。

他像个天字第一号的大傻子，为她找尽了一切借口，骗了自己一遍又一遍。

原来他根本不是她的归宿，

只不过是她鱼塘里最老实、最好骗、最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条鱼。

她大概一边享受着他的好，一边在心底嘲笑他的愚蠢吧？冰冷的愤怒和荒谬感席卷而来，

冲刷着四肢百骸。刚才那些可笑的自我安慰，此刻都变成了最尖锐的刺，

反反复复地扎回他自己心上。他不知道在那里僵坐了多久。直到手机屏幕因为太久没有操作，

暗了下去，彻底陷入一片漆黑，映出他自己苍白又失魂落魄的脸。他猛地吸了一口气，

像是刚从水里挣扎出来。手指颤抖着，重新点亮屏幕，停留在那条朋友圈的界面。

他手指悬在点赞和评论的那个图标上，停顿了很久很久。然后，他点了下去，在评论框里，

一个字一个字地敲：“祝福你们。”发送。像一块石头投进了死水里。明知不会有回响，

但他还是扔了出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并非完全麻木，他还有痛的反应。

几乎是在他发送成功的下一秒，手机就接连震动起来。不是阮慧娴。是魏无泽。

他直接回复了那条评论：“默哥，你别误会啊！

[哭笑不得表情] 就是普通同事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项目顺利推进。

娴姐怕你多想才没跟你说，你看你这不就想多了嘛！我俩就是玩闹一下，真的没啥！

”紧接着，又一条私聊消息弹了出来，还是魏无泽：“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娴姐多爱你啊，老跟我们夸你好。等我回去亲自跟你赔罪哈！千万别生气！”茶味十足。

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那股又当又立的虚伪味儿。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诚恳地解释，

但每一个字都在火上浇油，将那份侮辱践踏得更加彻底。

仿佛他陈默不仅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还是个开不起玩笑、心胸狭窄的小人。

陈默看着那几行字，忽然就不抖了，也不气了。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平静笼罩了他。

他甚至扯了一下嘴角，像是在笑，却又没有任何温度。他没有再回复任何一个字。

只是沉默地、异常流畅地点开魏无泽的头像，进入资料页，

找到那个黑色的选项——“加入黑名单”。确认。然后，是阮慧娴的微信。

他的手指停顿的时间更长了一些，但最终，还是利落地执行了同样的操作。世界清静了。

他坐在那里，对着满桌冰冷的、再无意义的菜肴，坐了很久。然后，他猛地站起身，

开始收拾。把菜一盘盘倒进垃圾桶，动作机械却有力，仿佛在摧毁什么证据。

烛台被扔进水槽，鲜花被塞进垃圾袋的最底层。最后，他拿起那个丝绒盒子，看了一眼，

随即毫不犹豫地把它扔进了床头柜的最深处，像是丢弃一件垃圾。做完这一切，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屏幕冷白的光照亮了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他移动鼠标，

点开一个需要输入密码的加密文件夹。里面文件不多。他精准地找到了其中一个，

文件名是一个名字——“魏无泽”。双击打开。那是一份详细的技术文档。

里面记录了他这几个月来，应阮慧娴的请求、看在魏无泽是“她很重要的合作伙伴”的份上，

私下帮他解决的几个核心的技术难题和算法代码。当时魏无泽说得可怜兮兮，

说什么初创公司不易，技术遇到瓶颈，求默哥帮帮忙，必有重谢。他熬了好几个通宵，

查了多少资料，才帮他啃下了那些硬骨头。当时得到的“重谢”，

不过是魏无泽一句轻飘飘的“谢谢默哥，牛逼！”，和阮慧娴一句“陈默你真厉害，

帮大忙了”。他当时甚至觉得值得。因为帮到了她。现在回头看，真是讽刺得令人发笑。

原来他呕心沥血的技术成果，成了别人用来泡他女朋友、构筑他们“光明未来”的垫脚石。

他逐字逐句地看着文档里的代码和注释，眼神冰冷锐利。仇恨的种子，

在这一刻被冰冷的雨水浇灌，疯狂地破土而出，长出了尖锐的、带着金属寒光的荆棘。夜，

深得可怕。窗外偶尔有车灯划过，照亮他半张隐在阴影里的脸，明明灭灭。

那一晚后来是怎么过的，陈默有点记不清了。好像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天色发白。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魏无泽那条朋友圈刺眼的笑，

一会儿是阮慧娴过去依偎在他身边说“陈默你真好”的样子，两个画面交替着，

像一把钝刀子来回拉锯，割得他心头血肉模糊。第二天他请了假，没去上班。实在没法去，

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行尸走肉一样。手机安安静静，黑名单里的两个人，

自然不会有任何消息。他甚至有点病态地想，她会不会用别人的手机打过来？

哪怕是为了骂他一句“小心眼”？没有。什么都没有。这种死一样的寂静，

反而让他心里那点可笑的期待彻底灭了。人家正和新欢浓情蜜意，哪还记得你这个旧人啊。

他在家里瘫了一整天，水米没打牙。傍晚的时候，胃饿得抽痛，才勉强爬起来想泡碗面。

烧水的时候，眼神没什么焦点地扫过这个他们租住了快四年的小房子。到处都是她的痕迹。

要买的、有点丑的向日葵抱枕；冰箱上贴满了她写的各种可爱备忘纸条——“牛奶要喝完哦！

”“默默，记得丢垃圾！”；玄关鞋柜里还摆着她常穿的那几双拖鞋……看着看着，

那些被强行压下去的回忆，跟疯了似的往脑子里涌。六年前，他们刚毕业，穷得叮当响，

挤在连卫生间都要和别人合用的破出租屋里。阮慧娴抱着他，眼睛亮晶晶地说：“陈默，

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以后什么都会有的。”那时候她多依赖他啊。

晚上打雷怕得往他怀里钻，早上赖床要他亲亲才肯起。发第一份实习工资，虽然少得可怜，

却兴奋地拉着他去吃了顿火锅，把肉全都夹到他碗里。他是真的信了那句“什么都会有的”，

拼了命地想给她好日子。记得她刚进现在这家公司那会儿，压力大得天天哭。

是他陪着她一遍遍改PPT，模拟面试到深夜。她抱着他说：“陈默，幸好有你，

不然我肯定撑不下去。”后来她业务上了正轨，越来越忙，应酬越来越多，回家越来越晚。

他心疼她辛苦，家里的事几乎全包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从没让她插过手。

她一句“不喜欢烟味”，他这六七年的老烟枪，说戒就真戒了，

难受得抓心挠肝也没再碰过一根。她肠胃不好，又总爱吃宵夜。不管多晚，

只要她一句“我饿了”，哪怕他第二天清早要爬起来赶项目，

也会立刻起身去给她煮碗热腾腾的面，或者下楼买她想吃的那家小馄饨。看她吃得心满意足，

眯着眼笑，他就觉得什么都值了。最让他心里过不去的，

是那年她想去读那个贵的要死的在职研修班，说对晋升有帮助。她家里条件一般，

自己工资也刚够花。陈默那时候其实拿到了一个很好的深造机会，导师都找好了，

专业前景一片光明。但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把机会让了，

还把工作以来攒的所有积蓄都取出来，给她交了学费。她当时搂着他的脖子又哭又笑，

说：“陈默你对我最好了！等我学成出来，赚了大钱，换我养你！”他当时怎么说的？

他摸着她的头，傻乎乎地笑：“好啊，那我等你养我。”现在想想，真他妈像个天大的笑话。

水烧开了，壶嘴尖锐地鸣叫起来，打断了他那些又甜又苦的回忆。甜是因为曾经真心的付出，

苦是因为现在看起来，全都喂了狗。他麻木地泡好面，端到电脑前，却一口也吃不下去。

胃里堵得慌。他就那么对着电脑屏幕，屏幕上还停留在那个“魏无泽”命名的技术文档上。

那些冰冷的代码，此刻看起来像是对他六年付出的最大嘲讽。

咔哒——门口突然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陈默全身一僵，心脏莫名其妙地狂跳起来。

她回来了？她居然还知道回来？门开了。阮慧娴走了进来，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裙，

妆容精致，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但眼神里……有种异样的光亮，

是陈默很久没在她脸上看到过的，一种叫做“野心”和“满足”的东西。

她看见坐在客厅里的陈默，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你怎么没开灯？在家也不出声，

怪吓人的。” 语气很自然，自然得好像昨天什么都没发生，好像她只是正常加了个班晚归。

她放下包，换鞋，动作流畅，没看陈默一眼，也没解释昨天为什么失联，

为什么会在魏无泽的朋友圈里。陈默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心里那片冰冷的死水，

突然就沸腾了起来。他攥紧了手心，指甲掐进肉里，

才勉强压住那股想要质问她、把她那张平静面具撕碎的冲动。阮慧娴换好拖鞋，

终于抬眼看他，目光扫过他面前那碗一口没动的泡面，

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又吃这种垃圾食品？跟你说多少遍了没营养。”看，多可笑。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用这种带着嫌弃的、“为你好”的语气说话。陈默没接话，

只是看着她，声音沙哑得厉害：“昨天，是我们六周年纪念日。

”阮慧娴正准备往卧室走的脚步顿住了。她转过身，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自然，

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哦，昨天啊。太忙了，忘了。

”她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忘记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后来不是给你发消息说在加班了吗？”“加班？”陈默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声又干又涩，“加到魏无泽的烛光晚餐里去了？加到他朋友圈的合照里去了？阮慧娴，

你当我瞎吗？！”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积压了一整天的怒火和绝望，再也压不住了。

阮慧娴的脸色终于变了。她似乎没料到陈默会看到那条朋友圈，眼神里掠过一丝慌乱，

但仅仅是一瞬，就被一种破罐破破摔的冷静取代了。她沉默了几秒钟，像是在组织语言，

然后抬起头，直视着陈默，语气平静得可怕，

像在陈述一个早已决定且与己无关的事实：“陈默，既然你看到了，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我们分手吧。”“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子，

狠狠扎进陈默的心口。她看着他瞬间苍白的脸，继续说了下去，

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种近乎残忍的“坦诚”：“魏无泽能帮我。他的资源，他的人脉，

能让我站上更大的舞台，看到更远的风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守着一份饿不死也撑不着的工作，守着这个……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未来。”她顿了顿，

像是为了增加自己话里的说服力，又或许是为了彻底击垮陈默，她甚至抬手，

故意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那条亮闪闪的项链——正是昨晚照片里她戴的那条。“看，

这才是配得上我的礼物，能带我走向更好生活的礼物。”她说着，

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炫耀和轻蔑。陈默的目光落在她的项链上，

心脏像是又被狠狠拧了一把，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她甚至没发现……没发现他精心准备、藏在首饰盒里的那条，和她脖子上这条是同一个品牌。

而他买的那条，是档次更高、价格翻了不止一倍的新款限定。他原本想告诉她，他买得起，

他一直在为了他们的未来努力。他原本想给她一个惊喜。可现在，

这一切都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愤怒、悲伤、屈辱……所有激烈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爆炸开来，

却又在达到顶点的瞬间，诡异地冷却了下去。一种极致的失望和冰凉，席卷了他全身。

他突然就不想吵了，也不想问了。所有的挣扎和不甘，

在她那句“配得上”和“更大舞台”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多余。他看着她，

看着这个他爱了六年、护了六年、以为会共度一生的女人，眼神一点点变得空洞，

然后归于死寂的平静。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他只是重复了昨晚那个盘旋在脑子里、折磨了他一夜的问题：“所以，阮慧娴，我这六年，

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阮慧娴似乎被他这种过分的平静弄得有些不安，她避开他的目光，

沉默了片刻，才用那种陈默曾经觉得温柔，此刻却觉得无比虚伪的声音，

给出了那句终极的判决：“陈默，你是个好人。”“但我们……真的不合适。

”“好聚好散吧。”“好人”……“不合适”……“好聚好散”……每一个词，

都是对他六年真心最恶毒的嘲讽和最彻底的否定。那一刻，陈默清楚地听到心里有什么东西，

“咔嚓”一声，彻底碎了。最后一点温情，最后一丝留恋，终于被她亲手，

毫不留情地彻底熄灭。他心里那片曾经为她燃烧了六年的熊熊烈火，终于彻底熄灭，

只剩下冰冷的、死寂的灰烬。他看着眼前这个妆容精致、野心勃勃的女人，突然发现，

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她。他什么都没再说。只是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

重新面向那碗早已凉透、坨成一团的泡面。身后的阮慧娴，

似乎因为他异常的沉默而感到一丝不安，但最终也没再说什么。她站了一会儿，

然后转身走进了卧室，很快，里面传来了收拾东西的细微声响。陈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窗外的天色彻底黑透了，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屏幕散发着幽幽的、冰冷的光，

映照着他毫无表情的、苍白的脸。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收拾声，

拉链划过，抽屉开合。阮慧娴的效率很高，没一会儿就拖着两个大行李箱出来了。

她没再看陈默一眼，也没说再见，仿佛多停留一秒都嫌浪费，径直拉开门走了出去。砰。

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像最后的审判锤，

砸碎了所有虚假的平静。陈默依旧坐在电脑前，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那碗泡面彻底凉透，

油花凝结成恶心的白色斑点。天彻底黑透了，屋里只有电脑屏幕幽幽的光，打在他脸上，

明暗不定。他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胃部的抽痛变成一种持续的、尖锐的灼烧感，

提醒他还活着。他缓缓伸出手，把那个泡面桶推远了一点，动作滞涩得像生了锈的机器。

然后，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屏幕上。那个以“魏无泽”命名的文档，还静静地打开着。

一行行代码，此刻不再是冰冷的符号，而是化作了最尖锐的讽刺，嘲笑他的付出，他的愚蠢，

他那喂了狗的六年。“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了。”“这才是配得上我的礼物。

”“你是个好人。”阮慧娴那些冰冷的话，夹杂着魏无泽那张志得意满的脸，

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反复切割。痛苦吗？痛。痛得他几乎要蜷缩起来。愤怒吗？怒。

怒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扭曲。但奇怪的是，这两种极致的情绪碰撞到最后，没有爆炸，

反而沉淀出一种可怕的冷静。一种坠入冰窟后，连血液都冻住的那种死寂的冷静。

他突然就笑了。低低的，从喉咙深处溢出来，带着一股子血腥味。好人？去他妈的好人！

他以前觉得，爱一个人，就是掏心掏肺对她好，牺牲自己成全她，默默付出不求回报。

现在他明白了，在有些人眼里，这种好，叫廉价，叫理所当然，叫活该被踩在脚下！

他倾尽所有，供出来的不是爱情，是她的野心。他熬干心血，解决的技术难题，

成了别人泡他女朋友、构筑他们“光明未来”的垫脚石！他这六年，活得像个天大的笑话！

视线再次聚焦在那些代码上。魏无泽那个草包，离了他提供的核心算法和架构，

那个吹得天花乱坠的“创新项目”，就是个一戳就破的肥皂泡！一个念头，

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藤，疯狂地缠绕上他的心。他们不是想要“更大的舞台”吗？

不是觉得他陈默给不了吗？不是觉得他的付出一文不值吗？好啊。

那他就要亲手拆了这个台子！让他们看看，他们赖以攀高的梯子，到底是谁搭的！

没了他的代码，魏无泽那个空壳公司，还能撑多久？仇恨像最烈的酒，

烧掉了最后一点犹豫和软弱。他猛地坐直身体，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手指重新放回键盘上。

之前帮魏无泽解决问题时，他留了个心眼。不是不信任，

纯粹是技术人员的习惯——所有关键节点的思路、原始代码、甚至几次迭代的版本，

他都默默做了备份，存在了这个加密文件夹里。当时只觉得是种知识整理，没想到，

现在成了最致命的武器。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情绪，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

不再是为了爱情，不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自己——把那被践踏的尊严，一点点，

亲手捡回来！他从混乱的情绪里，强行剥离出理智。不再去想阮慧娴，不再去想那六年，

他把所有的精力，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愤怒，全都倾注到了眼前的事情上。他做的第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