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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散了,月光正好

淡宁羽仙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误会散月光正好》是知名作者“淡宁羽仙”的作品之内容围绕主角沈庭暮顾星禾展全文精彩片段: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星禾,沈庭暮,唐苒的青春虐恋全文《误会散月光正好》小由实力作家“淡宁羽仙”所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本站纯净无弹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4380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03 01:32:00。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误会散月光正好

主角:沈庭暮,顾星禾   更新:2025-10-03 08: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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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急诊走廊的灯白得发冷,机器滴滴作响。顾星禾靠在推车枕头上,额头贴着冰凉的体温贴,

手机屏幕亮起又灭——未接来电三条,论坛提醒一条:两年前那条匿名贴被人又顶了上去。

她想笑,唇却干得发疼。“醒着吗?”唐苒的声音挤破空调风,急又稳。

顾星禾“嗯”了一声,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她试着坐起,被人轻轻按回去。是沈庭暮,

他袖口卷到手腕,露出细白的骨节,语气平静:“别动,先输液。”顾星禾看见他,

眼底一瞬的凌乱收回去,像把不小心露出的破线塞回衣缝。“谢谢,”她说,“不用你。

”唐苒扶住她,斜眼看向沈庭暮:“人送到了,押金也交了?别以为做做样子就能还账。

”沈庭暮没有反驳,点了点头,把缴费单递给唐苒:“住院观察一晚更稳。

医生说近期别熬夜。”“她的事,不劳你操心。”唐苒把单子塞回他怀里。护士推来点滴架,

透明液体顺着管线往下走。顾星禾盯着那条细细的光,

眼前浮起晚上的毕业展:她的《手帐与月光》摆在展厅最里,灯打得很温,来人却越来越散。

最后一个看她作品的,是个不认识的大一学弟,问她相机去哪儿修更便宜。她笑着回,

心口发虚。“发烧多久?”沈庭暮问。“下午。”顾星禾垂眼,“没事,睡一觉就好。

”“你在楼梯口晕过去,”唐苒冷声,“要不是有人路过——”她没说完,

又盯住沈庭暮:“你怎么刚好路过?”“给学弟送设备。”他解释简单,“正好看见。

”“你总是正好。”唐苒笑,笑意很薄。沈庭暮不接,去和医生谈注意事项,

回来时把一只保温杯放在床头:“温水,别喝太快。”顾星禾握住杯身,手心被暖了一下,

又很快凉下去。她的手机再次震动,是导师张老师的消息:“需要我联系校医院床位吗?

”她打字回:“不用,麻烦老师了。”刚准备按发送,唐苒伸手按住:“你现在的状态,

轮不到逞强。”“我只是发烧。”顾星禾说。“还有化验单。”唐苒把一叠纸抽出来,

压低声音,“星禾,你拖不住了。”字句从纸上刺到眼里,像未干的墨。顾星禾把脸转向墙,

白墙上有褪色的擦痕,她忽然想起大二那天,

也是这样的白——匿名论坛、暧昧截图、她转身离开,他在走廊尽头叫她名字,没追上。

“顾星禾。”沈庭暮站在床尾,像是试着把她从某个旧处唤回来,

“需要我联系导师安排请假,或者把作品转到线上展示吗?”“我会处理。”她的声音轻,

却不软,“你不用替我想。”“我不是替你。”他顿了顿,“我在问你要不要。”她抬眼,

和他对视了一秒,就像在没有护栏的桥上往下看,风一下灌进胸腔,冷。“不要。”她说。

空气沉了半拍。护士过来调滴速,细碎的动作把沉默切成更细的碎屑。窗外夜色厚得像黑布,

偶尔有救护车灯影滑过墙面,红蓝一闪一闪。唐苒去取药,

转身时朝沈庭暮丢下一句:“别趁我不在说什么动人的废话。”门关上,

世界只剩两个人和滴答声。“刚刚的押金,等我醒了就去退给你。”顾星禾开口,

像是在清点账目,“谢谢你把我送来。”“押金不用退。”他看着她的手背,

血管被胶布固定,“我后来会把账目交给导师。你不欠我。”“我不喜欢欠谁。”她说。

“那就算欠学校。”他把话题拐得平,像尽量避开尖角,“学校有应急金。”“真周到。

”她笑了一下,笑意淡得看不见,“周到到我有点害怕。”他像要解释,又把话吞回去。

解释这件事,他们已经错过太久。过道那头传来孩子哭,哭声断断续续。

顾星禾忽然问:“你手机还留着匿名论坛的账号吗?”他点头:“留着。

那条旧贴今天又被顶,我已经在申诉。”“还在申诉啊。”她把目光移回天花板,“两年了,

解释总是比谣言慢一点。”沈庭暮不说话。他想起大二春天,社团室的灯暖黄,

周楚楚把剪过的照片丢在桌上,他压着脾气去找管理员删帖,再去和平台扯流程。等他忙完,

顾星禾已经把他所有联系方式拉黑。“星禾,”他终于开口,“有什么需要,

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绕远路。”“我已经说了,不需要。”她侧过脸,

盯住窗台上一只微微歪的纸杯,“你要是真想帮,就别闹出动静。”“我会收敛。”他点头,

“但有些事,不收敛也得做,比如确保你今晚安全。”“安全是医生做的事,不是你。

”她的语气没有刺,只是疲倦,“沈庭暮,我现在真的没有力气处理你。

”这句话像把灯又关了一层。沈庭暮“嗯”了一声,往后退半步,给她留出更多的空气。

他把外套搭在椅背,掏出笔,

把今天的时间节点记在缴费单背面:送达——急诊——化验——输液——联系导师。

字迹清楚,像在给自己订一种秩序。唐苒拎着药袋回来,看见那张背面的字,

冷哼:“你倒是会记流程。”“流程让事情可控。”他回应简短。“可惜人心不可控。

”唐苒把药往桌上一放,转头对顾星禾,“我明早七点来换班,你先睡,别刷手机。

”顾星禾“好”。她把手机调成静音,屏幕最后一次亮起,停在那条被顶上去的旧贴标题上。

她盯了一秒,还是按了锁屏。灯光被护士调暗了一档。沈庭暮站起身:“我去外面守一会儿,

有事叫我。”“用不着。”唐苒挡在两人之间,“我们会照顾好她。”“我知道。

”他看向顾星禾,声音很轻,“晚安。”门合上,风更小了。顾星禾闭眼,

耳边只剩滴答和远处轮子的摩擦声。她忽然想起展厅最后那盏没关的灯,

像一枚不肯熄的旧心事,明明微弱,却固执地亮着。

她在半睡半醒间说了一句谁也没听清的话。唐苒俯身:“你说什么?”“没什么。

”顾星禾把被角往上拉,“我只是……有点累。”夜色把话吞没了。第二天的事,

先让它等在夜色之外。2大二的春天,风把海报角吹得一下一下拍墙。设计社团在布展,

胶水味和打印机的热气混在一起。下午四点,匿名论坛跳出一条新帖:《设计系小光环》。

配图是社团室内的照片——暖黄的灯下,沈庭暮和周楚楚靠得很近,像在贴耳说话。

配文一句:“他早就说了,人家有老师罩着。”顾星禾盯着屏幕,嘴里含着的口香糖失了味。

“别看了。”唐苒从她肩后探头,“这贴子有股酸水味,一看就不是正经东西。

”“我去把展板再抛一遍。”顾星禾把手机扣在桌面,声音很轻。五分钟后,手机震个不停。

有人把帖子转给她,有人问“你们在一起吗”,还有人发来一截聊天记录——头像是沈庭暮,

弹出的两句像钉子:“她有老师照顾。别碰她作品。”她盯着那两句,指尖发凉。

“你确定那是他本人?”唐苒皱眉,“匿名论坛的截屏流过几手,真假不好说。

”“我不想分辨。”她把手套摘掉,“我只是不舒服。”傍晚,社团室的人散去,

灯泡把影子拉长。顾星禾把相机收回包里,正要关门,门被人撑开。是沈庭暮,背着包,

眼神里带着风吹后的倦。“你看见贴了?”他开门见山。“看见了。”她把包带拉紧,

“恭喜你,终于找到机会说真话。”“我在联系管理员删帖。”他抬手示意手机,

“周楚楚那张照片,是她问我借延长线,我在找插孔。角度问题。

”“角度问题总是很会照顾人。”她笑了一下,“那聊天记录呢?也是角度?

”“那不是我说的。”他盯住她,“我不会这么评价你。”“你说过‘别碰她作品’。

”她抬眼,“是怕别人碰坏,还是怕别人看出来?”走廊里传来球鞋的摩擦声,

整栋楼像一只疲惫的兽在呼吸。“我给平台发了公函流程,得等。”他按住情绪,“星禾,

别先下结论。”“你让我等。”她点头,“两年前你让我等比赛成绩,

去年你让我等分组名单。对不起,我今天没空等。”她侧身要走,他伸手拦了一下,

又很快收回:“我可以把后台记录给你看。”“我不想看。”她低头穿过他,

“我宁愿看我的展板。”她走得很快,像逃离火线。楼梯口的风更冷,

树影贴在墙上晃来晃去。第二天,她把社团钥匙交给管理员:“我退社。展位给新人。

”“怎么突然?”管理员愣住。“我时间不够。”她弯了一下嘴角,“以后不打扰。

”课表调整提交得飞快。她避开他跟的实验课,把共同选修换成了跨院通识。聊天软件里,

她把“沈庭暮”的聊天框往左一滑,“屏蔽”。状态栏像被擦干净,清爽而空。

唐苒看见这一切,啧了一声:“你这刀,利落。”“止血要快。”顾星禾说。

她以为世界会因此安静。可世界只是换了方式吵。匿名帖像潮水,

一蓬一蓬涌上来:有人匿名替她说话,也有人指指点点。她把评论折叠,关通知,

重新去抛展板的边角,去调色,去把胶片洗得更稳。夜里十二点,她在工作台睡着,

醒来发现手背被切割板的刻度印出细密的格。她把情绪封在作品里。

毕业展的主题被她提前写进手帐封面——《月光》。她想,只要灯够温,什么都能好一点。

而另一边,沈庭暮在信息楼的办公室里,和管理员、平台、社工轮番打电话。他没再去找她,

连第一百条解释的欲望都被自己的理性摁住。

他把每一步都写进笔记:截图来源、时间戳、IP段、申诉编号。字迹冷静,

像是在给焦灼找一条细线沿着走。“你就不能去当面解释?”学长看不下去。

“她现在不信我。”他戴上耳机,“我先把该做的做完。”“你这是把人让给别人做英雄。

”“我不做英雄。”他揉了揉眉心,“我做证据。”这句硬话,说完他自己也累。

他知道自己话少、表情冷,又知道她把“克制”看成了“冷漠”。

可他从来没学会怎么在混乱里抱住人而不是把流程理顺。他擅长等,等流程跑完,等风停,

等对方愿意看他一眼。等来的是她彻底的退路。她开始和别的同学一起做组作业,

去新闻学院借设备,把相机送去另一家店调试,再也不路过信息楼。偶尔在操场对面看见,

他也只是点头,她目光越过了他,像越过了一块安静的墙。那年夏天,蝉叫到嗓子破。

论坛慢慢沉底,话题被新的热搜盖住。可那些已读的绿色对勾、撤回失败的红色感叹号,

像落在心口的灰,拍不干净。他把没寄出去的一封信压在抽屉底,

第一句是:“我并不擅长解释,但我知道什么该做。

”她把没删掉的一张合影夹在手帐最后一页,背面写着:“不要再联系。”写完,

她又在那句上划了一道浅浅的线,没划破纸。秋天过后,

校园里有了各自的路线图:他去机房、去实验室、去开会;她去设计楼、去暗房、去图书馆。

他们像两条被拽开的线,各自紧绷,互不打扰。有一晚,突如其来的暴雨。

宿舍楼下的雨棚下,他们隔着雨帘对视一瞬。她抬手理头发;他把伞柄握得更紧。

谁都没说话。雨声把所有未说出口的解释都打散了。那之后,

他们真正没有再讲过一句“我们”。只有偶尔路过的风,带着一点树叶的香,

像在提醒:事情没有被解决,只是被按了暂停。回到现在,急诊的灯白得刺眼。

那条两年前的旧帖被人又顶上来,标题像一只被翻出的钉子。顾星禾在病床上看了它一秒,

锁了屏。她知道,误会并没有自行消散。它只是躲在角落里等一个风口,正像今天。

3凌晨后的病房变得温和,窗帘缝里挤进一条窄窄的灰光。医生把检查单摊在床边的小桌上,

语气尽量平直:“指标有异常,考虑免疫相关问题。需要进一步确诊和规律治疗,

短期内别熬夜,别受凉,按时复诊。”“会好起来吗?”唐苒问。“多数情况可控。

”医生点点头,“但别拖。”医生走后,纸张上还留着指尖压过的痕。顾星禾盯着那些数字,

像在盯一面看不出刻度的表。“我先把毕业展撑过去。”她说。“撑什么?”唐苒皱眉,

“你不是铁打的。”“我就两周。”顾星禾把检查单叠好,塞进手帐的夹层,

“两周后再去复查。”“你打算谁也不说?”唐苒的声音压低,“至少告诉家里。”“先别。

”她扯了扯袖口,“我不想让人生变成一个被围观的项目。”“围观不是重点,

治疗才是重点。”“我知道。”门口响了一下。沈庭暮倚着门框,没有进来,

像在等一个允许。“医生说的注意事项我记下了。”他说。“你不用记。

”顾星禾把目光落回手帐。“我会把今晚的情况同步给张老师。”他停顿了一下,

“只是流程性的同步,不会扩散。”“你很擅长流程。”她笑了一下,“可我现在只想睡觉。

”“好。”他退一步,“你睡。”他离开前,把桌上散开的药袋理成一排。

药袋上的通用名像陌生的小旗子,他没读出声音,只在心里一个个记住。上午十点,

病房出院。唐苒去办手续,顾星禾靠在走廊窗边,隔着玻璃看急救车驶进来,

灯光像在空地上划了一道急促的弧。“我送你回去休息。”沈庭暮说。“不用。”她背好包,

“我去展厅。”“今天还去?”“我要把《月光》的第二组布光调完。”她把口罩提高一点,

“只要灯够温,观众就会好受一点。”“观众好受,你就不累?”他问。“我会坐着调。

”“我陪你。”他像是做了个折中,“不说话,只拎东西。”“随便。”电梯里,

两个人各看各的影子,电梯壁把疲惫照得更薄。回到展厅,空气里有昨夜没散尽的胶带味。

她蹲在灯架下,拧紧一个被她标红的小螺丝,再把灯角度往右微调。光落在海报边缘,

像替某个句子把尾音托住。“再右一点。”她说。沈庭暮抬手,“这样?”“停。

”他退后两步,站在她身侧,没再开口。

顾星禾把“募捐渠道”“病情叙述”这类词从脑海里赶走,强迫自己只看光比和边框。中午,

唐苒端来热粥。她把碗塞到顾星禾手里,又把视线抛向沈庭暮:“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去找张老师。”他说,“咨询学院的应急金流程,和可能的休学选项。

”“你别把‘顾星禾’三个字写进任何表格。”唐苒防备。“不会。”他点头,

“我先把流程摸清楚,等她决定。”“她不决定,你就不动?”唐苒挑眉。

“她说了不想被围观。”他看向顾星禾,“我听她的。”“这次你倒是会听。

”唐苒哼了一声。“我一直在听。”他低低道。下午两点,校园天光淡,像被水洗过。

沈庭暮去了办公室,敲开张老师的门。“情况我大致知道。”张老师放下水杯,

“校内有应急金和医务室绿色通道,但需要本人申请。

另一个方向是对接正规公益平台;若走这个通道,信息披露要足够透明,流程要规范,

避免舆论消费。”“我明白。”沈庭暮把笔记本翻开,“我只是先把路打通。不发布,

不动员。等她同意再推进。”“同意前别碰一分钱。”张老师强调,“账务要干净。

”“会的。”从办公室出来,他在走廊尽头停了一秒。窗下的银杏叶轻轻颤,

像一排微弱的手势。他把手机掏出来,又收回去——他知道自己想问的问题太多:疼不疼?

今天有吃药吗?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问出口,只会像催促。傍晚,展厅人渐稀。

顾星禾把最后一张照片贴上,手心出了细汗。她把口罩拉下来一点,呼一口气,

后背凉了半截。“歇会儿。”唐苒把凳子推过来。“再看一眼。”顾星禾站在作品前,

从左到右、从远到近地检查每一个装订点。她像在检阅一支刚刚学会走路的小队。

“晚上别留太久。”唐苒说,“我送你回去。”“我自己回。”“少逞强。

”唐苒的语气软了一点,“我们是朋友,不是围观群众。”“我知道。”顾星禾笑了,

笑意还是淡,“谢谢你。”门外脚步声停住。沈庭暮站在门框外,没有跨进灯线。

他像一个安静的吊点,挂在光圈之外。“灯我帮你关?”他问。“你关吧。”她没有抬头。

“好。”“顺便别发朋友圈。”她补了一句。“我不会。”他沉了一下,

“我也不想把你的人生做成项目计划书。”这句话落地,轻而实。

顾星禾的肩胛骨像被什么按了一下,浮起又落下。夜色来了,展厅的灯一盏盏灭掉,

最后只剩门口的应急灯。三个人从那道绿光下走出去,各自朝不同方向。回到宿舍,

顾星禾把手帐摊开。检查单被她压在《月光》的草图下,露出一个角。她拿起笔,

在今日页写下两行字:——“灯已调好。别让病把我改成别人。”她把闹钟设在明早七点,

给自己留出吃药和通勤的间隙。屏幕灭掉前,

跳出一条新消息:张老师——“如需我陪同复诊,随时说。”她想了想,回:“谢谢老师。

等我周五查验后再决定。”另一边,信息楼。

沈庭暮把今日记录补完:沟通——流程——留白。他在“留白”后面画了一个小方框,

像是给自己立的界碑——未经允许,不越线。他合上本子,靠在椅背,闭眼。

耳边像又响起急诊里那台监护仪的滴答声,均匀、克制,却每一声都落进了骨缝。

第二天会发生什么,他还不知道。他只知道:先把灯关好,把路铺平,然后等她开口。等,

有时也是一种行动。4一周后,校园里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沈庭暮找来三个学弟,

借了活动中心门口的一条长桌,桌面铺牛皮纸,手写了三个字:“旧书义卖”。

旁边摆着一个透明的收纳盒,白纸黑字:“财务公开,收支当日公示”。再旁边,

是一台磨损得恰到好处的二手相机,贴着“义拍底价”。“只在校内小范围。”他交代,

“不发朋友圈,不带人名。”学弟点头:“懂,低调。”张老师从办公楼走出来,

远远看了一眼,提醒:“一切以自愿为前提,金额随心。注意别形成舆论压力。”“收到。

”沈庭暮把“使用说明”又检查了一遍,写着——“款项暂存学院账户,周报公示,

若不足以覆盖开支,将原路退回。”中午,桌前有人停下。有人翻翻书角,

掏出零散的硬币;有人把用不到的画笔放下,说:“换钱不必,直接捐。

”便利贴慢慢厚起来:“学姐加油”“喜欢你的《月光》”“愿光一直在”。

纸的边缘被风吹得抖。三点半,第一位“热心路人”出现。新闻学院的同学端着相机,

扫了两张全景,笑:“校内公益小活动,我发个‘校园一刻’?”“别发平台。

”沈庭暮压低声音,“我们只做内部。”对方“哦”了一声,拎着相机走开。

他没看见那人转身时抬起手机,对着“透明收纳盒”的近景咔哒了一下。傍晚五点,

门口突然拥出一批人。有人边看边讨论,有人探着脑袋问:“听说是为了某位设计系女生?

”有个不熟的男生笑:“学霸CP情节啊。”话音落下,

一串提示音接二连三跳进手机——“你们上热搜话题的同城榜了。

”“标题:‘高校情侣为病弱女友义卖,相机义拍好暖。’”“评论炸了。

”屏幕滚动得很快。有人说“真甜”,有人说“炒作病弱人设”,

有人把两年前匿名帖翻出来,配上“有前科”的眼神。字像小石子,砸得人发闷。

沈庭暮指尖一紧:“撤摊。”“为什么?”学弟愣住。“出现非预期舆论,立即停止。

”他把透明盒扣上盖子,复点金额,拍照入账,装袋封条。动作快得像在抢时间。

就在这时候,顾星禾来了。她背着包,口罩遮到鼻梁上,

眼神透过灯光扫过那张牛皮纸、那台旧相机、那一沓便利贴。她沉了一秒,转身要走,

又被一声不合时宜的感叹拽住——“本人来了本人来了!”人群的目光齐刷刷贴过去。

“把手机放下。”沈庭暮压住声音,“这是校内活动。”“你是男主角吧?”有人笑,

“说两句呗。”“我们不接受采访。”他硬生生把场面压住。顾星禾没有看他,

径直走到桌前,低头看了一眼那台相机。那是她曾经的型号,

机身上的浅痕和她抽屉里的那台几乎一模一样。她指尖停在那条“义拍底价”的胶带上,

像被纸割了一下。“谁允许你们做这个?”她问。学弟下意识看向沈庭暮。“是我组织的。

”他迎上她的目光,“我以为这样能减轻你的负担。信息没有对外扩散,是同学擅自拍了。

”“以为。”她重复了一遍,笑了一下,“你要的是体面吧?看起来干净、透明、公开。

大家都夸你会做事,我就顺便被拎到台上受一次善意。”“不是这个意思。”他吸一口气,

“我不想让你独自扛。”“那就别把我举起来。”她把口罩拉下两指,“我可以摔得很丑。

”周围有窃窃私语。有人把手机慢慢放下,有人还在偷偷拍。张老师赶到,

沉声道:“活动暂停。所有款项原路退回或按预案暂存,待当事人明确意愿后再决定。

”“我现在明确。”顾星禾道,“不要。”沈庭暮点头:“收到。”他转身处理手续,

一步不停。封条、登记、退回、记录,一道一道像被他写进骨头的流程。

学弟们忙得手忙脚乱,便利贴散了一地,像被风掀开的浅层心事。“对不起。

”张老师侧过身,对顾星禾说,“我以为只是内部互助。”“不是你的错。”她压下情绪,

“我自己也没把边界说清。”“边界可以补。”张老师语气放软,“慢慢来。

”她“嗯”了一声,视线落在那只透明收纳盒上。里面躺着的不是钱,是别人的好意。

好意有重量,砸到脚背也疼。人群散了,天色暗下来,活动中心的灯一盏一盏亮起。

唐苒一路小跑赶来,先看顾星禾的脸色,再瞪沈庭暮。“你还是没忍住。”她冷冷。

“我低估了发酵速度。”他承认,“我以为能守住围栏。”“这世上的围栏,

都是给会跳的人练腿的。”唐苒哼了一声,“以后先问她。”“会的。”他点头,

“今天的一切,我会写说明,连同账目,一并公示给学院——只发内部邮件。

”“内部邮件也会外流。”唐苒提醒。“那我就把‘不接受个人转账,

不接受含情绪勒索的配文,所有资金可退可转捐’写在最前面。”他抬眼看向顾星禾,

“由你来定。”顾星禾没回答。她把散落的便利贴收拢,挑出几张折角的,搁回盒里。

她的指尖还有一点微颤,像被风吹残的火苗。“你先回去。”唐苒低声,

“别在风口上站太久。”“我不怕吹风。”顾星禾把包背好,“我只是怕被当成风的借口。

”她迈步时,沈庭暮叫住她:“星禾。”她停,但没回头。“我做错了。”他说,

“不是结果,是方式。我会停下,等你说要我做什么。”她沉默两秒,

说:“我想要的第一件事,是‘不要’。第二件,是真正的‘征求’。”“我记住了。

”他说。“别只记在笔记里。”她拉起口罩,“记在你做事的第一步。”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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